犹豫

刘耀文我想得很清楚

刘耀文哥

刘耀文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刘耀文我也不怕

宋亚轩可我怕

宋亚轩抽回手，转身走向浴室

宋亚轩我怕你将来后悔，怕你恨我

宋亚轩怕你有一天醒来，看着我说

宋亚轩哥，是你毁了我

浴室门被宋亚轩关上，过了好一会儿，水声响起

刘耀文站在窗前，很久没动。直到浴室水声停了，宋亚轩擦着头发走出来，看到刘耀文还没走，便径自躺回床上，背对着他

宋亚轩赶紧回去睡觉去

宋亚轩你明天还要上学

宋亚轩我也还要上班

宋亚轩声音里透出一丝疲惫

刘耀文站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走过去，在床边蹲下。他趴在床沿，看着宋亚轩的侧脸，声音很轻

刘耀文哥，我永远不会恨你

刘耀文就算将来我八十岁了，躺在病床上

听到刘耀文这句话，宋亚轩没忍住睁眼看他

刘耀文那最后一口气也要用来爱你

宋亚轩……

宋亚轩没动，也没说话。刘耀文也没逼着宋亚轩的回复，只是轻轻凑过去，在他脸颊上很轻地吻了一下

刘耀文晚安

他说，然后起身，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带上了门

门合上的瞬间，宋亚轩盯着黑暗里的天花板，很久，很久

宋亚轩我真的是……

宋亚轩哎……

宋亚轩摸出一旁的手机，重新确认了一番自己定好的闹钟，为了防止自己起不来，他一次性定了三四个

他强迫自己把脑子里的东西全部清空，然后不停的数羊数星星直到睡着

第二天下午五点，宋亚轩走出了补习机构的大门

他在这家机构教高中语文，一周六节课，不算很忙但也说不上清闲，但这也勉强足够支付他们一家的开支

爸妈离婚后，妈妈的身体一直不好，而爸爸在国外，现在也只是在支付着抚养刘耀文最后一年该掏的费用

妈妈大部分时间都在疗养院，家里就他和刘耀文，还有这套老城区的两居室

雨还在下，比昨晚小了些，但细细密密的，打在伞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宋亚轩收了伞，连忙钻进地铁，晚高峰的地铁拥挤不堪，他找了个角落站着，戴上耳机，闭目养神

手机震了好几下，是刘耀文发来的消息

【小文：哥，我上飞机了】

【小文：到了给你报平安】

【小文：记得想我】

【小文：昨晚的事，对不起。我太急了】

【小文：但你答应我，好好考虑，行吗？】

【小文：一个月，我给你时间，也给我自己时间】

【小文：我爱你，哥。真的】

宋亚轩盯着最后那两行字，手指悬在屏幕上，最终什么也没回，锁了屏

他该回什么？说“我也爱你”？那是真的，可说出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说“我们不可能”？那也是真的，可他说不出口，因为知道弟弟会难过，而他最看不得刘耀文难过

地铁到站，宋亚轩随着人流下车。从地铁站回家要走十五分钟，穿过一片老街区

这一带建筑老旧，路灯昏暗，巷子又多，他平时很少走这里，但今天不知为什么就想抄个近路，早点回家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人

在一个堆满杂物的死角，有个男生蜷在那里，浑身湿透，头埋在膝盖里，肩膀有些微微发抖

起初宋亚轩以为是个流浪汉，正准备绕开，但余光瞥见那人身上的校服，和刘耀文一样的校服，是附中的校服

他还是没忍住，脚步顿了顿，他想去看看

雨下大了，打在伞面上噼啪作响。男孩似乎察觉到有人，抬起头

就是这一眼，让宋亚轩彻底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