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的地龙烧得正旺,暖香裹着浮光锦的华贵气息扑面而来时,我指尖刚算完最后一组香料萃取数据。
“安小主,这是皇后娘娘赏的浮光锦,说是江南新贡的料子,整个后宫独一份呢。”剪秋的声音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客气,眼神却在我素净的衣饰上扫了一圈。
我垂眸屈膝,指尖触到锦缎的瞬间,已经摸清了经纬密度。这料子确实光滑,但丝线捻度不均,极易勾丝——典型的贡品华而不实。
“臣妾谢皇后娘娘恩典。”我恭恭敬敬接过锦盒,余光瞥见剪秋眼底那抹“果然没见过世面”的轻蔑。若是原主,此刻怕是早已受宠若惊,忙着构思如何做成衣裳争宠。但我不是安陵容,我是林晚,二十一世纪化学系博士,昨天刚在实验室熬完通宵,一睁眼就穿成了这个即将在宫斗里惨死的炮灰。
送剪秋出门时,恰逢甄嬛带着浣碧路过。她穿着月白色宫装,鬓边簪着支素银簪子,见了我便笑着颔首:“陵容妹妹,皇后娘娘又赏了你好东西?”
我晃了晃手里的锦盒,语气平淡:“不过是些布料罢了。姐姐若是喜欢,改日我做个荷包送你。”
甄嬛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料到一向唯唯诺诺的我会如此大方。浣碧在她身后撇了撇嘴,那点不屑藏都藏不住。我懒得理会,转身回了碎玉轩——这破地方,连个像样的实验室都没有。
关上门,我立刻把浮光锦倒在桌上。贴身宫女宝鹃吓得脸都白了:“小主!这可是皇后娘娘赏的,您怎么能这么糟蹋?”
“糟蹋?”我拿起剪刀,精准地从经纬交错处剪开,“这料子丝线粗细不一,经纱密度不够,穿在身上三天就得起球。与其当衣裳争宠,不如拆了做正事。”
宝鹃还想劝,我已经从床底拖出个木箱——里面是我这几天攒的“宝贝”:从御膳房讨来的纯碱,从药库换的明矾,还有偷偷让小太监从宫外捎来的粗麻布。原主擅长调香,宫里的香料倒也不缺,只是古法调香全凭经验,浪费不说,香气还不稳定。
“宝鹃,去把我院子里那几盆晚香玉剪了,再打盆温水来。”我一边拆着浮光锦的丝线,一边吩咐。
宝鹃虽满脸疑惑,却还是听话地去了。我把拆下来的丝线分类放好,细的留着做筛网,粗的拧成绳。晚香玉送来时还带着露水,我挑了几朵花瓣饱满的,放进石臼里轻轻捣成泥,再加入纯碱溶液浸泡——这是最简单的碱液萃取法,能最大程度保留花香的活性。
“小主,您这是在做什么呀?”宝鹃蹲在旁边看,见我把浸泡后的花瓣泥倒进铺了粗麻布的木框里,不解地问。
“做香水。”我头也不抬地回答,“宫里的香膏要么太腻,要么香气散得快,我做这个,比那些好用十倍。”
宝鹃吓得差点把水盆打翻:“小主!您可别胡说,调香是娘娘们的消遣,哪能当成正事做?要是被人听见了,说您不务正业……”
“正业?”我嗤笑一声,手里的动作没停,“在这后宫里,争宠是正业?最后落得个被赐死的下场,那就是正业?”
宝鹃脸色煞白,慌忙捂住我的嘴:“小主!这话可不能说!”
我掰开她的手,语气认真:“宝鹃,你跟着我,是想以后陪我一起死,还是想穿金戴银,做这后宫最体面的宫女?”
这话戳中了宝鹃的心思。她是家生子,原主得宠时她跟着风光,原主失势时她也没少受气。犹豫了片刻,她重重点头:“小主去哪,奴婢就去哪!”
有了帮手,进度快了不少。我用拆下来的细丝线做了个简易筛网,过滤掉花瓣残渣,再把滤液倒进瓷瓶里,加入少量蜂蜡增稠——第一瓶晚香玉香水就成了。透明的液体里浮着淡淡的乳白,开盖的瞬间,清冽的花香裹着一丝甜意散开,比宫里的熏香清新百倍。
“好闻!”宝鹃眼睛都亮了,“比贵妃娘娘宫里的百合香还好闻!”
我满意地点点头,把香水装进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里——这是原主剩下的唯一一件值钱玩意儿。刚收拾好,就听见外面传来宫女的声音:“沈贵人来看安小主了。”
甄嬛来了?我挑了挑眉,正好,第一个“客户”上门了。
甄嬛走进来的时候,还带着一身寒气。她搓了搓手,笑着说:“碎玉轩这地龙烧得不行,妹妹可冷?”说着就注意到了桌上的瓷瓶,“这是什么?香气倒特别。”
我拿起瓷瓶递过去:“姐姐尝尝?这是我自己做的晚香玉香水,抹在手腕上,香气能留大半天。”
甄嬛半信半疑地接过,倒了一点在手腕上。指尖揉搓片刻,花香便缓缓散开,比熏香更显雅致。她眼睛一亮:“这香气清新不腻,比宫里的香膏好多了!妹妹好手艺!”
“姐姐要是喜欢,就拿去吧。”我故作大方地说,“不过这东西做起来费功夫,晚香玉要挑刚开的,萃取的时候火候也得拿捏好,一天也做不出几瓶。”
甄嬛何等聪明,立刻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她笑着放下瓷瓶:“妹妹做这个不容易,我哪能白要?这样,我用一支赤金簪子换,如何?”
我要的就是这句话。赤金簪子不仅值钱,更重要的是,能借着甄嬛的手,把我的香水传出去。我假意推辞了几句,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收下了簪子,把香水给了她。
甄嬛走后,宝鹃捧着那支赤金簪子,手都在抖:“小主,这可是赤金的!上面还镶着珍珠呢!”
“这只是开始。”我把簪子收好,“明天你去内务府,就说我要些纯碱和明矾,要是他们不给,就把这支簪子亮出来。另外,再打听一下,宫里有没有手脚麻利、家里困难的宫女,我要几个帮手。”
宝鹃领命而去。我则继续研究浮光锦的丝线——既然要做化妆品,包装就得精致。这浮光锦的丝线虽然不适合做衣裳,但织成小香包或者香粉盒的衬布,绝对是顶级的。
第二天一早,宝鹃就带来了好消息。内务府的人见了赤金簪子,果然不敢怠慢,不仅给了足够的纯碱和明矾,还说可以帮忙找宫女。更意外的是,甄嬛竟然派人送来了一箱子香料,说是“给妹妹做香水的材料”。
我看着那箱子香料,嘴角勾起一抹笑。甄嬛这是想和我合作啊。也好,有她在前面挡着,皇后那边暂时不会注意到我。
三天后,内务府给我送来了五个宫女。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手脚麻利,眼神里带着几分谨慎和期待。我把她们叫到跟前,没有摆主子的架子,直接说:“我这里不用你们伺候笔墨,也不用你们争风吃醋,只要你们好好干活,每月除了月钱,还有分红。做得好的,将来我还能给你们指个好人家,或者送你们出宫开店。”
宫女们都是底层出身,最看重的就是实在好处。一听有分红还能出宫,立刻跪下来磕头:“奴婢一定好好干活,绝不负小主!”
我把她们分成两组,一组跟着我学萃取香水,一组跟着宝鹃学处理丝线,准备做香包和香粉盒。碎玉轩原本冷清,这下倒热闹起来,每天都飘着淡淡的花香。
没过多久,甄嬛就又来找我了。这次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富察贵人。富察贵人怀着身孕,脸色却不太好,见了我就开门见山:“安小主,听说你做的香水特别好?我这怀了孕,闻不得浓烈的熏香,你能不能给我做一款清淡点的?”
我眼睛一亮,孕妇市场可是块肥肉!我立刻点头:“当然可以。不过孕妇用的香料要格外讲究,不能用麝香、红花这些,我得用金银花、薄荷这些清热的料子,做一款淡香的。”
富察贵人一听就放心了,连忙说:“只要好用,价钱不是问题!我给你一对羊脂玉镯!”
我笑着应下,当天就动手做了一款金银花薄荷香水。这款香水香气清淡,还带着一丝清凉,富察贵人用了之后赞不绝口,第二天就把羊脂玉镯送了来,还逢人就说碎玉轩的香水好。
这下可好,后宫里的妃嫔们都闻风而动。先是欣常在、曹贵人,后来连端妃都派人来问。我干脆定了规矩:普通香水用首饰或银钱换,定制款要提前预定,价格加倍。即便如此,订单还是排到了一个月后。
碎玉轩的风头越来越盛,自然也传到了皇后耳朵里。这天,剪秋又来传旨,说是皇后请我去景仁宫说话。宝鹃担心地说:“小主,皇后娘娘向来不喜您和莞贵人走得近,这次怕是要为难您。”
“为难我?”我冷笑一声,拿起一瓶刚做好的玫瑰香水,“她要是为难我,以后宫里就没人给她做香水了。”
到了景仁宫,皇后正坐在正殿里喝茶。她穿着一身藏青色宫装,神色威严,见了我就放下茶杯:“安小主,近来碎玉轩倒是热闹得很啊。”
我屈膝行礼:“回皇后娘娘,臣妾不过是闲来无事,做点香水打发时间罢了。”
“打发时间?”皇后挑眉,语气带着几分不满,“后宫女子,当以侍奉皇上、绵延子嗣为重,你整天捣鼓这些旁门左道,成何体统?”
我早有准备,从袖里拿出那瓶玫瑰香水,轻轻放在桌上:“皇后娘娘息怒。臣妾做这些,一来是为了解闷,二来也是想着,宫里的香料都是内务府采买的,价钱贵不说,香气还单一。臣妾做的香水,不仅香气独特,还能根据各位娘娘的体质定制,若是能让娘娘们舒心,也是臣妾的一片孝心。”
剪秋已经忍不住凑过去闻了闻,眼神亮了亮。皇后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那瓶香水,语气缓和了些:“哦?这香水真有这么好?”
“娘娘不妨试试。”我笑着说,“这瓶玫瑰香水,臣妾加了点蜂蜜萃取液,香气更醇厚,还带着一丝甜意,最配娘娘的气质。”
皇后被我哄得高兴,拿起香水倒了一点在手腕上。玫瑰的香气缓缓散开,比她平时用的百合香更显华贵。她满意地点点头:“确实不错。不过,你这碎玉轩人多眼杂,要是传出去说后宫妃嫔做买卖,成何体统?”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我立刻跪下来:“臣妾正有此意。臣妾想请皇后娘娘恩准,将碎玉轩旁边的闲置宫殿收拾出来,作为专门制作香水的地方,由臣妾管理,所得收益,一部分上交内务府,一部分孝敬娘娘和各位娘娘。”
这话正中皇后下怀。上交内务府能堵住皇上的嘴,孝敬她一部分,她自然也愿意庇护我。她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准了。不过,你可得管好手下的人,别出什么乱子。”
“谢皇后娘娘恩典!”我连忙磕头谢恩。走出景仁宫的时候,阳光正好照在我身上,我知道,我的“紫禁城美容坊”,终于要开张了。
有了皇后的特许,事情就顺利多了。闲置的宫殿很快收拾出来,我给它取名“凝香阁”,专门制作香水和化妆品。我扩招了人手,从内务府调来了十个手脚麻利的宫女,还请了宫外的木匠,做了专门的萃取装置和模具。
除了香水,我还研发了新的产品:胭脂和香粉。古法胭脂都是用红蓝花捣成泥,颜色暗沉还容易脱妆。我用明矾作为媒染剂,让胭脂颜色更鲜艳,还加入了蜂蜡,增加附着力。香粉则用滑石粉和珍珠粉混合,再加入少量香料,细腻服帖,比宫里的香粉好用百倍。
凝香阁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后宫的妃嫔们几乎人手一套凝香阁的化妆品。甄嬛成了我的“金牌代理商”,她不仅自己用,还介绍宫外的王公贵族家的女眷来买。我给了她三成的分红,她笑得合不拢嘴,逢人就夸我能干。
不过,麻烦也随之而来。这天,内务府的总管太监李德全突然来了凝香阁,说是皇上要见我。宝鹃吓得脸都白了:“小主,皇上会不会怪您做生意啊?”
我倒是不慌。皇上最看重的是国库充盈,我只要让他看到好处,自然不会为难我。我收拾了一下,带着最新研发的珍珠粉和玫瑰香水,跟着李德全去了养心殿。
养心殿里,皇上正皱着眉头看奏折。见我进来,他放下奏折,语气平淡:“安陵容,听说你最近在后宫开了个什么凝香阁,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我屈膝行礼:“回皇上,臣妾不过是做点化妆品,让各位娘娘舒心罢了。”说着,我把珍珠粉和玫瑰香水递过去,“这是臣妾最新做的珍珠粉和玫瑰香水,珍珠粉细腻服帖,玫瑰香水香气醇厚,请皇上过目。”
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苏培盛接过,递给皇上。皇上拿起珍珠粉,打开盖子,细腻的粉末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他用指尖沾了一点,放在手背上,果然细腻光滑。他又闻了闻玫瑰香水,点了点头:“确实不错。不过,后宫妃嫔经商,于礼不合啊。”
“臣妾知道。”我从容不迫地说,“所以臣妾每月都会将凝香阁的收益上交三成给内务府,去年一年,就上交了五千两白银。今年臣妾打算拓展宫外市场,到时候收益会更多,上交的银子也会更多,充盈国库,为皇上分忧。”
皇上眼睛一亮。他最近正为国库空虚发愁,五千两白银虽然不多,但若是拓展宫外市场,收益不可限量。他沉吟片刻,问:“你想怎么拓展宫外市场?”
“臣妾想请皇上恩准,让凝香阁成为官方认可的皇商,在宫外开设分店,由臣妾管理,所得收益,五成上交国库,三成孝敬后宫,两成用于扩大经营。”我胸有成竹地说。
皇上盯着我看了片刻,突然笑了:“安陵容,你倒是个有心思的。朕准了。不过,你可得记住,若是出了什么乱子,朕第一个拿你是问。”
“谢皇上恩典!”我连忙磕头谢恩。走出养心殿的时候,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皇商身份到手,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把我的“香料帝国”拓展到宫外了。
凝香阁成为皇商的消息传遍了后宫,妃嫔们都惊呆了。昔日对我不屑一顾的浣碧,如今见了我都要恭恭敬敬地行礼。富察贵人抱着刚出世的皇子,特意来凝香阁给我送了一块和田玉,笑着说:“安小主,以后我们家皇子的满月礼,可就靠你了。”
我笑着收下和田玉,给了她一瓶专门为婴儿做的金银花露:“这是臣妾做的金银花露,清热降火,给小皇子喝正好。”
宫外的分店很快就开起来了,选址在京城最繁华的王府井大街。我给分店取名“凝香阁京城总店”,装修得精致华贵,一开张就吸引了众多王公贵族家的女眷。我还推出了会员制度,充值越多,折扣越大,还有专属定制服务。
生意越来越红火,我赚的银子也越来越多。每月上交国库的银子从五千两涨到了两万两,皇上对我越来越满意,还特意赏了我一块“皇商首富”的牌匾。皇后见我如此受宠,也对我和颜悦色,连带着她的家族都想和我合作。
这天,皇后的侄子隆科多来找我,想让我从他那里采购香料。我看了他送来的香料样本,质量参差不齐,价格还比市场价高了三成。我直接拒绝了:“隆大人,凝香阁的香料都是精挑细选的,您这香料质量不行,价格还高,我不能要。”
隆科多脸色一沉:“安小主,你可别忘了,当初是皇后娘娘给你开的绿灯。你这么不给面子,怕是不好吧?”
我冷笑一声:“隆大人,凝香阁能有今天,靠的是质量和口碑,不是谁的庇护。若是皇后娘娘知道您用劣质香料糊弄我,想必也不会饶了您。”
隆科多被我怼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灰溜溜地走了。没过多久,皇后就派人来叫我。我知道,隆科多肯定去告状了。
到了景仁宫,皇后脸色不太好:“安小主,隆科多是我的侄子,你怎么不给点面子?”
“娘娘,”我从容不迫地说,“凝香阁是皇上认可的皇商,若是用了劣质香料,砸的是凝香阁的招牌,更是皇上的脸面。到时候,不仅臣妾要受罚,娘娘您也脱不了干系。”我顿了顿,又说,“不过,臣妾也不是不近人情。隆大人若是能提供优质的香料,臣妾可以和他合作,价格比市场价高一成。”
皇后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会让他好好挑拣香料的。”
解决了隆科多的问题,我又开始拓展新的业务。我发现宫里的妃嫔们都很在意头发的保养,古法都是用皂角洗头,不仅干涩,还容易掉发。我用猪油和纯碱制作了香皂,加入了何首乌、当归等中药成分,做成了专门的洗发皂。
洗发皂一推出就大受欢迎。甄嬛用了半个月,头发变得乌黑亮丽,特意来感谢我:“陵容,你这洗发皂太好用了!我以前总掉头发,现在都不掉了!”
我笑着说:“姐姐喜欢就好。我还打算研发护发油,到时候给姐姐留一瓶。”
随着凝香阁的规模越来越大,我也建立了自己的商业情报网。我让宫女们和宫里的太监、宫女打好关系,从他们那里打听宫外的商业信息和王公贵族的喜好。我还派了可靠的人去江南、四川等地,采购优质的香料和药材,建立了自己的供应链。
这天,苏培盛突然来找我,说是皇上要见我。我心里一动,难道是国库又空虚了?我带着最新的账本,跟着苏培盛去了养心殿。
养心殿里,皇上正和几位大臣议事。见我进来,皇上挥了挥手,让大臣们退下。他递给我一份奏折:“你看看吧。”
我接过奏折,打开一看,原来是江南遭遇了水灾,国库空虚,拿不出赈灾的银子。皇上皱着眉头说:“江南水灾,灾民众多,若是不及时赈灾,怕是要出乱子。凝香阁去年一年赚了多少银子?”
我连忙拿出账本:“回皇上,去年凝香阁总收入五十万两白银,上交国库二十五万两,孝敬后宫十万两,剩余十五万两用于扩大经营。今年上半年已经赚了三十万两,上交国库十五万两。”
皇上眼睛一亮:“这么多?”他沉吟片刻,问,“你能不能先拿出二十万两白银赈灾?朕可以给你加官进爵,封你为‘一品诰命夫人’。”
我心里盘算着,二十万两白银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封个一品诰命夫人,以后在宫外做生意就更方便了。我立刻跪下来:“皇上,为国分忧是臣妾的本分。别说二十万两,就是五十万两,臣妾也愿意拿出来。不过,臣妾有一个请求。”
“你说。”皇上点头。
“臣妾想请皇上恩准,让凝香阁垄断全国的香料和化妆品生意,任何人不得私自经营。”我语气坚定地说。
皇上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倒是会趁火打劫。不过,朕准了。只要你能拿出足够的银子赈灾,垄断就垄断。”
“谢皇上恩典!”我连忙磕头谢恩。走出养心殿的时候,我知道,我的“香料帝国”,终于达到了顶峰。
我立刻从凝香阁的账户里拿出五十万两白银,上交国库。皇上大喜,不仅封我为一品诰命夫人,还亲自为凝香阁题写了牌匾。消息传开后,全国的香料商人和化妆品商人都不敢再私自经营,纷纷来投靠我,想成为凝香阁的代理商。
后宫的妃嫔们更是对我刮目相看。昔日对我不屑一顾的妃嫔,如今见了我都要恭恭敬敬地行礼,因为她们的分红都掌握在我手里。每月发分红的时候,凝香阁里挤满了前来领分红的妃嫔和宫女,她们笑着对我道谢,那场面,比皇上的选秀还热闹。
这天,皇后特意请我去景仁宫喝茶。她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宫装,脸上带着笑容:“陵容,你如今可是咱们后宫最风光的人了。想当初,你刚入宫的时候,谁能想到你能有今天?”
我笑着说:“这都是托皇后娘娘的福。若是没有娘娘当初的恩典,凝香阁也走不到今天。”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你倒是个念旧的。对了,我听说你打算在江南开分号?”
“是啊。”我点头,“江南是香料的主产地,在那里开分号,能节省不少成本。”
“那正好。”皇后笑着说,“我娘家在江南有几个庄子,正好可以给你当仓库和作坊。租金就免了,算是我入的股,给我两成的分红就行。”
我心里冷笑,皇后这是想分一杯羹啊。不过,有她娘家在江南保驾护航,分号的生意也能顺利不少。我笑着点头:“多谢娘娘。有娘娘的支持,江南分号的生意肯定能红火起来。”
走出景仁宫的时候,宝鹃笑着说:“小主,您现在可真是太厉害了!皇后娘娘都要给您当股东了!”
我看着远处的天空,阳光正好。我想起刚穿来的时候,拿着浮光锦拆丝线的场景。那时候,我只是想在这后宫活下去。而现在,我不仅活了下来,还建立了自己的商业帝国,成为了这大清朝最富有的女人。
或许,宫斗并不是后宫女子唯一的出路。用自己的双手,靠自己的智慧,一样能活得风生水起,甚至比那些争宠的妃嫔更体面,更自在。
凝香阁的招牌在阳光下发着金光,就像我的未来一样,一片光明。可我没想到,江南分号的筹建之路,会比预想中波折百倍。
我派去江南的管事是宝鹃的哥哥宝柱,为人忠厚能干,却没料到刚到苏州,就被当地的香料商联合算计了。他们不仅高价垄断了当地的茉莉和桂花原料,还暗中散布谣言,说凝香阁的香水掺了“宫闱秘药”,用了会断子绝孙。
消息传到宫里时,我正在给端妃调试新的檀香护手霜。宝柱的信笺上字迹潦草,字里行间满是焦急:“小主,苏州香料商抱团抗衡,原料断供,铺面被泼粪,伙计们都不敢出门了!”
端妃见我脸色凝重,放下手中的玉镯关切道:“陵容,可是出了什么事?看你这眉头皱的,比皇上批奏折还紧张。”
我把信笺递过去,苦笑道:“姐姐瞧瞧,这江南的商人是要断我的活路呢。”
端妃快速扫完信,指尖敲击着桌面:“这些商人惯会欺生,尤其你是皇商,他们既怕又恨。不过他们敢造谣牵涉宫闱,背后定有人撑腰。”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我记得苏州织造是年羹尧的远亲,去年他求我在皇上面前美言,我没应。”
年羹尧?我心里一沉。这人仗着军功骄横跋扈,皇上早有不满,只是没找到由头。若是能借此事扳倒他的亲信,既解了江南之困,又能给皇上递上投名状,简直一举两得。
当天下午,我就带着凝香阁的账本和香料商造谣的证物去了养心殿。皇上正在看西北的军报,见我进来便放下朱笔:“你倒是稀客,今天不去你的凝香阁算账,来朕这儿做什么?”
我把东西一一呈上,语气委屈却不失条理:“皇上,臣妾给您惹麻烦了。凝香阁想在江南开分号充盈国库,可苏州香料商不仅垄断原料,还造谣说臣妾的香水掺了秘药,连累后宫各位娘娘的名声。臣妾查了,带头的是苏州织造的内侄,而苏州织造是年将军的远亲。”
皇上拿起证物,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最恨结党营私,更怕年羹尧势力渗透到江南财税重地。“好个年羹尧,朕还没动他,他倒先动起朕的皇商了!”他一拍龙案,“苏培盛,传旨给李卫,让他即刻去苏州查苏州织造,顺带整顿江南商界!”
有了皇上的旨意,事情进展得异常顺利。李卫雷厉风行,不仅抄了苏州织造的家,还把带头造谣的香料商罚得倾家荡产。宝柱趁机以低于市场价三成的价格收购了几家香料作坊,江南分号的原料问题彻底解决。
开业那天,我特意去了江南。苏州最繁华的观前街,凝香阁的朱红大门前挂着皇上御笔的牌匾,来往的仕女小姐排起了长队。皇后娘家的庄子改成的作坊里,几十个工人正忙着制作新研发的茉莉香粉,香气飘出半条街。
皇后派来的管事谄媚地笑着:“安小主,这才开张半个月,流水就比咱们庄子一年的收成还多!娘娘在京里听说了,特意让老奴给您带了上等的龙井。”
我接过茶盏,看着街对面那些曾经抵制我的香料商如今却捧着银子求当代理商,不禁失笑。权力和金钱,从来都是相辅相成的。
回京城时,恰逢甄嬛诞下龙凤胎。皇上大喜,宴请百官,还特意让我坐在嫔妃席的首位。宴会上,年羹尧姗姗来迟,见了我竟冷哼一声,不肯行礼。皇上脸色一僵,我却笑着起身,端着酒杯走到他面前:“年将军劳苦功高,臣妾敬您一杯。听说将军府的千金待字闺中,凝香阁新出了一套‘凤舞九天’的首饰香盒,明日臣妾派人送到府中,给千金做添妆。”
这话看似恭敬,实则点出他女儿的婚事。年羹尧正愁女儿嫁不进高门,闻言脸色缓和了些,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我知道,这杯酒下肚,他就再也不能拿江南分号的事做文章了。
宴会后,甄嬛拉着我的手去了碎玉轩。如今的碎玉轩早已不是当初的破落模样,满园的茉莉开得正盛,廊下挂着的香包都是凝香阁的新品。“陵容,你如今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连年羹尧都要给你面子。”她打趣道,“不过我听说,你打算让宝鹃出宫嫁人了?”
我点头,望着窗外正在教宫女做香包的宝鹃:“她跟着我五年,攒了不少嫁妆。我给她找了个江南的茶商,人老实,家底也厚,下个月就成婚。到时候江南分号的茶叶香料供应链,还得靠她夫君帮忙呢。”
甄嬛笑着摇头:“你啊,做什么都算得清清楚楚。不过说真的,要不是你,我这后宫的日子怕是也难熬。”她顿了顿,语气诚恳,“当初我以为你会和我争皇上,没想到你走了这么一条路,比我们这些争宠的都强百倍。”
我拿起桌上的香粉盒,递给她:“姐姐,这世上的路从来不止一条。争宠得来的荣华是皇上给的,说收就收;可我这凝香阁的银子,是我一瓣一瓣花瓣萃出来的,谁也拿不走。”
宝鹃的婚事办得风风光光,后宫的妃嫔几乎都送了贺礼。皇上更是赏了一对赤金镶宝石的镯子,说是“赏给皇商的得力助手”。看着宝鹃穿着大红嫁衣走出宫门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后宫的高墙,其实从来困不住真正想做事的人。
又过了三年,凝香阁的分号开遍了大清朝的每一个省,甚至通过广州的十三行,把香水和香粉卖到了海外。皇上的国库因为凝香阁的税收充盈了不少,对我更是信任有加,不仅让我掌管后宫的脂粉钱,还允许我参与江南的漕运改革。
这年冬天,皇后病重,临终前把我叫到景仁宫。她拉着我的手,眼神复杂:“陵容,我这辈子争了一辈子,最后还是输了。可你,却用一碗碗香膏,一瓶瓶香水,赢了整个后宫,赢了整个大清的财富。”她从枕下拿出一个锦盒,“这是我钮祜禄氏的传家宝,一块和田羊脂玉的印章,以后,你就用它管着凝香阁吧。”
我接过锦盒,里面的玉印温润细腻。“娘娘,您放心,凝香阁会一直为后宫、为大清盈利的。”
皇后去世后,皇上没有再立皇后。后宫的事,大多由我和甄嬛打理。只是甄嬛依旧关心着皇上的恩宠,而我则忙着拓展凝香阁的海外业务。我们走着不同的路,却都在这后宫里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除夕之夜,我站在凝香阁的屋顶上,看着满城的烟火。宝柱从江南送来的信笺上说,今年海外的订单比去年翻了三倍,连英吉利的女王都托人来买凝香阁的香水。我手里握着那枚羊脂玉印,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
远处传来钟声,新的一年开始了。我想起刚穿来那天,皇后赏我的那匹浮光锦。若是原主,或许会用它做成衣裳争宠,最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而我,却用它拆出来的丝线,织就了一个庞大的香料帝国。
风里带着淡淡的茉莉香,那是凝香阁最畅销的香水味道。我知道,我的故事还没结束,但这后宫的宫斗,早已不是我的主场。我的战场,在江南的香料田,在京城的商铺里,在海外的商船中。
安陵容的名字,不再是后宫里那个卑微的炮灰,而是大清朝最传奇的皇商,是用香气征服了世界的女人。
屋顶的雪轻轻落在肩头,我笑着转身下楼。凝香阁的灯火通明,就像我亲手创造的这个时代,永远明亮,永远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