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图书馆三楼的自习区只剩下零星几个人。沈清辞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笔记本电脑和一摞厚厚的文献，眉头微蹙，正在赶一篇下周要提交的论文。
已经快十一点了，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键盘敲击声和偶尔翻书的声音。沈清辞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咔哒——”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沈清辞没回头，以为是哪个学生离开。可脚步声却在他旁边停下，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点刻意的轻描淡写：“沈老师，这么晚了还在赶论文？”
沈清辞抬头，看到江亦辰拎着一个黑色的背包，站在他桌旁，脸上带着点意外的笑意。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卫衣，头发有些凌乱，眼神却很亮，像夜空中的星星。
“你怎么在这里？”沈清辞有些惊讶，“这个点，你不应该在宿舍休息吗？”
“复习啊。”江亦辰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把背包往桌洞里一塞，语气理所当然，“下周期末考，不复习等着挂科？不像沈老师，学识渊博，根本不用复习。”
沈清辞挑眉：“你刚才不是说我讲课节奏慢，不如自学高效吗？怎么现在又来图书馆复习了？”
“这不是想沾沾沈老师的学霸气息嘛。”江亦辰笑得狡黠，“再说了，图书馆的学习氛围好，比在宿舍里被室友拉着打游戏强多了。”
沈清辞没再反驳，低头继续看电脑屏幕，可键盘敲击的速度却慢了下来。对面的江亦辰没说话，只是拿出书本和笔记本，安安静静地复习，偶尔翻书的声音很轻，并不打扰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啪”的一声，整个图书馆的灯光瞬间熄灭，只剩下应急通道里传来的微弱绿光，昏昏暗暗的，勉强能看清周围的轮廓。
“停电了？”沈清辞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
江亦辰也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四周，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看来今天的运气不太好啊，沈老师。”
“应该是电路故障，物业很快会处理的。”沈清辞说着，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微弱的光线照亮了他面前的一小块区域。
江亦辰也拿出手机，却没打开手电筒，反而往沈清辞的方向凑了凑，声音压低，带着点阴森森的语气：“沈老师，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学校的图书馆闹过鬼？”
沈清辞：“……”
“据说很多年前，有个学生因为考试挂科，在三楼的自习区自杀了，从此以后，每到深夜停电的时候，就会听到有人在哭，还会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飘来飘去……”江亦辰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沈清辞的反应，语气越来越逼真。
前排的几个学生听到这话，吓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甚至有个女生轻轻尖叫了一声。
沈清辞瞥了江亦辰一眼，看出了他的恶作剧，却没拆穿，反而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哦？是吗？那正好，把你这没礼貌的小鬼收了，省得你在这里到处吓唬人。”
江亦辰的笑容一僵，没想到沈清辞不按常理出牌。他假装害怕，往沈清辞身边又凑了凑，肩膀几乎碰到了一起：“沈老师，我好怕啊，你可不能不管我。”
沈清辞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体温，还有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合着少年特有的清爽气息，让他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他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一点距离，语气故作镇定：“怕就别乱说话。”
江亦辰却得寸进尺，干脆往他那边靠得更近了，几乎要贴在一起。黑暗中，他能更清晰地闻到沈清辞身上的味道——不是香水味，而是一种淡淡的雪松味，干净又清冽，像雪后森林里的空气，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沈老师，你身上的味道还挺好闻的。”江亦辰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沙哑，气息拂过沈清辞的耳廓，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沈清辞的身体瞬间僵硬了，耳尖在微弱的绿光下泛起一层薄红。他想推开江亦辰，可手臂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黑暗放大了感官，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江亦辰的呼吸，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甚至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
“别乱说话。”沈清辞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没乱说话啊。”江亦辰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专注的视线，“沈老师，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沈清辞：“……”
他没回答，只是把头扭向一边，看向窗外的夜色。可脑海里却全是江亦辰刚才的话，还有他身上的气息，让他心乱如麻。
就在这时，江亦辰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氛围。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语气恢复了正常：“是物业发的通知，说是电路短路，大概要半小时才能修好。”
沈清辞松了口气，像是摆脱了某种无形的束缚，轻轻“嗯”了一声。
江亦辰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是重新坐直了身体，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亮了自己的书本：“那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沈老师，我有个知识点想请教你。”
沈清辞点点头，也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手电筒，两人在微弱的光线中，开始讨论起问题。可刚才那种暧昧的氛围却没完全散去，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彼此的气息，让每一次不经意的对视，都带着点不一样的意味。
江亦辰一边听着沈清辞的讲解，一边偷偷观察他。黑暗中，沈清辞的侧脸轮廓显得更加柔和，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唇微微抿着，认真的样子格外迷人。
他突然觉得，停电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能让他这样近距离地看着沈清辞，感受着他的气息，这种感觉，很微妙，也很让人上瘾。
而沈清辞，一边讲解着知识点，一边控制着自己不去看江亦辰。可每次听到他的声音，感受到他的视线，心里就会泛起一阵涟漪。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是师生关系，却总是被这个学生牵着情绪走。
半小时后，图书馆的灯光终于恢复了正常。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两人都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
“好了，电来了，我也该回去了。”江亦辰合上书本，站起身，语气带着点意犹未尽，“沈老师，今天谢谢你的解答，下次我还来找你。”
沈清辞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想说点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江亦辰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对着沈清辞挥了挥手，笑得灿烂：“沈老师，晚安。下次停电，我还陪你。”
沈清辞的脸颊微微一热，没回应，只是低头继续看电脑屏幕，可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江亦辰走出图书馆，晚风一吹，让他清醒了不少。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跳还在砰砰直跳。刚才在黑暗中靠近沈清辞的那一刻，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吻上去。
他知道，自己对沈清辞的兴趣，已经不仅仅是觉得他有意思那么简单了。他想要更多，想要靠近他，想要占有他，想要让这个禁欲又毒舌的老师，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而图书馆里，沈清辞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文字，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里全是江亦辰刚才的样子，他的声音，他的气息，还有他那句“沈老师，你身上的味道还挺好闻的”。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却发现咖啡已经凉了。就像他现在的心情，明明应该保持冷静，却总是被那个叫江亦辰的学生，搅得一团乱。
沈清辞，你不能这样。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你们是师生，不能越界。
可越是这样提醒自己，脑海里的身影就越是清晰。
这一晚，注定有人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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