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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47种心跳

时光慢递:第七年春天

《时光慢递:第七年春天》·第一卷:春知处

第二章:47种心跳(优化版)

第一幕:座位表的暗语

2018年9月15日,月考后

高二第一次月考成绩单贴在教室后墙。榜首许墨的名字像一道孤高的数学题,总分比第二名高出63分——这个差距本身,就是一场静默的宣言。

但真正的暗流,涌动在陈建国公布的新座位表里。他不按成绩或身高,用的是“性格互补与学习互助”原则。

许墨在拿到复印件的瞬间就洞悉了算法:

“自变量:47个学生的特质矩阵。

“函数关系:最优学习生态的拓扑构造。

“因变量:未来两年的班级动力学。”

而这次函数映射最关键的输出是:

许墨,从最后排单人座,调到第四排,靠窗。

同桌:林初夏。

全班哗然。

陆子轩第一个站起来:“陈老师,这……不合适吧?许墨需要安静思考,林初夏画画也需要空间——”

“所以互补。”陈建国推了推眼镜,“许墨可以教林初夏数学,林初夏可以帮许墨……嗯,提高审美。”

有人偷笑。“审美”这个词用在一丝不苟的许墨身上,有种荒诞的幽默感。

林初夏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橡皮。橡皮屑堆成一小撮,像冬天的初雪。

许墨没有说话。他平静地收拾书包,把用燕尾夹整齐夹好的试卷装进文件夹,走到第四排,在靠过道的位置坐下——把靠窗的、有自然光的位置,留给了林初夏。

这是他的计算:她需要光线作画,且靠窗位置在紧急情况下便于疏散。

林初夏不知道这些。她抱着画具挪过来时,那股熟悉的消毒水混墨香的味道更清晰了,因为距离从教室对角线缩短到0.5米。

“以后多指教。”许墨说,声音平稳得像读实验报告。

“……多指教。”林初夏把画袋塞进抽屉。

隔着一条过道,陆子轩死死盯着这边。他的新同桌是沈薇——沈薇能盯着他写作业,他能帮沈薇在运动会上拿分。

“看什么看?”沈薇用笔戳他胳膊,“你的数学卷子,59分。”

陆子轩转回头,在草稿纸上狠狠画了个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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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第一次同步心跳

9月20日,数学课

周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一道非常规应用题:

“已知某患者心率随时间变化满足函数 f(t)=70+10sin(πt/12),t为时间(小时)。问:24小时内,患者心率超过80次/分的总时长?”

全班沉默。

林初夏盯着题目,铅笔在草稿纸上画出一个正弦曲线。波峰,波谷。她忽然想起夹在数学书里那张写着心形线公式的草稿纸。

她侧头看许墨。

许墨已经解完,草稿纸上只有三行推导,结论是8小时。但他在第四行写了别的:

“此函数不符合真实心脏节律。真实心率变异应包含:

1) 呼吸性窦性心律不齐

2) 压力反应的阶跃函数叠加

3) 昼夜节律的基础心率漂移……”

林初夏看不清小字,但她看到许墨在“患者”两个字下画了道极淡的铅笔线。

“许墨,你来回答。”周老师点名。

许墨起身:“8小时。但老师,这个模型过于理想化。真实心率的频谱分析应该考虑——”

“停停停。”周老师笑了,“我知道你自学了大学内容,但我们现在只需要高中解法。”

全班哄笑。许墨平静地坐下。

林初夏在草稿纸上写了个纸条,推过去:

“你怎么知道真实心率什么样?”

许墨看了纸条三秒。然后,从书包内侧口袋拿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色仪器放在桌面。屏幕上的绿色光点有节奏地跳动:72,73,71,74…… 旁有一行小字:实时心率。

林初夏睁大眼睛。

许墨在纸条背面写:

“这是我自己的。24小时监测。”

停顿片刻,又补充:

“我有遗传性心律失常。需要数据。”

他写得很平静,像在描述别人的事情。

但林初夏感觉自己的心跳,在那个瞬间,和屏幕上的数字同步了:

咚。咚。咚。

72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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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跑道的变轨

9月28日,校运动会选拔赛

操场的塑胶跑道蒸腾出橡胶气味。陆子轩站在400米栏起点,目光穿过跑道看向观众席——林初夏坐在第三排,速写本摊在膝上。她旁边,坐着许墨。

许墨没在看比赛。他低头看手里的仪器,偶尔抬头像在计算云层速度。

“各就各位——”

枪响。

陆子轩冲出去,肌肉记忆接管一切。跨第三个栏时他瞥向观众席。林初夏在看他,铅笔停在空中。许墨也在看——但看的是他胸口,眼神专注得像观察实验对象。

第十个栏。

右腿擦到栏架,一个踉跄。观众席惊呼。

陆子轩强迫自己调整,呼吸已乱。

最后一个直道。

肺部在燃烧,视野边缘发黑。

但他看见了终点线,看见了……许墨突然站起来的动作。

不是欢呼,是警戒。

冲线。

49.87秒。小组第一。

陆子轩弯腰喘气,汗水滴在跑道上。他摆手推开队友,径直走向观众席。

许墨已坐下,仪器收起。

林初夏合上速写本。

“我刚才……”陆子轩喘着气,“最后五十米,心脏这里……有点闷。”

他说出来了。

许墨抬头:“多久?”

“三四秒。过了终点就好。”

“具体感觉?刺痛还是压迫感?有没有向左肩放射?”

“……压迫感。像被攥了一下。”

许墨拿出仪器,调出空白图表。

“伸手。”

陆子轩伸出左手。许墨把两个电极贴片按在他手腕内侧——那是改装过的便携设备。

“静息心率58,正常。但QT间期……偏长。”

“什么意思?”

“简单说,心脏充电时间久一点。这在运动员中常见,通常无害。但配合剧烈运动后的症状,需要排除离子通道病的可能。”许墨顿了顿,“你父亲当年,有过类似症状吗?”

陆子轩愣住了。

他想起父亲书柜最底层锁着的铁盒子。想起母亲说过:“你爸退役前那场比赛,冲线后就晕倒了,查了半天也没原因。”

“……我不知道。”

“去做个基因检测。”许墨平静地说,“不是诅咒,是排除风险。如果你是阳性,只需要调整训练方案。很多运动员带着这种基因照样拿冠军——只要知道风险在哪里。”

林初夏轻声开口:“许墨是在帮你。”

“我知道。”陆子轩看着她,又看看许墨,“我只是……不习惯。”

不习惯有人这么冷静地关心他的生死。

不习惯情敌,在教他如何活得更久。

沈薇拿着跳高金牌跑过来:“陆子轩你小组第一!晚上庆祝——”

她停住,感觉到三人之间奇怪的气场。

“庆祝改天吧。”陆子轩说,“我有点累。”

他转身离开操场。

沈薇看向林初夏:“他怎么了?”

林初夏摇头,看向许墨。

许墨正在本子上记录,笔尖移动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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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陈建国的发现

10月8日,教师办公室,22:17

陈建国在整理学生档案时,发现了三条看似平行却开始弯曲的线。

他桌上摊着三份档案,单独看都正常,放在一起却像某种预兆:

1. 许墨:父亲栏空白。多次“不明原因晕厥”就诊记录。

2. 陆子轩:父亲是前运动员。体检心率偏缓。

3. 林初夏:艺术世家,但开学后医学类书籍借阅量骤增。

陈建国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

他想起三十年前,他带的第一届学生里那个沉默的数学天才,后来成了建筑师,墓碑上刻着一个微分方程。

“陈老师。”门被敲响。

许墨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信封。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许墨走进来,把信封放在桌上:“这是我的特殊情况说明,以及……免责协议。”

信封里装着:

· 疾病诊断证明

· 急救预案

· 母亲签字的知情同意书

· 遗体捐赠意向书复印件

陈建国一张张看完,手有些抖。

“许墨,你……”

“我不想隐瞒。但也不想被特殊对待。”许墨声音平稳,“这份资料,只需要您知道。如果……我发生意外,请按预案处理。”

他顿了顿,“另外,关于陆子轩。我建议他做基因检测。我父亲的病,有家族聚集性。”

陈建国看着眼前这个少年。

他只有16岁,但眼神里有超越年龄的平静——不是天真,是看清一切后的坦然。

“你告诉陆子轩了?”

“没有。这是隐私。但如果您以班主任身份建议体检,会更好。”

陈建国沉默良久。

“许墨,你……怕吗?”

这次,许墨停顿了整整五秒。

“怕。”他说,“但恐惧的数据化处理方式是:将未知风险转化为已知参数,然后寻找最优解。”

“我的最优解是:在有限时间内,完成该完成的事。”

“比如?”

许墨没有回答。他看向窗外夜色中亮着灯的美术教室。

“陈老师,”他忽然说,“林初夏有天赋。不仅是绘画天赋,还有观察天赋。她应该被鼓励,而不是被现实绑架。”

“你怎么知道她被现实绑架?”

“她的借阅记录。”许墨说,“一个热爱绘画的人,突然开始阅读医学书籍,只有两种可能:至亲患病,或自我拯救。她家庭健康,所以是后者。”

“她在用医学知识,对抗某种……对未来的焦虑。”

陈建国震惊了。

这个孩子,在倒计时的阴影下,竟然还在观察、分析、试图帮助别人。

“许墨,”他轻声问,“你有什么想完成的,最重要的事吗?”

许墨笑了。很淡,但真实。

“有。”

“是什么?”

“证明一个定理。”

“数学定理?”

“不。”许墨摇头,“是关于时间的定理。”

他没有再说下去。

但陈建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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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秋夜的三个窗口

10月15日,21:30

【窗口一:许墨的房间】

许墨在编程。

屏幕上是他的私人数据库系统,简洁的界面有几个文件夹。他点开标签为“给林初夏的世界” 的加密文件夹。

里面是数百张照片、短文、音频片段,分类详尽。

还有一个子文件夹,标题是:“如果我能陪她更久”

里面只有一个文档,第一行写着:

“以下是我想带她去的地方、想和她一起读的书、想告诉她的话。如果我来不及,请替我保存。”

他写了三行,停下。

右手开始轻微颤抖。

他关掉文档,打开心电模拟软件。输入自己的基因数据,软件开始模拟未来十年心脏电活动的可能变化。

屏幕上,波形图疯狂跳动,然后在某一年,某一天,突然变成一条直线。

许墨平静地看着。

然后截屏,保存。

文件名:“最坏情况预案_2025.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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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口二:林初夏的房间】

林初夏在画心脏解剖结构素描,对照《格氏解剖学》。

铅笔尖在“窦房结”——心脏起搏点的位置停留很久。

画纸边缘,她写着一行小字:

“是什么让一个器官,学会规律地跳动?”

“又是什么,会让它突然忘记?”

手机亮起,班级群里有月考成绩分析表。

林初夏点开,找到自己:总分第28,数学101,但生物92。

生物老师批注:“对遗传学部分理解深刻,远超教学要求。有兴趣参加生物竞赛吗?”

她盯着那行字。

想起许墨桌上的心率监测仪。

想起他说“我有遗传性心律失常”时的平静。

她打开新笔记本,在第一页写下:

“研究课题:遗传性心律失常的分子机制与治疗进展”

“研究动机:……”

她停在这里。

动机该写什么?

她画了一个问号。

然后,在问号旁边,画了一个很小、有点歪、但生动的心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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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口三:陆子轩的房间】

陆子轩在做数学题。

“已知函数f(x)在区间[0,4]上连续,且f(0)=2,f(4)=6,证明至少存在一点c∈(0,4),使得f(c)=4。”

他烦躁地把草稿纸揉成一团。

手机震动。体育局医院的体检预约确认短信。

他盯着短信,想起许墨的话,想起父亲退役后再也不碰田径。

想起自己每次跑完400米栏后,那种濒死的快感——心脏像要炸开。

他走到镜子前,脱下上衣,用手指按在左侧胸口。

咚,咚,咚。有力,规律。

“我能跑到哪一年?”他对着镜子问。

“25岁?30岁?还是……像许墨父亲那样,26岁?”

他想起今天放学时看到的一幕:

许墨和林初夏并肩走在香樟道上。许墨在说什么,林初夏仰头听。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长,交错。

许墨手里拿着心率监测仪,林初夏偶尔低头看屏幕。

那一刻,他们之间没有距离。

只有两个人,共享同一个心跳频率的距离。

陆子轩第一次感到一种清晰的痛。

不是肌肉拉伤的痛。

是意识到有些东西,你再努力也跑不赢的痛。

他拿起手机,打开和林初夏的聊天窗口。

输入,删除,再输入,再删除。

最后,他发了一条:

“明天体检。有点紧张。”

林初夏没回。

也许在画画,也许在看书,也许……在和许墨讨论公式。

陆子轩放下手机,展开揉皱的草稿纸,抚平。

在函数图像旁边,他写下一行字:

“就算跑不赢时间,至少……要跑到看见终点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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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幕:第一次交叉点

10月20日,周六,市体育局医院

陆子轩刚做完心脏彩超,在走廊等运动负荷试验,就看见林初夏从遗传咨询科诊室出来。她手里抱着一沓资料,低头走得很快,差点撞到他。

“林初夏?”

她抬头,眼睛有点红。

陆子轩看到她手里资料的标题:《遗传性心律失常的遗传模式与风险评估》。

两人同时沉默。

“我来体检。”陆子轩先开口,晃了晃报告单,“陈老师建议的。”

“嗯。”林初夏点头,不自觉地把资料标题翻转向内,抱得更紧,“我……来查资料。生物竞赛的选题。”

她说谎了。陆子轩知道,她也知道他知道。但他看到她的动作,心照不宣地不再追问。

“许墨知道你来吗?”

“不知道。”林初夏声音更低,“你别告诉他。”

“……他会觉得我在可怜他。”

“我不是。”林初夏抬头,直视他,“我是想理解。”

“理解什么?”

“理解……”她顿了顿,“理解一个人明知道自己时间有限,为什么还能那么平静地解题、编程、甚至……关心别人的心脏健康。”

陆子轩愣住了。

诊室门打开,医生探头:“陆子轩?运动负荷试验准备好了。”

又看向林初夏:“小姑娘,你问的那个病例,我找到了一些国外最新研究。要等会儿吗?”

林初夏点头。

一小时后,陆子轩做完试验出来,浑身是汗,但脸上带笑。

“一切正常。医生说我心脏强壮得像头牛。”

他看到林初夏红着的眼睛,“你……没事吧?”

林初夏摇头,收好资料。

“陆子轩,”她忽然问,“如果你知道自己只能活到25岁,你现在会做什么?”

陆子轩认真想了想。

“我会继续跑步。跑到跑不动为止。”

“然后呢?”

“然后……”他挠挠头,“然后对在乎的人好一点。再好一点。”

林初夏笑了。

“许墨也是这么想的。”她说,“只是他的方式,是给我们出数学题。”

两人并肩走出医院。秋日阳光很好。

“林初夏,”陆子轩说,“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你是不是……喜欢许墨?”

林初夏停下脚步。

她没有回答。

但她也没有否认。

陆子轩点点头:“我明白了。”

“对不起。”林初夏轻声。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陆子轩笑了,有点苦涩,但真诚,“喜欢一个人,又不犯法。”

他顿了顿,“而且……许墨他,值得。”

说完,他挥挥手,朝公交站走去。

背影在阳光下挺拔,但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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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幕:定理的第一次证明

11月1日,期中考试前夜

许墨在“时光慢递计划”进度表上打勾。

“第一阶段:建立认知链接(已完成)”

“目标:让她意识到‘时间有限性’与‘生命质量’的非线性关系。”

“达成方式:心形线公式、心率监测展示、对陆子轩的提醒……”

“效果评估:她开始主动研究医学知识。好奇心已触发。”

他合上笔记本,看向对面楼林初夏亮着灯的窗口。

手机震动。陌生号码短信:

“我是陆子轩。体检结果一切正常。谢谢提醒。”

“另外,林初夏今天去医院查资料了。她没告诉你,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许墨盯着短信十秒,回复:

“收到。谢谢。”

“以及,对不起。”

陆子轩没再回。

许墨打开“给林初夏的世界”,新建文档:“如果她知道——应对预案”

他开始写:

“情况:她已开始主动了解我的病情。

“可能反应:同情、恐惧、过度关心、或疏远。

“最优应对:保持平静,提供准确信息,避免情感绑架。

“关键原则:她有权选择靠近或远离。我的责任是确保她的选择基于理解,而非怜悯。”

写到一半,他停下。

右手开始颤抖,持续五秒。他摸出药瓶,干咽一片。

然后继续写:

“定理1证明进展:

“已知:时间有限性(T_max ≤ 25年)

“已知:情感的可能性(存在对象L)

“待证明:在T_max内,可建立深度情感连接,且其价值不受T_max限制。

“当前进度:已建立初步认知连接。下一步需建立情感共鸣。”

他想了想,加了一行:

“风险:在证明过程中,可能对她造成情感伤害。

“解决方案:设置安全边界。确保即使连接中断,她也能完整撤离。”

写完,保存,关电脑。

房间陷入黑暗。

只有心率监测仪屏幕的绿光有节奏跳动:

68,67,69,68……

平稳得像精密仪器。

但许墨知道,这台仪器内部有些零件已经出厂设置错误。

它们会在某个随机时刻,突然罢工。

他躺下,闭上眼睛。

在入睡前的模糊意识里,他看见林初夏在调色。

她在调一种介于佩恩灰和樱花粉之间的颜色。

她给那种颜色命名:

“第七年春天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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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

林初夏确实在调色。

她挤了一点佩恩灰,一点玫红,一点钛白,在调色盘上混合。

但怎么都调不出她想要的颜色——那种知道生命有限,却依然选择深情的颜色。

她放下画笔,拿起手机。

打开和许墨的聊天窗口,输入:

“心形线公式,除了笛卡尔的故事,还有别的含义吗?”

发送。

三分钟后,回复:

“在极坐标系中,r=a(1-sinθ)描述的是:

“当一个点在平面上运动,它到原点的距离r与角度θ满足这个关系时,轨迹是一颗心。

“换句话说:只要遵循这个规则,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最终都会画出一颗完整的心。”

林初夏盯着这段话看了很久。然后问:

“那……如果时间有限呢?如果画到一半,笔没水了呢?”

许墨回复得很快:

“这就是a的意义。

“a是常数,决定心形的大小。

“时间短,就把a设小一点。

“但心形,依然是心形。”

林初夏的眼泪掉下来。

不是因为难过。

是因为她忽然理解了。

理解那种在限制中依然要创造完整的倔强。

理解那种用公式说“我可能无法给你一生,但我会给你一颗完整的心”的,笨拙而极致的浪漫。

她擦掉眼泪,重新拿起画笔。

这次,她调出了一种颜色:

深灰为底,透出极淡的粉。

像冬日将尽时,雪地里开出的第一朵花。

她在画纸角落写下:

“定理1:在有限的时间内,爱一个人是可能的。

“证明: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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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公寓里。

陈建国在看许墨母亲苏晴发来的邮件。

“陈老师,小墨他给自己设了七个‘时光盒子’。

“我知道,但我假装不知道。

“他想用有限的时间,完成一件他认为重要的事。

“作为母亲,我唯一的请求是:请您,在他们需要的时候……稍微,推一把。

“不用多,只要在他们卡住的时候,给一点点力。

“拜托了。”

陈建国关掉邮件,走到窗前。

夜色深沉,万家灯火。

他想起三十年前写在那本教案扉页上的话:

“教育不是注满一桶水,而是点燃一把火。”

现在,他看见了火种。

不止一个。是三个,是47个。

“好吧。”他轻声说,对着夜空,“那就……推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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