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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猩红列车与社恐獾院

HP青铜福音:冈特与渡鸦之眼

纽蒙迦德的最后一夜,是在一种近乎凝滞的寂静中度过的。格林德沃没有再出现,只有家养小精灵霍比,用它那颤抖的手,为林晏准备了一套合身的、用料考究但款式低调的黑色巫师长袍,以及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龙皮手提箱——里面被无痕伸展咒拓展过,空间足以装下他所有的“家当”:格林德沃的笔记手抄本、东方魔法研究资料、几件换洗衣物,以及那支深蓝色的羽毛笔。

黎明时分,当第一缕惨淡的天光透过高塔的窗户,林晏提起箱子,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他生活了数月之久、充满了冰冷知识与危险启蒙的地方。没有告别,他知道格林德沃不喜欢这种无谓的形式。

当他转身准备凭借记忆中的路线离开时,却发现身周景物骤然模糊。熟悉的幻影移形拉扯感传来,下一刻,他已然站在了一条弥漫着薄雾的、空旷的麻瓜街道旁,身后是一座看起来荒废已久的电话亭。远处,隐约能听到蒸汽机车的鸣笛。

“国王十字车站。”一个平淡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林晏猛地回头,只见格林德沃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穿着麻瓜的深色大衣,将他那异于常人的气质稍作遮掩,但那双异瞳依旧锐利。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你知道在哪里。”格林德沃没有看他,目光投向车站的方向,语气听不出情绪,“混入那群小巫师里,观察,学习,但不要忘记你真正的课程。”

他顿了顿,终于侧过头,看向林晏,异瞳中闪烁着最后一丝告诫的光芒:“霍格沃茨有它的规则,也有它的……眼睛。谨慎使用你的‘视线’和……联络方式。”

说完,他抬手,似乎想习惯性地拍拍林晏的肩膀,但动作在半空中微不可查地停滞了一瞬,最终只是轻轻拂过林晏长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去吧。”

没有更多的言语,格林德沃的身影如同融入雾气般,悄然消散。

林晏深吸了一口伦敦清晨潮湿而略带烟尘的空气,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握紧了手提箱的把手,迈步走向那座宏伟的车站。

穿过第九和第十站台之间的那堵墙时,一种奇特的、如同穿过温水薄膜的感觉掠过全身。下一刻,喧嚣与活力扑面而来。一辆深红色的蒸汽机车停靠在站台旁,车头悬挂着“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牌子,喷吐着浓白的烟雾。站台上挤满了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女巫师,以及各种猫头鹰、猫、蟾蜍的叫声,还有家长们喋喋不休的叮嘱和小巫师们兴奋的喧哗。

林晏站在人群边缘,那双经过训练的“渡鸦之眼”下意识地开始运转。他看到了离别时不舍的温情(橙色),看到了对未知学年的期待(亮黄色),看到了纯血家族子弟隐隐的傲慢(冰冷的浅蓝),也看到了一些麻瓜出身小巫师掩饰不住的紧张与新奇(闪烁的绿色)……信息流如同色彩斑斓的河流,让他微微蹙眉,稍稍收敛了感知。

他提着箱子,低调地登上列车,沿着走廊寻找空余的隔间。大多数隔间已经坐满了人,他甚至在路过一个隔间时,瞥见了一个额头上有闪电形伤疤、戴着圆眼镜的黑发男孩,正和一个红发、脸上带着雀斑的男孩兴奋地交谈着。

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

林晏没有停留,继续向前,最终在列车靠近末尾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只有一个人的隔间。隔间里坐着一个矮矮胖胖的男孩,有着圆嘟嘟的脸庞和略显紧张的神情,他怀里紧紧抱着一只不断挣扎、想要扑向窗外飞过的蝴蝶的胖蟾蜍。

“请、请问,这里有人吗?”男孩看到林晏,有些结巴地问道,眼神怯生生的。

林晏摇了摇头,走了进去,将箱子放在行李架上,在男孩对面靠窗的位置坐下。“没有,谢谢。”

“我、我是纳威·隆巴顿。”男孩主动介绍道,努力想让自己的蟾蜍安静下来,“这是莱福,它总想逃跑。”

“林晏。”林晏简单地回应,目光掠过纳威。他的“渡鸦之眼”能清晰地看到纳威身上散发出的不自信的淡灰色,以及一丝深藏着的、属于隆巴顿家族的坚韧勇气(如同被岩石包裹的金色火种)。同时,他也看到了纳威体内魔力流转的些许滞涩,这或许与他经常忘记咒语有关。

“你、你也是一年级新生吗?”纳威好奇地问,似乎因为找到了一个同样落单的同伴而稍微放松了些。

“嗯。”林晏点头,目光投向窗外飞速掠过的田园风光,心里却在快速分析着眼前的情况。纳威·隆巴顿,未来的格兰芬多剑圣,现在还是个连蟾蜍都看不住的怯懦男孩。与他同行,或许能更快地融入,但也可能过早地卷入“救世主”的圈子。

列车行进途中,推着零食小推车的女巫来了。纳威看着琳琅满目的零食,摸了摸口袋,显得有些窘迫。林晏没什么胃口,但还是买了一大堆,将一份巧克力蛙和几包比比多味豆推到纳威面前。

“我请客。”

纳威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连连摆手:“不、不用了,这太……”

“就当是庆祝入学。”林晏打断他,语气平淡却不容拒绝,“而且,我对收集画片没什么兴趣。”他拿起巧克力蛙,包装上的青蛙立刻剧烈挣扎起来。他熟练地拆开,精准地捏住跳出来的巧克力蛙,随手将附带的画片递给纳威。

纳威接过画片,看了一眼,眼睛瞬间瞪大了:“是、是邓布利多校长!”他崇拜地看着画片上那位戴着半月形眼镜、银发长须的巫师。

林晏也瞥了一眼画片。画片上的邓布利多对他眨了眨湛蓝色的眼睛,那目光似乎穿透了画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与林晏的视线有了瞬间的交汇。林晏心中微动,但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将目光移开。

就在纳威兴奋地摆弄画片,莱福又一次试图跳窗而被林晏用无声的漂浮咒轻巧地捞回来时,隔间的门被拉开了。

一个有着浓密棕色头发、门牙有点突出的小姑娘探进头来,语速飞快地问道:“你们有看到一只蟾蜍吗?一个叫纳威的男生丢了一只……哦,它在这里!”她看到了纳威怀里的莱福。

“谢天谢地!”纳威松了一口气。

“我是赫敏·格兰杰,”女孩自我介绍道,目光扫过林晏和纳威,带着一种好学生的审视感,“你们最好快点换上长袍,我想我们快到了。”她的目光在林晏那身明显不是摩金夫人长袍店出品的、材质特殊的长袍上多停留了一秒,然后风风火火地关上门离开了。

纳威手忙脚乱地开始换长袍。林晏则依旧安静地坐着,只是将装有魔杖的袖子整理了一下。

列车终于缓缓减速,停靠在了一个又黑又小的小站台旁。夜空中挂着稀疏的星辰,寒意渐浓。远处传来一个洪亮粗犷的喊声:“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这边来!哈利,到这边来!”

林晏跟着跌跌撞撞的纳威和其他新生一起下了车,看到了那个如同小山般巨大、留着浓密胡须的猎场看守——海格。他提着一盏巨大的灯,引领着新生们沿着一条陡峭狭窄的小路走下坡去。

“低头!”当穿过一片黑漆漆的树林,视野豁然开朗时,海格喊道。

小路尽头,一片黑色的湖泊展现在眼前。湖对岸的高山之巅,一座巨大的城堡巍然耸立,城堡的塔尖林立,窗户在星空下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霍格沃茨。

即使早已在电影和书中见过无数次,亲眼目睹这宏伟的景象,依旧让林晏心中泛起一丝波澜。这是他未来七年将要生活的地方,也是他实践自身理念、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的舞台。

新生们四人一组登上小船,小船自动行驶起来,平稳地划过像缎子一样光滑的湖面。林晏和纳威,以及另外两个不认识的女孩同船。他沉默地望着越来越近的城堡,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沉淀了千年的魔力气息。这股气息浩瀚、古老,充满了活力,但也夹杂着无数隐秘、矛盾与历史的尘埃。

他的“渡鸦之眼”能隐约看到,城堡的防护魔法如同一个巨大而复杂的、不断流动的光罩,其中交织着四位创始人的意志,以及后来者(比如邓布利多)添加的层层加固。而在那温暖的光明之下,一些更加幽深、更加隐秘的角落,散发着不为人知的波动。

小船载着他们穿过覆盖着爬山虎的帷幕,通过一个隐秘的入口,进入了一个类似地下码头的地方。他们攀上一段石阶,聚集在城堡厚重的大门前。

海格举起他那巨大的拳头,往城堡大门上敲了三下。

大门立刻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翠绿色长袍、表情严肃、头发梳成一丝不苟的高髻的女巫——米勒娃·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一年级新生到了。”海格说。

“谢谢你,海格。到这里就交给我吧。”

麦格教授将新生们带进门厅,那是一个空间巨大、石墙周围插满熊熊火把的房间。天花板高得看不到顶,正面是一段华丽的大理石楼梯,通往楼上。

“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麦格教授声音清晰地说道,“开学宴就要开始了,但在此之前,首先要确定你们各自进入哪一所学院。分类仪式十分重要,因为在校期间,学院就是你们在霍格沃茨的家……”

她介绍了四大学院: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并说明仪式后举行。然后她暂时离开,去进行准备工作。

她一离开,门厅里立刻充满了嗡嗡的议论声。林晏安静地站在人群边缘,观察着周围。他看到哈利、罗恩和赫敏站在一起,看到德拉科·马尔福和他的两个跟班在不远处趾高气扬,也看到纳威紧张得脸色发白,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大概是在祈祷不要去斯莱特林。

林晏自己倒是很平静。他知道自己体内流淌着斯莱特林最后血脉的冈特家族之血,按照传统,他几乎注定属于斯莱特林。但他灵魂深处那来自异世界的平等理念,以及格林德沃灌输的超越学院藩篱的视角,让他对任何学院都没有特别的归属感。

学院,不过是另一个需要观察和利用的“环境”罢了。

就在他思考之际,一阵突如其来的、细微的啜泣声和恐慌情绪,透过他并未完全关闭的“渡鸦之眼”,传入他的感知。那情绪来源并非人类,而且……就在附近,带着泥土和金属的气息。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门厅阴暗的角落,最终定格在一副中世纪盔甲脚下的阴影里。凭借远超常人的视觉,他看到一个小小的、漆黑油亮、长着长喙的身影正蜷缩在那里,它的一条后腿似乎被什么夹伤了,渗出些许暗色的液体,圆溜溜的黑眼睛里充满了无助和害怕。

一只嗅嗅?而且好像是落单受伤了。

林晏眉头微挑。这倒是……意外的发现。他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稍微靠近了那个角落。

就在这时,麦格教授回来了。

“现在,排成单行,”她命令道,“跟着我走。”

新生们立刻乱哄哄地排好队。林晏跟在队伍末尾,在经过那个盔甲时,他极其迅速地蹲下身,手指在那只受伤的嗅嗅身上轻轻一点,一丝微不可查的、融合了“ᛒ”(Berkana,新生)力量的魔力渡了过去,暂时稳住了它的伤势,并传递出一个“安静,等待”的意念。

那只嗅嗅似乎被这温和的魔力安抚了,抬起小脑袋,黑豆似的眼睛困惑地看了林晏一眼,然后乖巧地缩回阴影里,不再发出声音。

林晏站起身,若无其事地跟上队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他知道,等有机会,他得回来把这个小家伙带走。毕竟,在危机四伏的霍格沃茨(尤其是禁林旁边),一个擅长寻找亮晶晶东西的小家伙,或许能派上意想不到的用场。而且,养只嗅嗅当宠物,这画风绝对清奇,想想还挺……硬核的。他内心默默吐槽了一句。

队伍跟着麦格教授步入豪华的礼堂。

林晏抬起头,看着那成千上万悬浮在半空中的蜡烛,看着天鹅绒般漆黑的、点缀着闪烁星辰的天花板,看着四张长长的学院桌旁注视新生的老生们,以及最尽头的教师长桌。

他的目光,与教师长桌中央、那位站起身来的银发老者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对他微微一笑,湛蓝色的眼睛在半月形眼镜后闪烁着,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林晏平静地回望,心中默念:

“霍格沃茨,我来了。希望你这老旧的服务器,能承载得起我这个‘非主流’玩家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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