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闹钟响起时，林夕几乎是弹坐起来的。
早晨六点整。窗外天色还是深蓝与靛青的过渡，宿舍楼只有零星几盏灯亮着——都是早课或晨跑的学生。
她第一时间抓起手机，解锁，检查。
微信正常，短信正常，通话记录正常。没有“未知号码”的痕迹，没有诡异的消息。昨晚睡前看到的那条信息，仿佛真的只是一场半梦半醒间的幻觉。
但林夕知道不是。
她清楚地记得那三秒钟的屏幕亮光，那行字：【游戏即将开始。你是第八个连接点。】
连接点。不是“锚点”，是“连接点”。
她掀开被子下床，动作轻缓不吵醒室友。洗漱时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黑眼圈明显，眼神里有种她自己都陌生的警觉。频率视觉自动开启，镜中的影像周围缠绕着极淡的银色丝线，像是老旧电视的雪花噪点。
那不是正常的频率。
镜子本身，就是轻微的异常点。
“林夕，你这么早？”苏雨睡眼惺忪地从洗手间门口探出头，“才六点多……”
“睡不着。”林夕关掉水龙头，“你今天有早八吗？”
“有，惨无人道的高数。”苏雨打了个哈欠，“你下午还要去那个‘兼职’？”
“嗯。”
“神秘兮兮的。”苏雨嘀咕着回床上睡回笼觉了。
上午的课林夕依旧听不进去。频率视觉越来越不受控制，她看到教授讲课的频率中夹杂着越来越多的焦虑灰色——今天甚至有几缕暗红色，像是愤怒或恐惧。
课间她刷了下手机，“频率任务者”群聊里有几条凌晨的消息：
马嘉祺：【我查到了那家酒店的资料。星光酒店，2008年开业，2015年发生过一起失踪案，一家三口入住后消失，镜子全部破碎。案子没破。】
丁程鑫：【失踪案发生日期？】
马嘉祺：【2015年7月15日。】
严浩翔：【今天几号？】
宋亚轩：【7月13……还有两天。】
刘耀文：【所以下一个里世界可能在7月15日开启？】
张真源：【预梦里的酒店就是星光酒店？】
贺峻霖：【我搜了下照片，装修风格一模一样。】
林夕盯着屏幕，手指冰凉。她打字：【预梦里经理说“隔壁还有客人等着”。失踪的一家三口？】
马嘉祺：【很可能。镜子破碎是典型的空间异常表现。他们可能没有失踪，而是被困在了镜面夹层里。】
丁程鑫：【下午训练提前到一点。我们需要实地考察。】
宋亚轩：【去酒店？！】
马嘉祺：【只在外部观察，不进入。林夕用频率视觉扫描建筑外观，看是否有异常点。】
林夕：【好。】
她放下手机，看向窗外。阳光明媚，梧桐叶在夏风中翻出银白的背面。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
但频率视觉里，空气中漂浮的彩色丝带今天格外活跃，像是被什么扰动的水面波纹。
某种东西正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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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半，林夕到达星光酒店附近的地铁站。一出站就看到那栋建筑——二十多层，玻璃幕墙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现代风格，看起来和任何商务酒店没什么区别。
但频率视觉开启的瞬间，她几乎倒抽一口凉气。
整栋建筑被一层极淡的、半透明的灰色薄膜包裹着，像是罩在一个巨大的肥皂泡里。薄膜表面不时泛起涟漪，偶尔有暗色的斑点闪过，又迅速消失。
更诡异的是，建筑的镜像——在对面大楼玻璃幕墙上的倒影——和本体有细微的不同。本体的酒店门口人来人往，出租车排队等候；而镜像里的酒店门口空无一人，旋转门静止不动，而且建筑的轮廓有轻微的扭曲，像是透过不平整的玻璃看到的影像。
“看到了？”马嘉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夕转身，七个人都在。他们穿着普通的休闲装，戴着帽子和口罩，分散站着，像是偶然聚在一起的游客。
“灰色薄膜，镜像扭曲。”林夕低声说，“整栋楼都是轻微异常点。”
丁程鑫眯起眼睛盯着酒店：“肉眼看起来完全正常。”
“所以它还能正常运营。”马嘉祺说，“异常程度可能还没到触发里世界的阈值，或者……它在等待特定时间。”
“7月15日。”张真源说。
贺峻霖压低声音：“我们要进去吗？就在外面看看？”
“不能进去。”马嘉祺果断摇头，“如果这里是下一个里世界的入口，我们现在进去可能提前触发，或者被困在夹层里。”
宋亚轩小声说：“我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在‘看’我们。”
不止他一个人有这种感觉。林夕的颈后寒毛直竖，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清晰而冰冷。不是来自酒店大堂，不是来自某个窗口，而是来自整栋建筑——仿佛建筑本身有了意识，正在观察靠近它的“频率异常者”。
“走。”丁程鑫说，“去工作室详细说。”
他们分批离开酒店区域，约定二十分钟后在工作室集合。林夕和马嘉祺一组，绕路走了两个街区才打车。
车上，马嘉祺沉默地看着窗外流逝的街景。林夕注意到他的频率色彩今天格外内敛，月白色的光几乎全部收束在体内，只有眼镜边缘有细微的逸散。
“你在压制频率？”她突然问。
马嘉祺转头看她，有些惊讶：“你能看到？”
“嗯。你们的频率颜色，我都能看到。你今天收得很紧。”
“防止被探测。”马嘉祺推了推眼镜，“如果酒店真的是异常点，它可能对高频率个体敏感。我们在外面观察，它也在观察我们。”
林夕想起那条短信：“昨晚我收到一条消息，说‘你是第八个连接点’。发送者未知，信息三秒后消失了。”
马嘉祺的表情严肃起来：“具体内容？”
林夕复述了一遍。马嘉祺听完，沉思了几秒：“第八个连接点……预梦里是七个人链，你是摄影师，在链外。但如果链条需要闭合，形成一个循环……”
“我就成了连接首尾的那个点。”林夕明白了，“所以不是锚点，是连接点。让链条闭合的关键。”
“而且‘游戏即将开始’——可能不是指里世界，而是指现实中的某种前置条件。”马嘉祺看着手机上的日历，“今天是7月13日。如果7月15日是里世界开启日，那7月14日可能会发生什么，触发‘游戏’。”
出租车在写字楼前停下。他们下车时，其他几组人也陆续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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