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阳光把梧桐叶晒得发烫,林星辞抱着一摞练习册,在教学楼走廊里一路狂奔。作为蝉联三年的年级第一,他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大概就是开学第一天迟到——还撞上了教导主任的“抓迟到专项行动”。
“林星辞!又是你!”教导主任的声音像扩音喇叭,震得他耳膜发疼,“开学第一天就迟到,给我去高二(1)班门口罚站!顺便告诉你,这学期你有新同桌了,正好让他好好‘向你学习’!”
林星辞耷拉着脑袋站在教室门口,能清晰听到教室里此起彼伏的憋笑声。他偷偷扒着门框往里瞄,视线瞬间定格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那里坐着个陌生的男生,单手撑着下巴,校服外套松垮地搭在肩上,露出里面黑色的连帽卫衣,碎发遮住眉眼,正低头在草稿纸上画着什么,嘴角还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上课铃响后,教导主任才“高抬贵手”放他进去。林星辞抱着练习册,硬着头皮走到最后一排,刚放下东西,就听见身边人慢悠悠地开口:“哟,年级第一也会迟到?”
声音带着点痞气的笑意,林星辞转头瞪他一眼,却在看清对方脸时愣了愣。男生抬眸看他,眼底带着细碎的光,睫毛很长,鼻梁高挺,明明穿着规矩的校服,却透着股桀骜不驯的劲儿。
“我叫江野。”男生主动伸出手,指尖带着点微凉,“以后请多指教,同桌。”
林星辞迟疑了一下,还是握了上去:“林星辞。”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很少迟到,今天是意外。”
江野低笑出声,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知道了,林大学霸。”
林星辞本以为,自己的新同桌只是个长得好看的“问题学生”,直到第一次月考,江野以数学满分、总分仅次于他的成绩,狠狠打了所有人的脸。更让他崩溃的是,江野上课要么睡觉要么画画,作业全靠抄他的,却总能在考试时精准踩中所有得分点。
“江野!你能不能认真听课?”一次数学课上,林星辞忍无可忍地戳了戳同桌的胳膊,对方正趴在桌上,睡得口水都快流到草稿纸上了。
江野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听课多无聊啊,不如看你做题有意思。”他凑过来,压低声音,“林学霸,晚上帮我补补课呗?我请你喝奶茶。”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林星辞的脸颊瞬间发烫,他猛地转过头,假装认真看黑板:“不、不用,你自己好好学。”
话虽这么说,当天晚上,林星辞还是在图书馆占了个位置,还特意带了江野最爱的珍珠奶茶。江野踩着闭馆前半小时的点赶来,手里还拎着一袋草莓蛋糕:“听说学霸都爱吃甜的,给你带的。”
林星辞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心里莫名软了下来。补课的过程并不顺利,江野看似在听,实则一直在偷偷观察林星辞,一会儿说“你写字真好看”,一会儿问“你这么聪明,是不是从小就没考过第二”,甚至还伸手戳了戳他泛红的耳垂:“林星辞,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林星辞拍开他的手,脸颊更烫了:“好好做题!再捣乱我就走了!”
江野立刻坐直身体,举起双手做投降状:“遵命,林老师。”
从那以后,江野就像粘人的小尾巴,整天跟在林星辞身后。林星辞去图书馆,他就抱着漫画书坐在旁边;林星辞去食堂,他就提前打好饭占座,还会把林星辞不爱吃的青椒挑出来;甚至林星辞参加竞赛培训,他也会在教室外面等,手里拿着一瓶温热的牛奶。
班里渐渐开始流传两人的“绯闻”,有人开玩笑说江野是林星辞的“小跟班”,还有人说他们是“学霸与校草的神仙组合”。林星辞每次听到都面红耳赤,想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江野总是笑着回应:“对啊,我就是林学霸的专属跟班。”
让林星辞彻底改观的,是一次运动会。他报名了1500米长跑,跑到最后一圈时,腿突然抽筋,疼得他直冒冷汗,只能慢慢停下来。就在他狼狈地坐在跑道边时,江野突然冲了过来,二话不说背起他就往医务室跑。
江野的后背宽阔而温暖,林星辞趴在上面,能清晰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和有力的心跳声。风吹起江野的碎发,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林星辞的脸颊贴在他的背上,心里泛起一股异样的情愫。
“江野,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林星辞小声说。
“别动,马上就到了。”江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都怪我,刚才没跟你一起跑。”
到了医务室,医生给林星辞处理伤口时,江野一直守在旁边,眉头紧锁,还时不时问医生“要不要紧”“会不会留下后遗症”,那模样比林星辞自己还着急。
从医务室出来,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江野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林星辞:“林星辞,我有话想跟你说。”
林星辞的心跳瞬间加速,他点点头,紧张地攥紧了衣角。
“我喜欢你。”江野的眼神认真而坚定,没有了平时的痞气,“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站在门口罚站,脸红得像苹果一样,我就喜欢你了。”
林星辞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看着江野真挚的眼睛,脸颊烫得能煮熟鸡蛋。他想说点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
江野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没关系,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我可以等,等你愿意接受我为止。”
那天晚上,林星辞失眠了。他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江野的身影——他睡觉流口水的样子,他认真做题时的样子,他背着自己跑向医务室的样子,还有他说“我喜欢你”时的样子。
从那以后,两人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江野依旧像以前一样粘着林星辞,却比以前更温柔了,会在他熬夜学习时默默递上一杯热牛奶,会在他被难题困住时耐心讲解(虽然大多时候还是林星辞讲)。
林星辞也渐渐习惯了江野的存在,甚至开始期待每天和他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学习的时光。他发现,江野虽然看起来桀骜不驯,其实内心很善良,而且特别护短,谁要是敢欺负林星辞,江野第一个不答应。
期中考试后,学校组织了一次露营活动。晚上,大家围在篝火旁唱歌跳舞,林星辞和江野坐在不远处的草地上,看着漫天繁星。
“林星辞,你看,那颗星星好亮。”江野指着天空说。
林星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颗明亮的星星在夜空中闪烁,格外耀眼。
“像你一样。”江野转头看着他,眼底满是温柔,“在我心里,你就是最亮的星星。”
林星辞的脸颊泛红,他鼓起勇气,转头看着江野:“江野,我也喜欢你。”
江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林星辞:“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喜欢你。”林星辞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异常坚定,“从你背着我跑向医务室的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你了。”
江野猛地抱住林星辞,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骨子里。“太好了,林星辞,太好了。”江野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还以为要等很久呢。”
林星辞靠在江野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和有力的心跳,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篝火的光芒映在两人身上,勾勒出温柔的轮廓。
露营回来后,两人就正式在一起了。他们没有刻意隐瞒,也没有大肆宣扬,只是像以前一样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学习,只是偶尔会在没人的角落,偷偷牵牵手、抱抱对方。
江野依旧是那个爱调皮捣蛋的校草,却唯独对林星辞温柔至极。他会在林星辞学习累了的时候,给她捏肩捶背;会在下雨天,撑着伞把林星辞送回家,自己半边身子却湿透了;会在考试前,陪着林星辞一起复习,虽然大多时候还是在旁边画画,却能让林星辞感到安心。
林星辞也渐渐变得开朗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高冷孤僻。他会在江野打篮球受伤时,皱着眉头给他处理伤口;会在江野被老师批评时,偷偷给他塞糖;会在江野熬夜画画时,陪着他一起,还会提醒他注意休息。
他们的爱情,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却充满了青春的懵懂与甜蜜。就像校园里的梧桐叶,在不知不觉中生长、繁茂,为他们遮挡住夏日的骄阳,也见证着他们的点点滴滴。
高三的日子忙碌而紧张,两人互相鼓励、互相支持,一起朝着梦想的大学努力。江野的画画天赋被老师发现,推荐他参加了全国美术竞赛,获得了一等奖;林星辞则在全国数学竞赛中斩获金奖,拿到了心仪大学的保送资格。
高考结束那天,江野拉着林星辞的手,在校园里走了很久。他们从教学楼走到操场,从图书馆走到食堂,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了他们的回忆。
“林星辞,”江野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眼底满是期待,“我们报同一所大学,好不好?”
林星辞笑着点头:“好。”
九月,两人一起走进了梦想中的大学。开学那天,阳光正好,林星辞抱着一摞书,江野跟在他身边,帮他提着行李箱,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
“林学霸,以后请多指教啊。”江野凑到林星辞耳边,低声说。
林星辞转过头,看着他眼底的星光,脸颊微微泛红:“彼此彼此,江同学。”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耀眼。他们的青春还在继续,他们的爱情也在继续。那些校园里的欢声笑语、调皮捣蛋、并肩奋斗,都将成为他们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永远铭记于心。
原来,最好的爱情,就是在最美好的青春里遇见你,然后一起成长、一起进步,一起变成更好的自己。而课桌右侧的那个“意外同桌”,也成了林星辞生命中最温暖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