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抱着苏雨薇,离开了酒吧。怀中的女孩因为长时间的哭泣和情绪激动耗尽了她的力气,此刻已经昏睡过了去,只是眉头依旧紧锁,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她没有住在他们曾经一起规划过的那个温馨小窝,而是根据她包里掉出的出租屋钥匙地址,找到了一个位于老旧小区顶层的简陋单间。
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一股淡淡的霉味混合着廉价空气清新剂的味道传来。房间很小,只有十几平米,放下一张床、一个简易布衣柜和一张小桌子后,空间便所剩无几。墙壁有些斑驳,窗户关得并不严实,夜风从缝隙里钻进来,让房间并不会闷热。
这与叶辰记忆中苏雨薇那个充满阳光和设计感的公寓天差地别。他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疼。这五年,她到底吃了多少苦?
他小心翼翼地将苏雨薇放在那张略显狭窄的单人床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为她脱掉鞋子,盖好薄被。即使在睡梦中,苏雨薇似乎也极度缺乏安全感,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像一只受伤的小猫。
叶辰在床边坐下,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静静地凝视着她憔悴的睡颜。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脸颊上尚未完全消退的红肿(被黄毛打的地方),眼神中露出了冰冷的杀意。赵天龙……这个名字,他记下了。
但眼下,更重要的是苏雨薇的身体。之前在酒吧抱住她时感受到的那丝奇异寒气,让他十分在意。他深吸一口气,调动起体内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龙血战诀》真气——这功法是他多年前偶然所得,残缺不全,他一直当作一种强身健体的内功来练,进展缓慢。
他将一丝至阳至刚的真气,极其谨慎地通过指尖,缓缓渡入苏雨薇的体内,试图探查那寒气的根源。
真气一进入苏雨薇体内,陡生异变!
那丝原本游走在苏雨薇经脉中的微弱寒气,像是受到了吸引,瞬间变得活跃起来!它并非胡乱冲撞,反而像是有灵性一般,缠绕上叶辰那丝灼热的真气,既不排斥,也不融合,仿佛在好奇地试探。
更让叶辰震惊的是,他体内那一直沉寂的《龙血战诀》功法,此刻竟然自行加速运转了一丝,对这外来的寒气,表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
这是怎么回事?
叶辰立刻收敛真气,不敢再继续探查。苏雨薇体内的寒气太过诡异,远超他的认知。他担心强行探查会伤害到她。看来,这不仅仅是身体虚弱那么简单,背后可能牵扯到他不了解的东西。
“水……好渴……”床上的苏雨薇发出模糊的声音,打断了叶辰的思绪。
他立刻起身,找到热水壶烧了水,又仔细地用两个杯子来回倒凉,试了温度,才轻轻扶起苏雨薇,将温水一点点喂给她喝。
喝过水,苏雨薇的意识清醒了一些。她靠在床头,看着在昏暗灯光下为她忙碌的叶辰,眼神复杂。有失而复得的欣喜,有五年等待的委屈,也有对他突然出现的茫然。
“叶辰……”她声音沙哑地开口,“这五年,你到底去了哪里?他们都说你……”
“我没死。”叶辰打断她,在她床边坐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用自己掌心的温度温暖她。“我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做一些……必须做的事情。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没有详细解释,不是不信任,而是他过往的经历牵扯太大,知道得越多,对她越危险。
苏雨薇也不是不识大体的女孩,见叶辰不愿多说,她也没有追问,只是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仿佛一松开他就会再次消失。“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沉默了片刻,苏雨薇断断续续地开始讲述她这五年的经历。公司如何被竞争对手联手做局,陷入巨额债务;家族如何因为她不肯交出叶辰留下的那半块玉佩而对她施压,最终将她赶出家门;她只能变卖所有值钱的东西还债,最后只能租住在这个小房间里,艰难求生……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叶辰能从她微微颤抖的手和强忍的泪水中,感受到那五年是何等的艰辛和绝望。而那半块玉佩,竟然是她坚持下来的重要精神支柱,也是引来灾祸的根源之一。
叶辰的心像是被千万根银针扎一般。他无法想象,这个他发誓要用生命去守护的女孩,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承受了如此多的磨难。愧疚和愤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都过去了。”叶辰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声音低沉而坚定,“从今天起,一切都会好起来。你失去的,我会帮你一样一样拿回来。欺负你的人,我会让他们百倍偿还!”
他的承诺,重如泰山。
苏雨薇在他怀里点了点头,五年来的坚强外壳彻底崩塌,疲惫感和安心感同时涌上,她再次沉沉睡去,这次,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
苏雨薇在他怀里点了点头,五年来的坚强外壳彻底破碎,疲惫感和安心感同时涌上心头,她再次沉沉睡去,这次,眉头似乎都舒展了一些。
叶辰为她盖好被子,眼神恢复了在北境时的冰冷。他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目光扫视着楼下的街道和小区。
作为一个经历过无数生死瞬间的战士,他对危险有着野兽般的直觉。从酒吧冲突到送苏雨薇回家,这一路上,他隐约感觉到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暗中窥视。赵天龙的人,或者说,其他被那半块玉佩引来的势力,动作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果然,就在他准备拉上窗帘的瞬间,几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楼下,分散开来,隐隐形成了对这个小单元的包围之势。他们的动作迅捷且专业,远非酒吧里那几个混混可比。
叶辰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且充满了杀意。
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苏雨薇,眼中闪过一丝温柔,随即化为钢铁般的决绝。
他轻轻走到门边,没有开灯,他从行军包的一个隐秘夹层里,取出了几样不起眼的小东西——一根特制的鱼线,几个小巧的铃铛,还有一些边缘磨得锋利的金属片。这是他在北境时养成的习惯,无论到哪里,都会第一时间设置简易的预警和防御装置。
迅速在门口和窗户布置好简单的警戒陷阱后,叶辰没有选择被动防守。
最好的防御,永远是进攻。
他要主动出击,将这些潜在的威胁一一扼杀,为苏雨薇换来一个安稳的夜晚。
他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门,闪身而出,然后轻轻带上。楼道里的声控灯没有亮起,他的身影彻底融入了外面的黑暗中。
狩猎,开始了。
房间里,苏雨薇睡得并不安稳,似乎梦到了什么,无意识地喃喃道:“叶辰……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