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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中的坐标

KPL:和国服谈恋爱

第十五章:

暴雨如注,狠狠地砸在基地的玻璃幕墙上,发出密集的鼓点般的声响,掩盖了训练室里令人窒息的寂静。Fly摔门而去的巨响,仿佛还在每个人耳边回荡。

一诺张着嘴,看看紧闭的门,又看看站在原地、面色苍白的林小棠,不知所措。久诚轻轻叹了口气,摘下眼镜慢慢擦拭。梦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盯着Fly离开的那扇门看了几秒,然后转向教练,声音平静到可怕:“复盘暂停。所有人,休息半小时。”

他这句话是对所有人说的,但目光最终落在了林小棠身上,那眼神里有审视,有评估,但没有任何安慰或指责,更像是在确认一个系统故障后的状态。

林小棠没有动。她面前的平板上,那波失误的分解图还在闪烁,红色的错误标记触目惊心。但她的视线无法聚焦,耳边反复回响着Fly最后那句话的尾音,和他眼中那种混合着痛苦与怨怼的复杂光芒。那不是她数据库里任何一种已知的“样本负面情绪反馈”,那是一种……活生生的、带着温度却灼伤人的攻击。

数据失效。模型误差。系统崩溃。

这些警报词在她脑中尖啸,但另一种更原始的感觉压倒了它们——一种冰冷的空洞感,从心脏的位置向外扩散。她试图调用“危机处理协议”,思考如何修复与关键样本的关系以保障实验继续进行,但思维像生锈的齿轮,无法顺畅运转。

“他……会去哪?”一诺忍不住小声问,打破了沉默。

“车库。他的摩托车在。”久诚重新戴上眼镜,望向窗外被暴雨完全模糊的世界,“这种天气,他开不远,也…不会想见任何人。”

梦泪已经拿出了手机,快速发了几条信息,显然是在尝试联系Fly。片刻后,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电话不接。”他收起手机,再次看向林小棠,这次语气里带上了明确的指令,“林分析师,你需要找到他。”

林小棠抬起头,眼中掠过一丝茫然:“我?”

“你是变量,也是现在可能解开这个方程的…唯一尝试。”梦泪的话依旧理性,却将她推向了风暴眼。“他对你爆发,根源在于你们之间因‘商业提案’和‘数据介入’形成的压力结。解铃还须系铃人。俱乐部附近他常去的地方不多,车库、后街那个废弃的篮球场、还有……”他顿了顿,“三条街外那个24小时便利店。他心情极差时,有时会去那里。”

便利店。林小棠想起了上次那个夜晚,Fly对粉丝说话时强硬却又守护着某种界限的背影。那是一个他可能去的“坐标”。

“我建议你去找他。”久诚的声音温和地插了进来,带着他特有的、看透一切的洞察力,“带着你的平板,但这次,或许可以试着关闭数据采集。他需要的可能不是分析,而是……某种确认。”

确认什么?林小棠不明白。但梦泪和久诚的态度表明,这似乎成了她职责的一部分——处理由她这个“变量”引发的样本失控。

她没有选择。如果不找到Fly,不解决这个僵局,明天的比赛,整个团队的士气,甚至她项目的存续,都可能面临灾难。这符合逻辑。

“我去便利店看看。”她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她拿起平板和伞,转身走向门口。

“林小棠。”梦泪在身后叫住她。她回头。梦泪站在光影交界处,脸色沉静:“注意安全。还有,”他顿了顿,“有些话,数据说不出来,但人需要听。”

暴雨像冰冷的鞭子抽打着街道。伞在狂风中几乎毫无用处,冰冷的雨水很快打湿了她的裤脚和肩膀。便利店孤零零地亮着灯,在如帘的雨幕中像一个温暖的幻觉。

她推开门,门铃发出清脆的响声。柜台后的店员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玩手机。店里空无一人,只有货架安静地立着,空气里弥漫着关东煮和速食面的味道。

Fly不在这里。

林小棠站在玻璃门前,看着外面疯狂的世界,第一次感到一种名为“无措”的情绪。数据无法提供下一个坐标。逻辑链条在这里中断了。她该去哪里?她甚至不知道找到他后该说什么。道歉?为她的数据?为她的出现?还是解释?解释她的KPI,她的模型,她的不得已?

这些在Fly的怒火面前,似乎都苍白无力。

就在她准备离开,打算漫无目的地去后街篮球场碰碰运气时,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便利店玻璃窗上模糊的反光。窗外的马路对面,那个黑黢黢的、废弃的街角小公园里,似乎有一点微弱的光亮在雨幕中明灭不定。

不是路灯。那光亮…像是手机屏幕的光,而且隐约勾勒出一个倚靠在湿漉漉的健身器材上的、熟悉的高大轮廓。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没有犹豫,她拉开门,再次冲进暴雨中。穿过空旷的马路,雨水瞬间将她浇得透湿。她跑到那个小小的凉亭下,果然看到了Fly。

他靠在一个生锈的单杠旁,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连帽衫的深色变得更加沉重。他低头看着手中漆黑的手机屏幕,屏幕光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不断滴落。他没有抽烟,只是那么站着,像一尊被遗弃在雨中的、沉默的雕像。

林小棠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他猛地抬头,看到她时,眼中瞬间迸发出比雨水更冷的寒意和更多的烦躁。

“你来干什么?”他的声音沙哑,被雨声压得几乎听不清,但里面的排斥感丝毫未减,“来看我有多狼狈?还是来给我分析一下,‘样本B情绪崩溃后的行为模式及降水环境影响系数’?”

刻薄。尖锐。带着自暴自弃的嘲讽。

林小棠握紧了伞柄,冰凉的雨水顺着她的手臂流下。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惯常的数据化回应,关闭了脑中喋喋不休的分析程序。她想起梦泪的话:有些话,数据说不出来。

“我来找你。”她说,声音不大,但很清晰,穿透雨幕。

Fly嗤笑一声,别过头去,看向亭外无尽的雨:“找我干嘛?继续复盘?指出我的错误,告诉我该怎么‘正确’地发脾气?”

“不。”林小棠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距离。雨水混合着泥土和铁锈的气味,还有Fly身上传来的、湿透的布料和一种紧绷的、属于他的气息。“我来是想说……对不起。”

Fly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他没有回头。

“我的数据和模型,给你带来了压力。我的出现,让一切都变得复杂。”林小棠一字一句地说,这些话没有经过任何修辞优化,生硬得像石头,却异常真实,“我看到了你眼中的……麻烦。是我。”

Fly猛地转回头,眼眶有些发红,不知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讨厌被当成商品讨论,讨厌打比赛还要考虑什么狗屁‘人设’,更讨厌……”他哽住了,胸膛起伏,后面的话没能吼出来,但林小棠听懂了。

更讨厌,因为你,我连自己的脾气都不能纯粹地发泄,还要牵连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混蛋。

“我知道。”林小棠的声音低了下来,她看着他那双被怒火、痛苦和雨水冲刷得异常清晰的眼睛,“我的模型计算了很多,但没有计算出这会让你这么…难受。这是我的失误。”

不是“样本反应超出预期”,而是“让你难受”。她用了“你”,而不是“样本B”。

Fly死死地盯着她,像是在判断她话里的真伪,又像是在挣扎。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滑落,划过紧抿的唇线。良久,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肩膀垮下来一点,声音低哑地问:“那你算出来…我现在该怎么办了吗,分析师?”

这一次,他的称呼里没有了讽刺,只剩下一种深深的疲惫和茫然。

林小棠沉默了片刻。她的平板就在湿透的包里,里面有无数应对方案、心理疏导流程、沟通技巧模板。但此刻,她不想打开它。

“我没有算。”她诚实地说,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向他,“数据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如果‘纯粹’对你那么重要,”她顿了顿,说出了此刻心中最直接、也最不像她会说的话,“那就别管那些乱七八糟的。明天的比赛,忘掉商业提案,忘掉舆论,忘掉…我的数据。像以前一样,只想着怎么把对面打爆。可以吗?”

像以前一样。只想着胜利。

Fly愣住了,他看着她被雨水打湿的镜片后那双异常明亮、不再只是反射屏幕冷光的眼睛,仿佛第一次真正“看”到她,不是作为分析师,而是作为一个…对他说出这种话的人。

雨声哗哗,世界里仿佛只剩下这个破败的凉亭和亭下的两个人。那股横亘在Fly胸口的、快要爆炸的燥怒和憋闷,奇异地在这句话和这场冰冷的暴雨中,被冲刷掉了一些。堵住的东西,似乎裂开了一道缝。

他转过头,深吸了一口潮湿冰冷的空气,再缓缓吐出。

“……艹。”他低声骂了一句,不知道是骂天气,骂处境,还是骂自己。

然后,他伸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向她,眼神里重新凝聚起一点熟悉的、属于Fly的狠劲,虽然还带着疲惫:“这话是你说的。别再拿你那些破数据框我。”

“嗯。”林小棠点头。

“还有,”Fly 别开视线,声音有些别扭,“…刚才,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 这句道歉比他打架时的操作更生硬,却重重地砸在了林小棠的心上。

她没有说“没关系”,只是又点了点头。

雨势似乎小了一些。Fly站直身体,活动了一下冻得有些发僵的肩膀:“回去吧。冷死了。”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回基地。暴雨洗刷过的街道空旷安静。他们之间没有再说一句话,但某种更坚硬冰冷的东西似乎随着雨水流走了,留下一种微妙而脆弱的平静。

回到基地时,梦泪和久诚还在训练室。看到两人湿透但平静地回来,梦泪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什么也没问。久诚则递过来两条干毛巾。

林小棠回到自己房间,没有立刻打开电脑记录这异常珍贵的“冲突修复样本”。她站在窗边,用毛巾擦着头发,看着窗外渐歇的雨。

实验日志在脑中自动更新:

“紧急事件:样本B(Fly)情绪崩溃后失联。干预措施:未依靠数据模型,进行物理寻找与直接沟通。”

“沟通内容摘要:承认自身变量带来的压力与复杂性,表达歉意(非数据逻辑驱动)。样本B接受道歉,并做出非数据指令下的承诺(回归比赛纯粹性)。双方关系达成初步修复。”

“新增观测:在极端情绪与恶劣环境下,非结构化、非数据化的直接人际沟通,可能比预设方案更有效。‘真诚’或为关键变量,但目前无法量化。”

“个人状态备注:此次干预过程中,实验者自身‘数据分析者’身份认知出现短暂离线。动机混杂(项目存续、团队稳定、以及…不愿见其继续痛苦)。影响待观察。”

她放下毛巾,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以及一丝陌生的、微弱的暖意。

堤坝的裂痕没有被数据填补,却被一场暴雨和几句笨拙的话,暂时稳住了。而她自己,在雨中的凉亭下,好像也偏离了既定的“分析师”坐标,向着某个未知的、属于“林小棠”的方向,移动了一小步。

系统尚未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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