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操时间，所有人都要下楼集合。
许灼站在队伍后排，前面是林止言挺拔的背影。广播体操的音乐响起，他机械地跟着做动作，视线却不自觉地追随着那个人。
林止言做操很认真，每个动作都标准到位。转身运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许灼，突然笑了。
许灼连忙移开视线。
做完操，人群往教学楼涌去。楼梯口挤满了人，许灼被人流推着往前走，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握住。
“走这边。”林止言拉着他从侧面的楼梯上去，“那边太挤了。”
许灼想抽口手，但林止言握得很紧。直到上了三楼，人群散开些，他才松开。
“你手怎么这么凉？”林止言问。
“体质问题。”许灼把手端进口袋。
“那冬天得多穿点。”林止言很自然地说，“去年冬天我看见你总是穿得很少。”
许灼愣了一下：“你去年就注意到我了？”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这听起来太自作多情了。
但林止言很坦然地点头：“对啊，篮球赛的时候，你不是在计分台帮忙吗？我每次罚球都看见你在低头记分，特别认真。”
许灼记得那场比赛。林止言最后那个三分球投进时，全场沸腾，而他握着笔的手心全是汗。
“你投蓝很准。”他说。
“那你下次来看我训练？”林止言眼睛一亮，“我们下午放学后都在体育馆。”
“……看情况。”
“就这么说定了。”林止言拍拍他的肩，先一步走进教室。
许灼站在走廊里，看着那个背影，心脏又在不安分的跳动。
太危险了。
这才第二天，林止言就已经轻易跨过了他花了很长时间才建立起来的距离。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
男生们打篮球，女生要么打羽毛球要么是自由活动。许灼选了更角落的单杠，一个人做引体向上。
做了七八个，他松开手落地，喘着气擦了擦汗。转头时，正好看见篮球场上林止言投进一个三分。
场边有女生在欢呼。
林止言笑着和队友击掌，然后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停在单杠这边。他对许灼挥了挥手。
许灼迟疑了一下，也抬起手挥了挥。
就这一分神的功夫，林止言手里的球被对方抢断了。对手大声喊他回防，他才转身跑回去。
许灼收回视线，继续做引体向上。手臂肌肉酸胀，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他喜欢这种身体上的疲惫感，能让他暂时忘记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下课铃响时，许灼已经累得手臂发抖。他慢慢走回教室，发现林止言已经坐在座位上喝水了。
“你体力不错啊。”林止言递给他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我看你做了二十多个？”
许灼接过水：“23个。”
“厉害啊。”林止言竖起大拇指，“我最多才15个。”
许灼拧个瓶盖喝水，余光瞥见林止言正在看他。那目光太直白，让他喝水都差点呛到。
“你脖子上有蚊子包。”林止言突然说。
许灼摸了摸后颈，确实有个小包。
“我这儿有风油精。”林止言从书包里翻出一个小瓶子，“要涂点吗？”
“不用了……”
“会痒的。”林止言已经拧开了盖子，“转过去，我帮你涂。”
许灼僵在那里。林止言的手指沾着清凉的药油，轻轻擦过他后颈的皮肤。那个触碰很短暂，却让许灼整个人都绷紧了。
“好了。”林止言收回手，“下次体育课记得喷点花露水。”
“……谢谢。”
许灼低头整理书包。手指微微发抖。他庆幸现在是放学时间，教室里吵吵闹闹的，没人注意到他通红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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