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为我们的两位师弟,干杯!”雷梦杀举起酒杯,脸上洋溢着爽朗的笑容。
“干杯!”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柳月看着坐在一旁有些拘谨的叶鼎之和百里东君,笑着说道:“两位师弟不必客气,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在师傅门下,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师兄师姐们都会帮你们的。”
萧若风也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道:“是啊,师傅他老人家虽然看起来有些慵懒,但对我们这些弟子还是非常关心的。你们以后要好好跟着师傅学艺,莫要辜负了他的期望。”
叶鼎之和百里东君连忙起身,对着众人抱了抱拳,齐声说道:“多谢各位师兄师姐关照,我们一定不会辜负师傅的期望。”
就在这时,店小二匆匆跑了上来,脸上带着一丝焦急的神色,对着叶鼎之说道:“叶公子,楼下有一位名叫洛青阳的先生找您,说有要事相商。”
“洛青阳?”叶鼎之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我不认识什么洛青阳啊。”
雷梦杀等人也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清念坐在叶鼎之身边,她抬眸看向楼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对叶鼎之说道:“去吧,我跟你一起下去看看。”
叶鼎之点了点头,跟着清念一起走下了楼。
醉仙楼的大堂内,洛青阳正坐在一张桌子旁,闭目养神。他一身青色长衫,手持一把长剑,周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剑气,显得格外不凡。
听到脚步声,洛青阳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了叶鼎之身上。
“你就是叶鼎之?”洛青阳开口问道,语气平淡。
叶鼎之点了点头,疑惑地说道:“我是叶鼎之,不知先生找我有何要事?”
洛青阳看着叶鼎之,沉默了片刻,说道:“我是易文君的师兄。”
“易文君?”叶鼎之皱了皱眉,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这个名字的记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依稀想起,小时候确实有一个叫易文君的女孩,和他、百里东君他们一起在天启城的街头疯跑。而且,他们两家曾经还定下过婚约。
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自从叶家倒台,影宗取消了婚约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易文君,也几乎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她找我干什么?”叶鼎之有些不解地问道。
洛青阳说道:“文君她……她即将要被嫁给景玉王但是现在在景玉王府过得很不好,受尽了折磨。她听说你还活着,非常开心,希望你能去救她。”
叶鼎之闻言,脸上露出了更加迷茫的神色。“救她?”他挠了挠头,说道,“可是,我们的婚约早就取消了啊。而且,我和她也只是小时候认识而已,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她为什么要找我救她?”
在叶鼎之的记忆里,易文君是一个非常娇纵任性的女孩,小时候总是喜欢欺负他和百里东君。他对这个女孩并没有什么好印象,更谈不上什么感情了。
洛青阳看着叶鼎之迷茫的样子,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叶鼎之可能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事情,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把那段婚约放在心上。
“叶公子,”洛青阳语气诚恳地说道,“不管你对文君有没有感情,她毕竟是你曾经的未婚妻。现在她身陷困境,你难道就真的忍心见死不救吗?而且,文君她对你一直念念不忘,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等你。”
叶鼎之沉默了。他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听到洛青阳这么说,他心中确实有些动摇。但是,他对易文君真的没有什么感情
就在叶鼎之犹豫不决的时候,清念开口说话了。“洛先生,”清念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易文君的事情,恐怕需要从长计议。”
洛青阳看向清念,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能感觉到,清念的实力非常强大,绝非普通人。“这位姑娘是?”
“我是他夫人。”清念淡淡道。
洛青阳沉默了片刻,说道:“文君她真的没有时间了。景玉王已经对她失去了耐心,恐怕很快就会对她下手。叶公子,我求你了,救救她吧!”
叶鼎之看着洛青阳诚恳的眼神,又看了看清念,心中更加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清念看着叶鼎之眉头紧锁、犹豫不决的模样,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笃定:“那我们就去吧,也好让她彻底死心,省得日后再来纠缠。”
叶鼎之一怔,转头对上清念澄澈的眼眸,见她神色淡然,显然早已看透易文君的心思,便点了点头,压下心中的困惑:“好,那就去一趟。”
于是,三人一同动身前往景玉王府。洛青阳走在最前,神色凝重;叶鼎之居中,心中满是不解,只觉得这场牵扯来得莫名其妙;清念则跟在最后,一身白衣胜雪,步履轻缓,眼神里带着几分看戏的慵懒,仿佛即将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景玉王府如今虽不复往日繁华,守卫却依旧森严。但洛青阳毕竟是江湖顶尖高手,且与王府中人略有交情,三人才得以避开巡逻的禁军,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易文君的居所
刚推开虚掩的竹门,便见屋内陈设雅致,却透着一股冷清。易文君正坐在窗边的梨花木椅上,身上穿着一袭月白色的襦裙,乌黑的长发松松挽成发髻,只插了一支素银簪子。她早已听闻叶鼎之要来,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脸上却刻意留着淡淡的泪痕,眼眶微红,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云哥!”
当易文君的目光落在叶鼎之身上时,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随即又被浓浓的委屈和哀怨取代。她猛地站起身,快步朝着叶鼎之扑了过来,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云哥,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她的哭声哽咽,带着无尽的凄凉,“自从叶家出事,你……你‘死’了之后,我就被父亲逼着嫁给了景玉王。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每天对我冷言冷语,还把我软禁在这里,连院子都不让我随便出!我过得好苦,每天都在想你,想我们小时候的日子……”
她说着,哭得愈发伤心,肩膀微微颤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若是换做寻常男子,恐怕早已心软不已,恨不得立刻将她护在怀里,许她一世安稳。
可叶鼎之却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双手垂在身侧,连抬手安慰的动作都没有。他心中早已心有所属,对眼前这个儿时有过婚约、却早已断了联系的女子,只剩下淡淡的陌生。更何况,他清楚地记得,当年叶家倒台后,是影宗主动派人来取消了婚约,易文君从未有过一句挽留,如今这般哭诉,未免太过刻意。
“易姑娘,你先别哭了。”叶鼎之的声音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叶云了,我们之间,早就过去了。”
易文君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叶鼎之,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云哥,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小时候那么要好,你还说过,等你长大了,一定会风风光光地娶我过门的!你都忘了吗?”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才不经意间扫到了叶鼎之身后的清念。
那女子倚在竹门框上,身姿挺拔,一袭白衣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清冷绝美,如同雪山之巅的寒梅,周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疏离感,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入她的眼。她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饶有兴致地落在自己和叶鼎之身上,那模样,分明是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易文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心中的委屈和哀怨瞬间被浓浓的敌意取代。她猛地松开抱着叶鼎之,踉跄着后退一步,指着清念,对着叶鼎之厉声质问道:“她是谁?!云哥,她到底是谁?!”
叶鼎之转头看了看清念,原本平静的脸上瞬间染上温柔的笑意,他快步走到清念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带着几分骄傲和宠溺:“她是我夫人,清念。”
“夫人?!”
这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砸在易文君的心上。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只能扶住一旁的桌子,才勉强稳住身形。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叶鼎之,又看了看被他紧紧握着手的清念,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她是你夫人?她怎么能是你夫人?!云哥,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你忘了你说过要娶我的吗?!”
在她的认知里,叶鼎之应该一直等着她,就算叶家倒台,就算他隐姓埋名,也应该对她念念不忘。可现在,他不仅忘了她,还娶了别的女人!而且那个女人,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远远胜过她!巨大的嫉妒和不甘如同毒蛇般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清念看着易文君歇斯底里、近乎崩溃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轻轻回握住叶鼎之的手,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看着易文君,语气清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易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感情的事情,向来是你情我愿,强求不得。当年叶家倒台,是影宗主动派人来取消的婚约,可不是鼎之负了你。更何况,鼎之现在爱的人是我,我们已经成亲了,往后余生,他只会陪着我。”
她说着,还故意往叶鼎之身边靠了靠,两人并肩而立,郎才女貌,十分登对,那默契的模样,更是像一根针,狠狠刺进了易文君的心里。
易文君看着眼前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指着清念,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清念看着眼前易文君歇斯底里、近乎扭曲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嗤笑。她太清楚了,眼前这个女人,便是天玄镜中那道让拂容君两度渡劫失败的执念——偏执、自私,总以为全世界都该围着自己转,得不到的便要毁掉。当年拂容君为渡情劫,曾两度化身为叶鼎之,却皆因易文君这道执念纠缠,最终功亏一篑,魂飞魄散前,那眼底的绝望与不甘,清念至今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