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在古槐树下站了很久,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塑。沈意柚和张勤躲在书架后面,大气都不敢喘,心脏跳得飞快,生怕被黑影发现。
过了大约十分钟,黑影突然举起斧头,朝着古槐树的树干砍去。“哐当”一声,斧头砍在树干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树干上的裂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在流血。黑影砍了几斧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过身,朝着书架的方向看来。
沈意柚吓得立刻缩回脑袋,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能感觉到黑影的目光在书架间扫过,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仿佛能穿透书架,看到躲在后面的他们。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再次响起,朝着图书馆的门口走去。直到黑影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脚步声越来越远,沈意柚和张勤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砍古槐树?”张勤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被刚才的一幕吓坏了。
沈意柚摇了摇头,心里充满了疑惑:“不知道,但他手里的斧头沾着血,说不定和林宁的失踪有关。我们现在不能去树洞里找信物,太危险了。”她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十一点了,“我们得尽快找到另一半姓名牌,离子时只剩一个多小时了。”
“陈柚的姓名牌……”张勤突然想起什么,“我奶奶说,陈柚失踪前,把一枚姓名牌交给了她的闺蜜,也就是你外婆。说不定姓名牌在你外婆那里!”
沈意柚眼前一亮:“对!我外婆一定知道姓名牌的下落!我们现在就去我外婆家!”
两人不敢耽搁,立刻冲出图书馆,朝着校外跑去。夜色深沉,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路灯在黑暗中闪烁,像是鬼火一般。他们一路狂奔,不敢回头,生怕那个黑影会追上来。
赶到沈意柚外婆家时,已经是十一点半了。外婆家的灯还亮着,透过窗户,能看到外婆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等着她。沈意柚心里一暖,连忙敲了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外婆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担忧:“柚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当她看到沈意柚身后的张勤,还有两人苍白的脸色和满身的灰尘时,眼神里的担忧更盛。
“外婆,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问您!”沈意柚把陈柚的日记和照片递了过去,“外婆,您看,这是陈柚的日记,这是不是她和您的照片!您还记得她吗?”
外婆的目光落在照片上,身体突然颤抖起来,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照片上的陈柚,翻看了最后几页日记,声音哽咽道:“是小柚,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以为她只是转学了,没想到……没想到是这样。”
“外婆,陈柚失踪了,被古槐树吞噬了。”沈意柚的声音带着颤抖,“现在我的朋友林宁也被古槐树困住了,所有人都忘了她,只有我和张勤记得。陈柚的日记里说,找到她的姓名牌和执念信物,就能救林宁,还能让所有人都记起陈柚。”
外婆擦干眼泪,点了点头:“我知道姓名牌在哪里。”她转身走进卧室,从衣柜最底层的一个木盒里,拿出了一枚姓名牌和一条绣着桂花的手帕,那姓名牌上刻着一个“陈”字。
“当年小柚失踪前,把这个姓名牌交给我,说只要把它放在古槐树的树洞里,就能阻止它吃人。”外婆的声音带着愧疚,“可我太害怕了,一直不敢去。我怕自己也会被古槐树吞噬,怕自己会被所有人遗忘。这几十年来,我一直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每天都活在愧疚中。”
沈意柚拿起姓名牌,感觉沉甸甸的。她突然想起张勤之前说过,他奶奶也给了他一枚姓名牌。“张勤,你奶奶给你的姓名牌呢?”
张勤立刻从口袋上取出一枚姓名牌,这枚姓名牌和外婆手里的长的很像。“我奶奶说,这是陈家姑娘送的,让我一定要好好保管,遇到危险时或许能救我一命。”
沈意柚把两枚姓名牌放在一起,惊讶地发现,它们刚好拼成一个完整的“陈柚”两字!姓名牌的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桂花图案,和手帕上的桂花十分相像。
“小柚最喜欢桂花,她说桂花的香气能驱散树的戾气。”外婆把桂花手帕递给沈意柚,“这是我当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一直带在身边。没想到她失踪前,又把它还给了我。”
沈意柚接过手帕,手帕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桂花香气,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十年,但香气依旧清晰。她突然明白,陈柚的执念信物,就是这枚完整的姓名牌和这条桂花手帕。姓名牌代表着陈柚的身份,手帕代表着她和外婆的友谊,而林宁的执念,就是想让有人发现这个秘密,想让自己被记住。
“外婆,谢谢您。”沈意柚紧紧握住姓名牌和手帕,“我们现在就去救林宁,也让陈柚得到解脱。”
外婆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期盼:“去吧,替我给小柚道个歉,我不该胆小的,不该让她一个人承受那么多。”
两人不敢耽搁,立刻朝着学校的方向跑去。此时已经是十一点五十分,离子时只剩十分钟了。路上依旧没有行人,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