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恢和山海帮几位堂主正在议事,刘振东回来跪在他们面前
“各位叔伯,刘振东回山海帮了还请收留”
六六嘱咐阿七带刘振东去换身衣服被他拒绝了
“我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所以我现在这样也不算丢人”
“大伯,你让我去欧洲读书,回来以后又让我当警察历练我做的不错的,没干几年我就当上了警长,振东没给山海帮丢人”
“这我知道,起来先”程恢示意忠信把他扶起来
庄伯觉得肯定是洋人欺负了他,黑虎却不怎么觉得
“我看是振东受了委屈把这身皮还给洋人了,是吧”
刘振东点点头:“是,还是黑虎叔了解我”
他上前一步看着程恢:“大伯,你曾经说过我是山海帮最小的马仔现在还算不算数”
程恢喝了口茶:“当然算数”
六六帮衬着:“花名册上有振东的名字,按理说雄武走了振东回来应该给个好位置”
阿荣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可是当警察当的太久了,最近又发生了那么多事……”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有几道目光死死盯着自己,抬头看了一眼然后闭上了嘴
黑虎为振东争辩:“你们还顾虑些什么,大哥不是说了吗要培养年轻一派吗,这不是现成的吗”
六六低头和程恢悄声说:“花名册上写的是马仔”
程恢无奈起身:“振东啊你是雄武的至亲,又留过洋,做过警长,让你做个马仔你觉得委屈吗?”
“不委屈,警长算个屁就算是总警长在我心里也不如山海帮的一个小马仔”
“成!”程恢拍了拍蛇眼:“振东是自家孩子交给你了”
蛇眼看着刘振东:“好”
阿七带刘振东去换衣服,边找边说:“少爷,你今天看起来很开心”
“今天是个好日子,不仅我重新回到山海帮,姝韵也不生我气了”
阿七递给他一件较为普通的黑色衬衫被他拒绝了
“这太普通了,帮我找一件不普通的”
没办法阿七只能帮他重新找了一件,刘振东换好衣服像孔雀开屏一样在镜子面前扭来扭去
“阿七,我帅不帅”
“帅”得到肯定回答后刘振东一溜烟跑了
你站在山海帮门口看着进出的人,总算看到了等的人
“振东”
刘振东以为你已经回郑公馆了,正要去找你,没想到你竟然在山海帮门口
“姝韵,你来了怎么没进去”
你摇摇头:“你回山海帮也算个大事,我去总归是不方便的”
刘振东牵起你的手:“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晌午时分,日光如瀑,倾洒在青灰色的瓦片,整个天台泛着柔和的光泽,似被岁月轻轻抚摸过。雕花的围栏勾勒出天台的边界,围栏上爬满了蔷薇,站在天台边缘,能望见街巷中行人往来,黄包车的铃声隐约传来,与头顶飞鸟的鸣啼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动静相宜的画面,让人沉浸在那悠悠的旧时光里。
“你怎么想起带我来这里了”
“因为我记得你走那天说过等你回到狮城一定要来一次宋姨和郑叔叔定情的天台”
你环顾四周,这栋楼年代久远即使没有荒废也逃不过岁月的洗礼,你望着刘振东,知道让这里维持原样一定费了不少功夫
她斜倚在天台的雕花栏杆上,月白旗袍的裙摆垂落在暖烘烘的青瓦上。金辉似的日光漫过你的发顶,顺着纤柔的肩线淌下来,在你微仰的脸颊上晕开一层绒绒的光,连眼睫上都沾着细碎的暖意。你闭着眼,唇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任由阳光吻过你的眉眼,周身都裹着一股慵懒又舒展的暖意
他目光直直落在你身上。日光淌过你的发梢,落进你弯起的唇角,他竟忘了移开眼,连风卷着蔷薇花瓣拂过脸颊都未曾察觉,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眼底漫开的惊艳,藏都藏不住。
你睁开眼,看到刘振东在阳光下,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利落的腕骨。鎏金般的日光泼洒在他身上,将发梢染成暖金色,连肩头落着的几片蔷薇花瓣都镀上了柔光,唇角噙着散漫的笑,任凭风卷着日光漫过眉眼,带着几分桀骜不驯的舒展与肆意
“谢谢你,振东”
他的视线牢牢锁在你身上,平日里总带着几分散漫的眸子此刻凝住了光,黑沉沉的瞳仁里没有一丝游移:“我们之间永远不用说谢”
她听见这话,指尖捻着的蔷薇花瓣微微一顿,唇角先是极轻地勾了勾,而后笑意漫开
“程伯伯给了你什么职位”
他双手交叉搭在围栏上:“一个小马仔”
你抬眼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涡:“那恭喜你了,成功回到山海帮”
“姝韵,小时候你生气都要好几天才会好,这次你怎么突然就不生我的气了”
你变成与他同样的姿势:“昨晚我想了很久,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在这里华人是没有人权的,没有阿发叔,也会有其他人,就像我阿妈说的一个人的牺牲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是为了千万人的活着”
刘振东看向你:“我一定会成为大伯那样的人,让狮城的华人有一个避难所”
你看向他瞳仁沉定如静湖,温柔里藏着掷地有声的笃定,连眼尾的弧度都透着温和的韧劲
“你不需要成为谁,你就是你,我相信你能做到程伯伯能做到事,也能做到他不能做的事”
天台上的风忽然静了,方才那点怔忪还没褪去,心口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柔软填满。
刘振东望着你黑亮的瞳仁像被晨光淬硬的黑曜石,眼底攒着的笃定:“我会成为独一无二的刘振东”成为你的刘振东
后半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只在心底默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