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的禁令如同无形的力场,在观景车厢划出了一片以她为中心、半径十米的“星の禁区”。星严格执行——字面意义上的。
她真的用从仓库翻出的旧荧光贴纸,在地板上贴出了一个标准的圆形边界线,还在旁边立了个手写牌子:“姬子阿姨优雅领域:星与不明粉末禁止入内。安全第一,微笑第二。”
她自己则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边界线外,正好距离咖啡机十点零一米,拿着一本《星际外交礼仪中的安全距离研究》(从智库垃圾回收堆捡的),假装认真学习,眼神却时不时飘向禁区内的咖啡机,以及那棵愈发粉艳、草莓香弥漫的“幽光绒”。
“星乘客,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看帕?”帕姆拖着地,小心翼翼绕过荧光线,“你的眼神让咱心里发毛帕,而且姬子乘客说你再盯着看就把半径扩大到十五米帕。”
星收回目光,在手中的笔记本上记录:“观察记录:禁令执行首日,目标区域(咖啡机、植物)无异常活动。‘幽光绒’分泌草莓露珠速度约为每小时0.5毫升,香气浓度持续上升,已吸引三只来自未知星域的微型观赏性太空浮游虫(已捕捉,样本编号F1-F3)。帕姆列车长出现焦虑情绪,可能与清洁压力增加有关。”
她写完,抬头看向正在吧台擦拭杯子的姬子:“姬子阿姨,关于‘幽光绒’持续变异及引发的生态连锁反应,是否考虑成立专项应对小组?我提议由我担任现场观察员,可以特许进入五米圈……”
“驳回。”姬子头也不抬,优雅地摆弄着咖啡器具(今天用的是全新的、从未开封的豆罐和滤芯),“专项小组由帕姆和丹恒负责。你,负责观察边界线以外。”
丹恒从智库门内传出声音:“我并未同意。”
“少数服从多数,丹恒乘客。”姬子微笑,“还是说,你更愿意和星一起负责‘星桶’相关产物的进一步分析?”
智库内沉默了两秒。“……帕姆,需要帮忙时叫我。”
帕姆:“其实咱一个人也行帕……(小声)”
星并不气馁。直接路径被封死,那就迂回。开拓的精神在于变通。她的目光落在了正在不远处偷偷用吸管收集“幽光绒”叶尖露珠的三月七身上。
“三月。”星压低声音招手。
三月七做贼心虚般抖了一下,赶紧把吸管藏到身后:“干、干嘛?咱可没偷喝!只是采集一点样本用于……用于艺术创作!对,咱想画一幅‘草莓星空’!”
“艺术创作是高尚的开拓行为。”星表示认可,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玻璃瓶和一根更细长的导管,“你的采集工具效率低下,且容易污染样本。用这个,特制毛细管收集瓶,内置微型低温保存单元。可以分我一点样本吗?百分之十就行,我想分析露珠挥发性成分与太空浮游虫趋光性之间的关联。”
三月七看着那专业的设备,又看看自己简陋的吸管,犹豫了:“你要分析这个干嘛?”
“为了列车生态安全。”星表情严肃,“如果露珠香气持续扩散,可能吸引更多未知生物,甚至引发小型虫潮。我们必须了解其成分,研制驱虫或诱导剂。这是为了大家。”
她说得如此大义凛然,三月七被说服了。“那……好吧。但只能分你一点点哦!”
交易在隐蔽角落完成。星拿到了几滴晶莹的草莓露珠,迅速进行了一系列快速测试。结果让她金眸微闪。
“高活性催化成分稳定存在……能量特征与‘概念废料’同源但更温和……具备持续挥发性与概念扩散性……”她喃喃自语,一个新的、大胆的计划在脑中成型。
“星,”瓦尔特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了专心记录的星一跳,“镜片有轻微反应,指向你刚才所在的方位。你和三月七在做什么?”
星面不改色地收起样本瓶和测试仪:“在进行友好的学术交流,并探讨利用‘幽光绒’副产品制作无害香氛,以改善列车空气质量的可行性。镜片有反应?可能是对‘友好交流’产生的积极情绪粒子产生了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