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桶”被关进隔离舱的第二天,列车里洋溢着一种虚假的、脆弱的宁静。就像暴风雨前那种闷得让人心慌的平静——如果忽视某些角落传来的可疑动静。
观景车厢,姬子优雅地搅拌着咖啡(今天用的是绝对密封、星未曾接触过的珍藏罐),享受着久违的安宁。直到她注意到帕姆正鬼鬼祟祟地擦拭观景窗,动作僵硬,眼神飘忽。
“帕姆,有什么问题吗?”姬子温柔地问。
帕姆吓得耳朵一抖,手里的抹布差点掉了:“没、没什么帕!就是……星乘客说为了庆祝‘潜在危机可控化’,要给观景窗做一次‘快乐光子抛光’,让旅途风景更加‘笑容可掬’帕……”它越说越小声。
姬子看向光洁如初的观景窗,敏锐地发现窗框边缘贴着一圈几乎看不见的、会随光线变化微微闪烁彩色光晕的透明贴纸。
仔细看,那些光晕还组成了非常小的、循环播放的简笔画:一个笑脸,一个哭泣脸,然后笑脸一拳把哭泣脸打飞,旁边配字“快乐必胜!”。
“……她什么时候贴的?”
“昨晚帕。”帕姆哭丧着脸,“她说这是‘非侵入式情绪感染模块’,用的是从丹恒乘客那里回收的废弃情绪记录仪残骸里提取的‘残存光谱’帕。咱想阻止,但她说撕掉会影响‘列车整体氛围美学平衡’,可能引发帕姆你尾巴掉毛的连锁反应帕!”
姬子默默喝了口咖啡。很好,威胁手段都升级到恐吓小动物了。
与此同时,资料室门口。
瓦尔特正准备推门进去,发现门把手上系着一个用彩色电线编成的、非常复杂的立体星星结,中心还嵌着一颗会发柔和暖光的小珠子(疑似从某个帕姆头花上拆下来的)。下面挂着一张卡片:
“杨叔微笑促进器——开门惊喜版!
原理:熟悉的温暖触感+解开复杂结构的成就感+意外光芒=瞬间愉悦!
理论微笑概率:34.7%(已扣除您看到纸条后可能产生的叹气概率)。
——您忠诚的开拓助手(兼氛围营造师) 星”
瓦尔特盯着那个结。它编得确实精巧,甚至有点艺术感。暖光也很舒服。
他伸出手。
停顿。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直接拧动门把手内侧的机械锁,“咔哒”一声,门开了。那个漂亮的星星结和卡片随着门把手转动,在空中无助地晃了晃。
他走进去,关上门。
五秒后,门又打开一条缝。一只手伸出来,精准地解下那个星星结,快速缩了回去。门再次关上。
走廊另一端,目睹了全程的丹恒:“……”
他决定今天也不出门了。
然而,星的“开拓”并未止步于这些小打小闹。她的核心目标依然清晰:数据。既然“星桶”本体碰不得,那么……
“所以,”三月七看着眼前桌子上摊开的几样东西:那片暗银镜片、一小撮银色粉末(来自写没水的笔)、那朵金属枫叶(来自碎纸角),以及那个迷你帕姆头花,“你要研究这些‘转化产物’?”
“间接研究法。”星戴着一副用果汁盒和透镜自制的“高倍观察镜”,看起来十分滑稽,但语气严肃,“它们源于‘星桶’的概念转换,携带其信息特征。通过分析产物,反向推导其转换逻辑与内在特性,是严谨的科学思路。”
“可你刚才用镜片照咱的刘海,说想看看会不会把‘粉色笨蛋能量’转化成别的什么。”三月七指出。
“那是应用测试的一部分。”星面不改色,“结果显示,镜片对你头发的反射光影呈现出类似棉花糖爆炸的图案,可能意味着‘甜美’与‘混乱’的概念交织。很有启发性。”
她拿起那片暗银镜片,对着车厢灯光旋转:“最有趣的还是它。不反射现实,却显示无法解读的碎片。我认为它可能是一个‘概念接收器’或‘频道调谐器’,只是我们还没找到正确的‘频率’。”
“怎么找?拿它去照更多东西?”三月七有点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