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卧室的地板上，那光亮明明就在眼前，却照不进我心里。昨晚后半夜我几乎没合眼，大学时候的回忆像刀一般刮着我血淋淋的，直到闹钟响了第三次，我才拖着像灌了铅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来。
楼下已经传来佣人打扫的窸窣声，我知道，他昨晚终究是不会回来的，这座空荡荡的豪宅里，从来只有我一个人守着冰冷的空气。
我走到餐桌前，刚拿起一片吐司，玄关处突然传来开门声，是婆婆张佩云。她身后跟着拎着礼品袋的管家，看我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仿佛我只是这个家里多余的摆设。
“醒了？正好，看看这个。” 她没等我开口问好，就把一叠照片狠狠甩在餐桌上。照片散落开来，每一张都像一把刀扎进我眼里，扎进我的心里：陆北辰和苏依乐在北极的极光下相拥，在巴黎铁塔前牵手，在纽约的时代广场上笑得灿烂。
“北辰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依乐在国外水土不服，他特意陪了她半个月。” 婆婆坐在沙发上，接过佣人递来的热茶，语气里的嘲讽像针一样扎人，“苏皖烟，你说你这个正牌太太，连自己的丈夫都留不住，还好意思提离婚？换作是我，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我攥紧了手心，指甲深深陷进肉里，钝痛感让我勉强保持清醒。我知道婆婆一直看不上我，觉得我出身普通，配不上陆家的门楣，如今更是把所有的不满都一股脑发泄在我身上。可我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在她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还有，上周让你去做的体检报告呢？” 婆婆放下茶杯，眼神锐利得像要把我看穿，“我已经问过医生了，说你身体没什么问题？那为什么结婚三年了，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你知道孩子对我们陆家是什么意义，是不是你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个家上？”
“妈，我和陆北辰早就分房睡了。”我一口气把这句话说出来。
“分房睡，苏皖烟，你可真能耐。连你男人的心都抓不住。要你有什么用，要不是那件事情，我肯定不让陆北辰娶你。”她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我已经托人给北辰介绍了几个姑娘，等他回来，我就让他们见见面。你要是识相，就别再闹脾气，安安稳稳地做你的陆太太，别挡着陆家传宗接代的路。你现在的一切都是陆家给你的，你最好安分点，不要再耍小聪明。”
这番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我再也忍不住，转身朝着楼上跑去，关上卧室门的瞬间，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我靠在门板上，看着房间里熟悉的一切：墙上挂着的婚纱照里，我和陆北辰笑得那么甜；衣柜里还挂着他没来得及带走的西装；梳妆台上摆着我曾经最喜欢的护肤品 —— 这些曾经象征着幸福的东西，如今每一件都成了刺向我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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