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凌晨3点 地点:景川市北大道42号酒店的101号出租屋
此时此刻,老白以及卡尔在出租屋里面,老白拿着披萨刷着手机不忘还吐槽里面的女主播:“这女的跳得啥啊,跟被电了似的。”老白把最后一块披萨塞进嘴里,油乎乎的手指在屏幕上戳了戳。
卡尔捏着啤酒罐“吨吨”灌了大半,空罐子“哐当”砸在地板上,罐子滚了两圈撞在床腿:“你管人家跳啥,有这闲心不如想想咱明天房租咋凑。”
话音刚落,窗外猛地炸进一道惨白强光——刺得人眼仁发疼。老白嗷一嗓子把手机甩出去:“我靠!哪个人扔的闪光弹?!”
卡尔正瘫在床上刷手机,眯着眼没反应过来,等光劲儿弱了,才揉着眼睛坐起来。
桌上的披萨盒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个巴掌大的金属按钮,银闪闪的还泛着冷光。
没等俩人懵完,原本黑屏的电视机“嗡”地亮了——屏幕上跳出一行冰冷的白字:
「按下按钮,你与同伴将获得4亿元(合法合规)。
代价:接下来2个月,你们将被追击者追捕。
每7天,你们的位置会被强制锁定。」
老白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凑到桌前盯着那按钮眯眼:“这玩意儿……不像恶作剧啊?”
卡尔也扶了扶镜框,转身从墙角拖出落灰的白板架在床尾,摸出支快没墨的黑笔:“先捋捋——好处是四亿,够把这破酒店买下来;坏处是被追俩月,还七天定位一次。”
他在白板左边写“钱”,右边写“命”,笔尖顿了顿:“但咱现在房租都欠了仨礼拜,明天房东准把咱行李扔大街上,到时候睡桥洞比被追还惨。”
老白蹲在旁边抢过笔,在“钱”下面画了道粗线连到“同意”俩字上,又圈了个大圈:“赌了!四亿揣兜里,就算被追,咱还能买机票换地方藏;总比现在当街要饭强。”
卡尔盯着那圈看了两秒,虽然无语,但也没办法在旁边补了个勾:“成,按下再说。”
老白盯着按钮磨了磨后槽牙,没废话,攥着拳头“咚”地砸了上去。
电视机屏幕“唰”地跳出个红色倒计时——【24:00:00 追杀启动倒计时】。
他撇撇嘴推了把眼镜:“还有一天缓冲,先不想那破追杀了。”
卡尔啧了声,踢了踢脚边的空啤酒罐:“行,我去把那俩破包拎过来,你合计合计咱先往哪窜。”
老白扒拉过手机点开地图,手指在屏幕上划拉:“景川市肯定不能待,先往邻市跑?火车站人多,追的人刚开始估计盯不住。”
卡尔扯过墙角皱成一团的背包,往里面塞了两件T恤:“邻市也行,先混出这地界再说。”
俩人没再多话,一个低头扒拉地图算路线,一个闷头往包里塞东西,屋里只剩手机屏幕的光和拉链“哗啦”的声响。
卡尔把两个行李箱拉链拽到最顶,拍了拍灰:“就这点破烂,扔了都没人捡。”
老白头都没抬,手指在卡尔手机屏幕上戳得飞快,等支付成功的提示跳出来,才把手机扔回他怀里:“6点的票,邻市东站。”
卡尔盯着订单页面愣了半秒,骂了句“你小子手比抢钱还快”,但也没真动气,弯腰拎起自己那只箱子:“走了走了,再磨叽酒店前台该来催房租了。”
俩人裹紧外套,领口都拉到下巴,老白把帽檐压得低,卡尔则攥着行李箱拉杆,指节都泛了白。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了又灭,到电梯口时,老白突然顿住:“刚才前台那女的看咱眼神有点怪。”
“怪个屁,”卡尔按了下行键,电梯“叮”地打开,“咱欠了仨礼拜房租,看谁眼神不怪。”
进了电梯,老白盯着数字键跳,突然低声说:“那按钮是真的吧?四亿……够咱这辈子躺平了。”
“真不真的,先跑出景川再说,”卡尔踹了踹行李箱轮子,“等钱到账了,先把房东那老小子的破酒店买下来,让他也尝尝被人赶的滋味。”
电梯门开,大堂里只有个保安在打盹,俩人猫着腰溜出去,凌晨的风裹着寒气往领子里钻,卡尔缩了缩脖子:“这鬼天气,比追咱的人还他妈狠。”
老白把手机掏出来看了眼时间:“还有22小时05分,到邻市先找个破旅馆窝着,别露破绽。”
俩人顺着人行道往火车站走,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行李箱轮子在路面滚出“咕噜咕噜”的响,在空荡的街上显得格外扎眼。卡尔突然加快两步:“走快点,总觉得后背发凉。”
老白没接话,只是把外套又裹紧了点,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上还留着那行冰冷的白字,像根针,扎得人心里发慌。
老白扬手拦了辆出租车,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时还不忘催司机:“师傅,快点,赶6点的火车。”
司机踩下油门,车窗外的街景飞快往后退,老白盯着手机上的倒计时——21小时48分,指尖有点发僵。
到火车站时,进站口已经挤了不少人,卡尔拽着行李箱跟在老白身后,被人流推得东倒西歪:“这破早班车怎么比晚高峰还挤。”
老白没说话,只是攥紧了车票,跟着人群往检票口挪。等挤上火车,俩人直接被冲散了——老白被裹进2号车厢的人堆里,卡尔则顺着人流滑进了4号车厢。
老白扒着座椅靠背站稳,摸出手机给卡尔拨电话,听筒里全是嘈杂的人声:“我在2号车厢,你在哪?”
“4号!”卡尔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这破车厢跟沙丁鱼罐头似的,动都动不了!”
“往3号车厢走,在中间碰头。”老白挂了电话,扒开身边的人往过道挤,胳膊肘被撞了好几下,有人骂了句“挤什么挤”,他只当没听见,盯着车厢号往前走。
卡尔那边更狼狈,刚挪两步就被个扛麻袋的大叔撞得踉跄,他扶着座椅骂了句“操”,又得提防着行李箱被人踢到,额角都冒了点汗。
等老白挤到3号车厢连接处时,卡尔正好也从对面钻过来,俩人对视一眼,都有点喘——老白的外套蹭脏了块印子,卡尔的眼镜滑到了鼻尖。
“这破车,”卡尔把行李箱往墙边一靠,扯了扯领口,“再挤点人都能嵌进铁皮里。”
老白靠在车门上,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21小时32分,到邻市还有俩小时,先在这歇着。”
旁边有个大妈不满地瞪了他们一眼,卡尔翻了个白眼,没搭话——车厢里的暖气混着各种气味往鼻子里钻,俩人都皱着眉,盯着窗外飞快掠过的荒郊野地,谁也没再开口。
老白和卡尔攥着车厢连接处的扶手,目光都钉在手机屏幕的倒计时上——21小时27分,数字跳一下,俩人的心就沉一分。
突然一股冷意顺着后颈爬上来,不是车厢里的风,是实打实的、带着狠劲的杀气。老白先偏过头,卡尔也几乎同时抬眼,俩人对视的瞬间,异口同声骂了句“操”,视线齐齐扎向杀气来处。
那人坐在3号车厢靠窗的位置,墨镜像焊在脸上,一身绿得扎眼的外套,头发梳得锃亮,跟台上的明星似的,指尖捏着罐可乐,慢悠悠抿了一口。
下一秒,他起身了。
人群挤得密不透风,他却没半点犹豫,一步一步往这边挪,每走一步,周围的嘈杂就淡一分。路过个壮实的汉子时,那汉子被他胳膊肘蹭了下,张口就想骂:“你他妈瞎……”
话没说完,那人反手扣住汉子的胳膊,一个利落的过肩摔,“砰”的一声,汉子直挺挺砸在地板上,半天没动弹。
周围的乘客瞬间炸了锅,尖叫着往2号、4号车厢涌,不过几秒,原本挤得转不开身的3号车厢,就只剩老白、卡尔,还有那个步步逼近的男人。
老白的手不自觉攥紧了行李箱拉杆,指节泛白,卡尔也往后撤了半步,喉结滚了滚——看着地上纹丝不动的汉子,俩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身手,真要对上,他俩怕是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不死都难。
老白腿肚子都在打颤,猛地把卡尔往前面一推:“你不是练过两下子吗?顶住!”
卡尔被推得一个趔趄,侧过脸咬着牙骂:“你他妈要点脸!”但还是硬着头皮转过身,死死盯着那男人——对方离他们也就一两米,墨镜后的眼神冷得像冰。
那男人突然沉下肩,摆出罗汉拳的起势,拳风都带着股狠劲。卡尔也不敢怠慢,立刻弓身成螳螂拳的架势,手肘微屈,指尖绷得发紧。两人就这么僵在原地,你不动,我也不动,空气里全是绷紧的张力。
老白在后面看得直皱眉,刚想催,广播突然响了:“邻市东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
他眼睛一亮,没顾上别的,拽着行李箱转身就往车门冲。那男人果然动了,抬步就要追,卡尔立刻往前踏了一步,螳螂拳的架势又逼紧了几分。
男人顿住了。
刚挤上车的乘客看到这架势,吓得直接往回退,车门边又空了出来。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车厢门“嘀嘀”响起关门预警,卡尔突然低喝一声,抬手做出出拳的动作——男人下意识抬臂格挡,谁知道卡尔是虚晃一枪,借着这空档猛地转身,三步并作两步扑出车门。
“哐当”一声,车门在他身后关上,男人砸了下旁边的扶手,墨镜下的眼神更冷了。
卡尔扶着膝盖喘粗气,老白已经拖着行李箱跑过来,拽着他往出站口冲:“赶紧走!这孙子指定是追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