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庄园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一年前?
来庄园是因为什么?
记不清了,但那是一个秋日的午后。
好像是为了……找一个人?
要找的人又是谁呢?
……
一年前。
“小姐,到了”
“您确定要在这里下车吗?这个庄园已经荒废很久了”,司机回头看着车后座一路沉默的我。
我没有回应司机,只是将一沓纸币放在座位,打开车门,轻抚自己腰间从不离身的七星剑,下了车。
“真是个怪人啊”,司机摇摇头,一张张数着纸币的金额,确认无误后,将其塞入鼓囊囊的口袋,点了根烟,开车离去。
庄园的四周被铁栏杆包围,有的栏杆已经生锈,但不影响其高度是正常人无论如何也无法翻越过的。
正门口,老旧的牌匾上,布着一层蜘蛛网,空气中有不少灰尘,好在我戴了面罩。
“欧利蒂斯庄园”
“是这里,没错了”
5天前,母亲死时,我在母亲的遗物中,她的口袋里,找到了一封信。
信里提到一位喜欢实验与物理的发明家先生,复活到了一个名为欧利蒂斯庄园的地方。
物理,实验,矢车菊,发明家先生。
几个简单的词,在我的眼中不时流转。
记忆中,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也随之埋葬数三年。
十八岁时。
爆炸的冲击波再次袭来,承重柱轰然断裂,灼热的碎片如雨般坠落。
老师下意识地将自己好友的学生往安全区域拽,自己却暴露在坍塌的路径上。可就在这时,学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恨意,他猛地反手,将老师狠狠推了出去。老师踉跄着撞在冒着电火花的线圈上,机械脊椎与电磁装置剧烈碰撞,迸发出刺眼的白光。他胸前的神瞳吊坠摔落在地,与学生那半张未完成的永动机图纸叠在一起,金线纹绣的漆黑之眼,仿佛正无声地凝视着这场跨越两代的误解。老师看着学生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那句藏了多年的真相——他从未剽窃,只是不愿好友的儿子重蹈覆辙,再为虚无的幻梦付出代价 。
坍塌的钢架将他掩埋,浓烟中,老师最后望见的,是学生转身离去的背影,以及那串他亲手系上的疤痕,在火光中泛着冰冷的光。就像多年前好友葬身火海时一样,他再次用沉默终结了这场关于理想与误解的纷争,只留下灰烬余温,在实验室的废墟中慢慢冷却。
那次爆炸,我也在现场,虽留下来我一条命,却夺走了我十八岁前,全部的记忆。
——以上所有,全部来自别人的讲述。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冲动。
想要见他。
这个人,或许与自己有什么关联。
而且矢车菊……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怀表,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
怀表的内部图案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紫色矢车菊。
这枚怀表,我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可能是自己买的?也或许是别人送的?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是我未曾失忆前,视若珍宝的东西。
紫色矢车菊,与那位发明家先生会有关联吗?
我独自前往了庄园。
推开锈迹斑驳的铁门,我步入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