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2月14日,雪停了。
伦敦上空阴云依旧,它翻涌着,沉默着,似乎正酝酿着又一场风暴。
我不记得这样的天气持续了多久,久到我们失去了许多人,可能就在下一个瞬间,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倒下了,倒在名为“死亡”的深渊。
巫师的战争从来不像麻瓜的炮火那样直接,但它同样残酷,就像一条窥伺的毒蛇——它潜藏在阴影之中,然后突然,张开大口,将毫无防备的人们吞噬——带来无止境的恐慌与惊惧。
无知无觉地死去,是黑暗中的常态。
我渴盼着晴天,乔纳森也是。或者说,这里的每个人都是。
前路弥漫着未知的迷雾,但至少,在黎明到来之前,我们需要一些希望。
得知她的降临时,我最先感受到的,不是喜悦,而是不安。
无尽的不安。
如果我们尚且难以保全自身,又如何对这样一个新的生命负责?
怀孕的前两个月,我几乎每个晚上都整夜整夜地失眠,尽管莫丽不断地安慰我——她已经是五个孩子的母亲了,并且,即将迎来她和亚瑟的第六个。
但凤凰社的其它人显然都非常期待这个孩子。尤其是艾丽斯,以及,就在几个月后,她和弗兰克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
乔纳森这段时间很忙,魔法部几乎一刻也离不开人,但他只要一有空就总是陪在我身边,浑身散发着一种幽默的气息,尽管我总是驱赶他,因为他需要更多的休息。
也许是受到了其他人的感染,我经常拉着乔纳森说一些与紧张的局势无关的乱七八糟的事情,然后不知道哪个时间,我们都笑起来,仿佛回到了还在霍格沃茨的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小家伙是今天凌晨降生的,她很瘦,但非常健康。
按照之前的约定,我们叫她瓦伦蒂娜,一个充满了生机与活力的名字。虽然我们做出决定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她真的会在情人节这一天来到我们身边。
莫丽坚持要来看我,她的肚子已经非常圆挺,预产期可能也就是过几天的事,但她一直涛涛不绝地向我传授照料孩子的经验。
显然,初次为人父母,乔纳森要比我好得多。小家伙被他抱起,安安静静地待在他怀里,而不是像我抱她时那样哭闹。
应本人的要求,我们让艾丽斯和弗兰克成了小家伙的教母和教父,他们都是极为优秀的傲罗,我们希望她能够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
我想,在恢复之后,我会继续研究我的魔药。这段时间里,每天都有不少人受伤,而简单的治疗咒语和白鲜香精不足以治疗严重的伤势,如果我能研究出更加强力的治疗药剂,或许我们能救回更多的人。
几年前,乔纳森向我念过一首散文诗,它来自一位著名的麻瓜诗人,具体的全诗我早就记不清了,只一句除外:
但你的长夏永不凋零。
我们仍然不知道前路通向何方,但我们仍然坚持着,以我们的信念,相信着黎明终将到来。
而我们永不退缩。
——玛丽娜·克林顿
于产后嘎吱作响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