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世界上总有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比如异能。那是一个普通人与异能者共存的时代。
但是,有异于常人的能力,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合租的小公寓里,陈尤墨拽着许森的胳膊,试图将他从沙发上拽起来。
“不去,”许森瘫在沙发上,将脸埋进抱枕里,“我对咿咿呀呀的戏没兴趣。”
“少废话!”陈尤墨一把掀开他的抱枕,“票都买了,不去浪费钱。”
许森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笑了:“你该不会是想用时间暂停作弊,偷看人家后台换装吧?”
陈尤墨额角青筋一跳:“……我看起来像那种变态吗?”
“像。”许森毫不犹豫。
最终,许森还是被硬拉出门了。
戏院不大,红木雕花的座椅,台上帷幕低垂,灯光昏黄。观众三三两两,大多是些上了年纪的戏迷。陈尤墨和许森坐在靠前的位置,许森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转着打火机,显然对即将开演的戏毫无期待。
“今天演的是《游园惊梦》。”陈尤墨翻着节目单,“主演叫……白戏?”
“啪嗒。”
打火机掉在了地上。
许森的手指僵在半空,瞳孔微微收缩。
陈尤墨察觉到他的异样,挑眉:“怎么?认识?”
许森没回答,只是弯腰捡起打火机,指节微微发白。
就在这时,帷幕缓缓拉开。
台上,一袭白衣的杜丽娘莲步轻移,水袖如云,眼角的泪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许森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白戏。
真的是他。
台上的白戏正唱着“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眸光流转间,忽然瞥见了台下的许森。
他的声音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四目相对的瞬间,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许森盯着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眼底却暗沉沉的,辨不清情绪。
白戏身形微微一颤,稍稍别开眼,不去看他。
陈尤墨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凑近许森,压低声音:“你们……有仇?”
许森轻笑一声,目光仍牢牢锁在台上:“不。”
“是旧情人?”
“……”许森终于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陈尤墨耸耸肩:“不然你们俩对视得跟要杀人一样?”
许森没再回答,只是重新看向台上,眸色深沉。
戏终人散。
后台,白戏刚卸完妆,正在整理戏服。忽然,门被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倚在门框边,手里把玩着打火机。
“好久不见。”许森笑着打招呼,语气轻松得仿佛他们昨天才见过。
白戏的手指微微收紧,布料在他掌心皱成一团。他抬眼,声音很轻:“……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陪朋友来看戏。”许森走近几步,目光落在他身上,笑意渐深,“混得不错。”
白戏沉默片刻,忽然也笑了,温温柔柔的:“退团后过得挺自在?”
许森摊手:“还行,至少没那么压抑。”
空气骤然凝滞。
白戏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戏服上的绣纹。半晌,他轻声开口:“……你来找我,是想叙旧吗?”
许森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伸手,从他肩头拈下一片不知何时沾上的花瓣。
“不是。”他低笑,“只是碰巧。”
白戏怔了怔。
就在这时,陈尤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许森!你掉厕所里了?走不走?要不要捞你?”
许森收回手,冲白戏挥了挥手:“我朋友等急了,下次聊。”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潇洒。
白戏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许久,才垂下眼睫,轻轻呼出一口气。
戏院外,夜风微凉。
陈尤墨双手插兜,斜睨着许森:“聊完了?”
许森“嗯”了一声,摸出烟点燃,火光映得他侧脸明灭不定。
陈尤墨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道:“你们以前什么关系?”
许森吐出一口烟,笑了:“你猜?”
陈尤墨翻了个白眼:“爱说不说。”
许森望着远处戏院的灯火,眸色深沉。
“……曾经的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