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表

姚明轩淡淡一笑，随即伸出右手掌，大学时，我曾是贝斯手。秦雪秀眉微蹙，仔细打量着姚明轩的手，满脑子问号。纤长白净的手指如同女人一般，并未看出什么端倪。姚明轩并未收回手臂，另一只手指向尸袋，死者指尖处可见清晰剪痕，想必是长期弹贝斯所致。一句话说得秦雪哑口无言。时间突然静止，气氛很是尴尬。小刘见状连忙解围，雪姐，最近案子比较多，压力大，你也没怎么休息好，要不先把东西带回去再说吧。秦雪刚想回应，突然手机响起，才算缓和了尴尬。电话是刑侦大队队长胡立辉打来的，秦雪在电话里向他汇报了现场的情况。几分钟后挂断电话，秦雪掠过姚明轩的视线，看向老赵，先回去再说，局里要召开紧急会议。说完吩咐一声严防警戒线的事情，随后转身直接坐进车里。师傅，这个秦雪好像不太喜欢我。姚明轩看着火速离开的秦雪，不免有些无奈。老赵咧嘴一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知道秦雪好胜的脾气，方才被姚明轩推翻她的判断，自然心里不痛快。对于这些，老赵却没那么担心。秦雪是个对工作认真负责的人，向来是对事不对人，所以并不担心两人相处不来。清源市面积不算太大，依山傍水，是个旅游胜地，眼看着即将迎来小长假旅游热潮，却发生了这么一件性质恶劣的碎尸案，领导层已经炸开了锅。胡立辉接到上级指示，务必要在小长假之前将案子破获，给市领导们和死者一个交代。压力瞬间剧增，争分夺秒，快速建立以秦雪为组长的侦查小组，并立案命名为415重大刑事碎尸案解剖室。从工地带回来的两个装着碎尸块的袋子摆放在担架床上，老赵和姚明轩两人都换上了白大褂和手套，小心翼翼的将尸块从袋子里一点点取出并拼凑成型。最后一个尸块取出后，两人才发现袋子里的尸块并不完整，缺少一条右腿，而且两只手臂都是右手，没有左手。姚明轩一阵吃惊，这意味着死者并非是一个人。惊愕间，解剖室的大门被人由外向里推开。不用问也知道是秦雪。老赵瞥她一眼，你来得正好，这里有重要发现。秦雪一听，急忙凑上前去，一听究竟。老赵指了指姚明轩，你来说。姚明轩也毫不客气，表情严肃，目光盯在尸块上，说道，死者资料信息与我之前在现场时推断一致，只是从袋子里发现的两只胳膊都是右手，而且从手臂粗细、长度和结构上来看，分别是一男一女左右，左手手臂不见了，尸块拼凑后还缺少一条，右腿躯干与下肢连接的腹股沟处有明显磨痕，应该是长期佩戴假肢造成，死者生前应该是个残疾，秦雪顺着姚明轩所指的方向一一看去，确实如此，沉默着没有说话。那是什么？姚明轩说着，凑到死者头部处，撩开面部凌乱的头发，一张面目狰狞的脸孔呈现眼前。姚明轩第一反应就是，此人是在还活着的时候，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截肢。才会露出如此惊悚狰狞的表情来。掠过死者的表情。姚明轩发觉死者微张的嘴巴里好像含着什么东西，看样子不是很大，却足以塞满整张嘴。姚明轩小心翼翼将戴着手套的手指伸向死者的嘴部，并用力将其撬开。一块表是一块比怀表大出一圈的表盘，定睛仔细看，发现表盘上的分针指向12，时针指向10。姚明轩下意识翻看一下自己的手腕处，9点50，距离死者口中那块表盘上的时间还有十分钟。为什么会有一块表？在死者口中，十点又意味着什么？老赵做这么多年的法医，形形色色的案例见得多了，奇葩的杀人手法也是屡见不鲜，可是塞进嘴巴里一块表是什么意思呀？不得而知。三人面面相觑，一种不安的预感在姚明轩的心中萌生，不由得自言自语道，时间难道是案件的关键点？老赵和秦雪两人不明究竟，满脸问号的看向姚明轩，姚明轩也没有再多做解释。小心放好表盘，开始准备对死者进行解剖。熟练的操控着手里的每样工具，无论是开颅器还是弯剪，用起来都是得心应手，一看便知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与其对应的年龄还真有些不符。干净利落的动作令人折服，不逊色于老赵的身手。这一刻，秦雪不免对姚明轩有些另眼相看了。死者没有明显的外伤，口腔内牙齿整齐，没有划痕。那块表应该是自愿含在嘴里，绝非被迫。喉部没有液体成分，排除用药的可能。姚明轩一边解剖尸体，一边仔细辨认着，一旁的秦雪更是听得仔细，不时的还会用笔记录下来姚明轩所说的内容。突然，电话铃声响起，秦雪猛然一惊，眨巴了几下眼睛，快速接通电话，我在老赵这儿说什么事，你说什么？声调突然扬起，老赵和乔明轩都看向秦雪，听那语气，应该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儿，只见秦雪秀眉微蹙，快速收起电话，瞥眼老赵，来活了。城西开发区一个建筑工地，有人报警，说是有人被杀害。你跟我过去一起看一下吧，我这把老骨头啊，就别跟着来回折腾了。明轩啊，你跟着小雪过去看看，这边交给我就行。老赵一听城西开发区，顿时露出一抹惬意，城西那地方还在开发中，到处是建筑工地飘来的碎屑，因为较偏僻，路况也不是很好。想想颠簸的场景，老赵就有些头疼。老赵的倔脾气秦雪是知道的，他要是不愿意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秦雪瞥眼姚明轩，走吧。姚明轩快速脱下白大褂和手套，跟着秦雪一路驱车来到城西开发区。两人下车，只见建筑工地处远远被醒目的警戒线围拦着，几辆警车停在路旁，警员们一个个表情严肃，秦雪，你总算来了。这位是？瞥见秦雪下车，田立海跨步冲过来，一脸焦急之色，看到姚明轩时一愣，哦，这是老赵的徒弟，姚明轩，都是自己人，这边什么情况？秦雪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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