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寿康宫正殿。太后钮祜禄氏端坐上首，乾隆皇帝与富察皇后分坐两侧。众妃嫔按位份依次行礼请安。婉凝今日特意将那只赤金莲花翡翠珠镯戴在了腕上，金光翠色，甚是醒目。高晞月与如懿腕间，亦戴着款式一样的镯子。

众嫔妃：(齐声) 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请皇上皇后娘娘安。

钮祜禄氏甄嬛（太后）(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在婉凝腕间略停一瞬) 都起来吧。皇帝孝顺，皇后也贤惠，哀家这宫里，倒是热闹。

弘历（皇帝）(含笑) 皇额娘喜欢热闹才好。儿子瞧您今日气色甚佳。

富察琅嬅（皇后）（含笑）皇额娘福泽深厚，是六宫的楷模。

钮祜禄氏甄嬛（太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看向如懿) 娴妃，你昨日送来的手抄佛经，哀家看了，字迹工整，心倒是静。

如懿.（娴妃）(微微躬身) 太后过誉。能为太后祈福，是臣妾的本分。

高晞月（慧贵妃）(娇声接话) 娴妃一向沉静细心。不像臣妾，抄经这等费心力的活儿，怕是做不来呢。不过臣妾对太后的一片孝心，可是半点不输的。

钮祜禄氏甄嬛（太后）(瞥她一眼) 慧贵妃活泼，皇上喜欢就好。

弘历（皇帝）(笑道) 晞月性子直爽，皇额娘是知道的。

太后目光转向婉凝，婉凝适时微微抬起手，理了理袖口

钮祜禄氏甄嬛（太后）宸妃腕上这镯子，哀家倒是瞧着精巧。

富察琅嬅（皇后）(温言解释) 皇额娘好眼力。是臣妾昨日赏给宸妃的。她初封妃位，又得皇上赐“宸”字，臣妾想着，该有些体面的赏赐。这镯子是臣妾嫁妆里的旧物，看着宸妃合适，便给了她。

弘历（皇帝）(看向婉凝手腕，目光柔和) 皇后有心了。婉凝，皇后赏你，是看重你。

佟佳.婉凝(起身，恭敬屈膝) 皇上、太后明鉴。皇后娘娘厚爱，臣妾感激不尽，时刻不敢忘怀娘娘恩典。(转向皇后，眼神恳切) 娘娘昨日叮嘱臣妾要“常戴身边”，臣妾铭记于心。此镯不仅是赏赐，更是娘娘对臣妾的期许与关爱，臣妾必当日日佩戴，以感念娘娘深恩。

(她话语真挚，姿态谦卑，皇后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满意，面上笑容愈发温和。高晞月嘴角撇了撇，如懿则静静垂眸。)

钮祜禄氏甄嬛（太后）(淡淡) 嗯，皇后贤德，赏罚分明。你们姐妹和睦，皇帝在前朝才能安心。

弘历（皇帝）皇额娘说得是。(对婉凝) 你戴着倒也好看，起来吧。

佟佳.婉凝谢皇上，谢太后。

此时，乳母领着几位年幼的皇子公主入内请安

永琏：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给皇阿玛、皇额娘请安。

众皇子公主： (跟着行札) 给皇祖母请安，给皇阿玛、皇额娘请安。

钮祜禄氏甄嬛（太后）(脸上露出真切笑意) 快起来，到哀家跟前来。永琏，这几日功课如何？

永琏： (走到太后跟前) 回皇祖母，儿臣近日在读《论语》，皇额娘昨日还考教了儿臣。

弘历（皇帝）(欣慰) 永琏聪慧懂事，是皇后的功劳。

富察琅嬅（皇后）(看着永琏，眼中满是慈爱) 皇上过誉了，是皇上教导有方，永琏自己肯用功。

高晞月（慧贵妃）(看着孩子，语气不自觉带上一丝羡慕) 二阿哥真是伶俐可爱，又有皇后娘娘这般慈母，难怪皇上喜欢。这嫡出的气度，就是不一样。

金玉研(笑道) 贵妃姐姐说的是。看三阿哥也虎头虎脑的，纯嫔姐姐好福气。这宫里啊，还是要有孩子才热闹。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

富察琅嬅（皇后）(笑容不变) 子嗣是天家福气，本宫自然也盼着各位妹妹都能为皇上开枝散叶。(目光似无意扫过婉凝和如懿.高晞月等人) 尤其是宸妃妹妹们更要上心才是。

苏绿筠(忙道) 臣妾能养育三阿哥，已是天大的福分，不敢再奢求其他，只愿永璋平安康健。

钮祜禄氏甄嬛（太后）(搂着永琏，对乾隆道) 皇帝子嗣尚不算丰盈，皇后贤德，为六宫表率，皇帝也要雨露均沾，多去看看别的嫔妃才是。

弘历（皇帝）(恭敬) 皇额娘教诲的是。(目光自然地转向婉凝不语)

富察琅嬅（皇后）(接口)儿臣觉得宸妃妹妹是妥当人，臣妾也放心。只是妹妹毕竟还年轻，若有不懂的，尽管来问本宫。如今你戴着这镯子，便如同本宫时时提点着你一般。

佟佳.婉凝(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温顺感激) 臣妾谨遵娘娘教诲。有娘娘赏赐的福镯在身，又有娘娘金口玉言的提点，臣妾只觉得心安无比，在宫中也有了依靠。

高晞月（慧贵妃）(忽然也抬起自己戴着鎏金镯的手，对着光看了看，娇笑道) 说起来，皇后娘娘早年赏给臣妾和娴妃妹妹的镯子，臣妾们也一直好好戴着呢。如今看宸妃妹妹这只新的，倒让臣妾想起刚入潜邸时，娘娘赏赐的情形了。时间过得真快。

如懿.（娴妃）(轻轻抚了抚自己腕上的镯子，声音平静) 贵妃娘娘说的是。皇后娘娘的赏赐，臣妾们也从未敢轻慢。

钮祜禄氏甄嬛（太后）(将众人神色收入眼底，缓缓道) 镯子不过是个物件，重要的是佩戴之人的心意，与赏赐之人的恩德。皇帝，你说呢？

弘历（皇帝）(点头) 皇额娘通透。皇后体恤六宫，朕心甚慰。你们也都该体会皇后苦心。

众妃嫔： (齐声) 臣妾等明白。

又闲话片刻，太后露出倦色，皇帝便起身，领着众人告退。

慈宁宫外

弘历（皇帝）(对皇后) 朕前朝还有事，先回养心殿。晚些再去长春宫看你与永琏。

富察琅嬅（皇后）臣妾恭送皇上。

乾隆转身，走过婉凝身边时，脚步微顿，低声道。

弘历（皇帝）昨日赏你的那些，可还喜欢？

佟佳.婉凝(微微垂首，声音轻柔却清晰) 皇上赏赐，臣妾视若珍宝，已命人精心收好了。谢皇上惦念。

弘历（皇帝）(眼中笑意深了些) 喜欢便好。朕改日再去看你。

皇帝离去。众妃嫔也准备各自回宫。高晞月走到婉凝身边，眼神在她腕间的新镯与自己的旧镯之间游移。

高晞月（慧贵妃）妹妹这镯子，戴着可还习惯？这赤金镶翡翠的，分量不轻吧？

佟佳.婉凝(抬手，让镯子完全露出，阳光下光华夺目) 皇后娘娘所赐，再重的分量，也是恩典，臣妾只觉荣幸，不觉沉重。倒是贵妃姐姐这只，陪伴姐姐多年，光泽愈发温润，想必更得姐姐心意。

高晞月（慧贵妃）(被堵了一下，哼道) 本宫自然是心意的。只是提醒妹妹，这‘常戴身边’的嘱咐，可非一日两日，日子长着呢可不要像以前一样，妹妹仔细手腕。

金玉研(凑近) 贵妃姐姐这是关心宸妃姐姐呢。不过嫔妾瞧着，宸妃姐姐皮肤白皙，戴着这富贵华丽的，更显气度。难怪皇上方才都多看两眼呢。

如懿.（娴妃）(已准备离开，闻言回身，语气平和) 赏赐贵在心意，不在新旧轻重。宸妃妹妹懂得感恩，皇后娘娘自然会知道。咱们也该回宫了。

海兰(一直安静跟在如懿身旁，此刻才小声对如懿道) 姐姐，咱们走吧。

婉凝看着如懿和海兰离开的背影，又瞥了一眼还在打量自己镯子的高晞月，以及笑容莫测的金玉妍，腕间金镯贴着皮肤，冰凉一片。她向皇后方向屈膝。

佟佳.婉凝臣妾也告退了。

富察琅嬅（皇后）(含笑点头) 去吧。好好戴着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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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永寿宫的路上。

拂云（陪嫁）(低声道) 主儿，方才在太后宫里，慧贵妃和嘉贵人那眼神……还有皇后娘娘最后那句话……

佟佳.婉凝(步履平稳，目光直视前方宫道，袖中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镯身) 她们想看，便让她们看个够。皇后要演这贤德戏码，本宫自然要当好这感恩戴德的角色。绘心那边，有消息了吗？

拂云（陪嫁）还未传回。不过主儿，皇上方才对您……

佟佳.婉凝(打断她，声音冷静无波) 皇上的宠爱，是这宫里最有用也最靠不住的东西。有了它，行事才便宜；但若只靠着它……(她冷笑一声，腕上金镯随之轻响) 那便离死不远了。如今，且让她们都看着，本宫是如何“珍视”皇后这份大礼的。

她抬起头，日光正好，落在赤金莲花翡翠珠镯上，折射出冰冷耀眼的光芒，与她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幽潭相映成趣。

慈宁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