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晴日长闲，温粥叙旧

第23章 晴日长闲，温粥叙旧

入夏后暑气渐浓，国公府的庭院里植了些芭蕉，宽大的叶片舒展开，挡去大半烈日，只漏下零星碎光，反倒添了几分清凉。林砚晨起整理完母亲手札，便坐在芭蕉树下翻读，指尖划过纸页上母亲提及的旧人旧事，眉宇间满是平和。

丫鬟端来一碗冰镇绿豆沙，轻声道：“公子，天热，喝点绿豆沙解解暑。”林砚接过碗，指尖触到微凉的瓷壁，浅尝一口，清甜凉意漫过舌尖。正静置时，院外传来通报，说是柳知意携了新煮的粥前来拜访。

他起身迎至门口，见柳知意提着食盒站在廊下，额角沾了些细汗，浅绿衣裙衬得眉眼愈发清爽。林砚侧身让她进来，递过一方帕子：“这般热的天，何必特意跑一趟。”柳知意接过帕子轻拭额汗，笑着道：“今日煮了些荷叶粥，清热祛湿，想着送来给老夫人和你尝尝，不算费事。”

两人并肩走进庭院，食盒搁在石桌上打开，荷叶的清香混着米粥的软糯气息散开，驱散了些许暑热。柳知意盛了两碗粥，一碗递给林砚，一碗放在一旁留予老夫人，轻声道：“加了点莲子，口感更绵密些，也能安神。”林砚舀起一勺入口，温热的粥滑入腹中，荷叶的淡香萦绕舌尖，熨帖舒适，他颔首道：“味道极好，多谢费心。”

柳知意坐在对面，目光落在石桌上摊开的手札上，纸页上记着些边境的风土人情，字迹鲜活。她轻声问道：“这页是青禾夫人初到边境时写的？读着倒像是能看见那时的景象。”林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底多了几分柔和：“嗯，母亲初去边境时，水土不服，却仍日日巡查营寨，夜里便写下这些，既是记录见闻，也是排解思乡之情。”

他拿起那页手札递过去，柳知意细细读着，读到母亲笔下对将士们的体恤、对边境安宁的期盼，指尖轻轻顿了顿，轻声感慨：“青禾夫人心怀大义，难怪能得众人敬重。”林砚收回手札，缓缓合上，望着院外摇曳的芭蕉叶，轻声道：“母亲一生所求不过家国安稳，如今总算得偿所愿。”

两人闲谈间，老夫人由丫鬟搀扶着走来，见石桌上的荷叶粥，笑意更浓：“知意来得正好，这天气喝碗荷叶粥最是舒服。”柳知意连忙起身搀扶，笑着应道：“特意煮了给老夫人补补身子，您尝尝合不合口味。”老夫人坐下尝了两口，连连夸赞，又拉着柳知意闲话家常，问起她近日的起居，语气亲昵。

林砚坐在一旁静静听着，偶尔补充两句，庭院里只剩闲聊声与风吹芭蕉的轻响，静谧安然。午后暑气稍减，柳知意起身告辞，林砚依旧送她至府门口，见她裙摆被风吹起，鬓边碎发轻扬，眼底漾起浅浅暖意。

柳知意转身挥手道别，脚步轻快地离去，林砚站在门口望了许久，直到她的身影彻底不见才转身回府。回到庭院时，阳光透过芭蕉叶洒下，光影斑驳落在手札上，他拿起手札轻轻摩挲，忽然觉得，这般日日安稳、岁岁无忧的日子，便是对过往所有坚守最好的回馈。往后漫长岁月，只需守着亲人，念着旧恩，伴着良友，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