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月阁
夕阳西沉,漫天霞光染红了半边天,余晖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镜月阁内。窗边立着一位女子,身着素雅宫装,青丝挽成精致发髻,眉眼清丽,只是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愁绪,目光怔怔望着天边渐沉的落日,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公主,公主!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门外传来丫鬟珍珠急促的呼喊声,伴着轻快的脚步声,她急匆匆跑了进来,脸上满是雀跃。
宫镜月缓缓转过身,语气带着几分宫规的清冷:“珍珠,皇宫之内,大声喧哗,成何体统?”
珍珠连忙停下脚步,俯身行礼,语气带着几分愧疚:“奴婢知错了,公主。只是奴婢实在太高兴了,要跟您说一件喜事——易将军今日班师回朝了!”
听到“易将军”三个字,宫镜月的眼神骤然一亮,眼底瞬间泛起欣喜的光芒,可这份喜悦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伤感,欣喜与落寞在她眼中交织,格外动人。她抬手攥紧了手中的素色手帕,指尖微微用力,帕角被捏得发皱,声音轻柔却带着难掩的激动:“他……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珍珠看着她复杂的神情,满心疑惑:“公主,易将军离家五年,您在宫中苦苦等了他五年,如今他终于平安归来,您本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倒愁眉苦脸的?”
“他能平安回来,我自然替他开心。”宫镜月轻叹一声,语气满是无奈,“可我们终究身份有别,没有父皇的旨意,我根本出不了宫,就算他回来了,我们也见不到面。”
珍珠眼珠一转,忽然凑到宫镜月身边,压低声音:“公主,奴婢倒有一个办法,能让您出宫见易将军,就看您肯不肯屈身试一试了。”
宫镜月挑眉看她,语气带着几分嗔怪:“你呀,越来越没规矩了,有话就直说,别卖关子。”
珍珠连忙附在宫镜月耳边,把自己想到的办法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语气急切又认真。
宫镜月听完,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犹豫道:“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不合皇宫规矩吧?”
“公主,这是目前唯一能让您出宫的办法了,奴婢已经把办法告诉您,要不要做,就看您的心意了。”珍珠看着她,语气诚恳。
宫镜月沉默片刻,轻轻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让我想想。”
珍珠应声退下,房间内重新恢复寂静。宫镜月走到窗边,望着天边渐渐升起的明月,眼底满是纠结。身为公主,看似尊贵,却处处受规矩束缚,有太多的身不由己,珍珠的办法虽能让她出宫,可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她实在难以抉择,思绪渐渐陷入迷茫。
易府
府中的家宴早已结束,宾客散尽,易老爷和易夫人也已回房歇息。易冰天送走最后一批宾客,终于得以松口气,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走到桌前坐下,抬手轻轻按摩着发胀的太阳穴,闭上眼睛闭目养神,眉宇间带着几分征战沙场的沧桑与疲惫。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伴着易冰清轻柔的声音:“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她算着宾客都已走光,哥哥此刻应该在休息,正是为晌午的事赔罪的好时机,心里带着几分忐忑。
“进来吧。”易冰天睁开眼,语气温和。
易冰清推门走进来,看着他疲惫的模样,心里更觉愧疚,小声问道:“哥哥,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易冰天起身穿上外衣,随手拿起桌上一本兵书,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易冰清走到他面前,微微低头,语气带着几分歉意:“我是来向哥哥赔礼道歉的。晌午是我太无理取闹了,不该不顾你一路奔波劳累,非要逼问你以前的事,所以特地来跟你说声对不起,求哥哥原谅我。”
“赔罪?”易冰天挑了挑眉,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故意逗她,“就简单说一句对不起,这就是你的赔罪?我可没感受到你的诚意。”
没想到他会不依不饶,易冰清心里无奈,谁让是自己理亏,只好顺着他的话问:“那哥哥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易冰天看着她乖巧的模样,眼底满是宠溺,缓缓开口:“哥哥想要一个你亲手绣的平安符,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易冰清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可以啊,只是我绣平安符需要时间,明天肯定做不出来。”
“无妨,时间由你定,我只需最后能看到成品就行。”易冰天语气随意,带着几分纵容。
易冰清想了想,说道:“那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一定把平安符交给你。”
“好,我等你的作品。”易冰天笑着点头。
“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哥哥早点睡,我回房了。”易冰清轻轻行礼,转身退出了房间。
看着易冰清离去的背影,易冰天轻轻叹了口气,眼底满是温柔与牵挂。清儿,我之所以要你亲手绣的平安符,不过是想让自己在遥远的关外,有一个能惦念你的物件,也希望这平安符能保佑你一生平安顺遂,这是我,也是我们全家最大的心愿。
易冰清卧房
回到自己房间,易冰清径直走到桌前坐下,双手托着脸蛋,眉头紧锁,长吁短叹,满脸愁容,一旁的贴身丫鬟小蓝见状,连忙走上前。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从少爷房里回来,怎么就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少爷没原谅您啊?”小蓝满脸担忧地问道。
易冰清叹了口气,语气满是苦恼:“唉,哥哥倒是原谅我了,可他给我出了个难题,要我三天之内给他绣一个平安符,可我压根不会刺绣啊,这可怎么办,我根本不知道怎么绣。”
小蓝闻言,满脸惊讶,不敢置信地说:“小姐,您莫不是在跟奴婢说笑吧?您的绣工在整个易府乃至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您绣的东西,常有商家上门求购,别说三天绣一个平安符,就算绣十个,对您来说也不在话下啊!”
易冰清心里一动,连忙问道:“小蓝,房里有我以前绣的绣品吗?”或许看看原主以前的作品,能激发点动作记忆,毕竟自己是魂穿,说不定原主的刺绣技能,还残留在身体里。
“有的有的,奴婢这就去给您拿!”小蓝连忙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一个木盒,快步走到桌前,把木盒递给易冰清。
易冰清打开木盒,里面整齐摆放着几件绣品,小蓝在一旁说道:“小姐,这些都是您之前没完成的残次品,您之前吩咐奴婢丢掉,可奴婢觉得这些都是小姐用心绣的,丢了太可惜,就偷偷收藏起来了。”
易冰清随手拿起一件绣品,上面绣着一朵盛放的牡丹,花瓣层层叠叠,配色典雅精致,针脚细密工整,每一处细节都处理得极为完美,就算是残次品,也堪称顶尖水准。她看着这件绣品,心里瞬间凉了半截,天呐,这还只是残次品,原主也太厉害了,对比之下,自己这个现代手残党,根本无从下手,这简直是在打自己的脸!
她连忙把绣品放回木盒,语气烦躁:“放起来,快放起来,看到这些,我更心烦了!”
小蓝看着她焦虑的模样,连忙劝道:“小姐,您别着急,您身体刚恢复,不宜熬夜伤神,不如先歇息,说不定明天一觉醒来,灵感就来了,刺绣的技巧也能记起来呢!”
易冰清想想也对,今天忙活了一天,确实累了,就算再着急,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办法,只好点头:“也是,今天太累了,我还是先睡觉吧,明天再想办法。”
她走到床边躺下,古代的床虽然是硬木板,铺着厚厚的被褥,倒也还算舒服。或许是今日太过疲惫,她躺下没多久,便沉沉睡了过去。小蓝看着她安然入睡的模样,轻轻拿起一旁的蜡烛,吹灭烛火,又悄悄关上房门,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生怕打扰到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