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的光透过窗帘漫进卧室,暖得轻柔。绯奈在五条悟紧实的怀抱里缓缓睁眼,后背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连呼吸都缠得近
她轻轻挣了挣,小心翼翼扒开他圈在腰间的手,刚挪开半步,就被身后人低低唤住:“绯奈。”
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黏糊糊的缠人。绯奈转过身,抬手在他胸前利落比了个X,眼神认真又带着点后怕:“悟,还有杰,晚上各自回自己房间睡。”
再这么挤在一块儿,她真怕哪天彻底收不住擦枪走火,那后果想想就心慌
“哎~绯奈不想吗?”五条悟撑着胳膊坐起身,领口松垮垂着,眼底带着未散的慵懒,语气委屈巴巴,“可是我们会难受啊。”
晨起的生理性燥热翻涌上来,贴着她温热的身子,更是克制不住的痒
夏油杰不知何时醒了,静静坐在床边,抬手轻轻揉了揉绯奈乱糟糟的发顶,指尖带着暖意,语气温顺:“听你的。”
话音落,他微微弯腰,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浅柔软的吻,没多纠缠,直起身便转身走出卧室,往自己房间的洗手间去了
五条悟见状,不满地撇了撇嘴,伸手拉住绯奈的手腕轻轻拽了拽,眼底闪着点执拗的渴求:“那至少让我抱会儿嘛。”
……
上午的武装侦探社透着惬意暖意,阳光落在窗边,映得室内亮堂又温和
江户川乱步窝在舒适的椅子里,手里捏着根巧克力棒,咔嚓咬下一口,圆溜溜的眼睛半眯着,目光在五条悟和夏油杰身上来回扫了好几圈,慢悠悠拖长语调:“嗯——”
那眼神带着几分了然的玩味,看得人浑身不自在
……
五条悟眉峰微挑,语气带着不耐挥了挥手:“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夏油杰倒显得从容,坐在一旁静静颔首,神色淡然,全然没被那探究的目光影响
江户川乱步收回视线,落在两人身边、正小心翼翼攥着他签名纸条的绯奈身上,语气随意道:“反正是试试,真不合适往后甩了便是。”
……
他这话一出,五条悟和夏油杰的眼神瞬间沉了几分,齐刷刷看向他,眼底隐着冷意——要不是清楚这人只是个普通侦探,没半点咒力或异能,他们早忍不住动手了,哪还会管一旁正端着茶杯慢悠悠喝茶的福泽谕吉
福泽谕吉似是察觉到氛围不对,抬眸淡淡唤了声:“乱步。”
绯奈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轻轻摇了摇头:“哎?哪能说甩就甩呀,就算真不合适,往后也得好好说开和平分开才对。”
她心里本就存着这般想法,只当是一段特殊的相处尝试,没敢想太多长远
江户川乱步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轻哼一声,语气笃定:“那是不可能的啦。我看中原中也就不错,性子靠谱还真心,比这两个满眼占有欲的家伙合适多了,我推荐他。”
“噢~”五条悟勾唇轻笑,语气里满是凉薄的威胁,“要是再乱推荐,这个世上说不定就要少一个侦探了,想来对这个世界,也没什么损失。”
夏油杰在一旁淡淡附和,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确实没什么损失。”
江户川乱步挑眉,看向绯奈摊了摊手:“你看你看,还没正式定下呢,就敢当面威胁你的偶像,这占有欲也太吓人了。”
绯奈又气又无奈,连忙伸手轻轻握住身边两人的手,指尖暗暗用力捏了捏,抬眼嗔怪地看了他们一眼,示意别乱说话
……
江户川乱步忽然转眸看向绯奈,眼神清亮,语气笃定:“改变了噢。”
这话来得突然,绯奈微微一怔,五条悟和夏油杰也顿了顿,眼底掠过几分诧异
“什么改变了?”绯奈满脸茫然,实在摸不透他话里的意思
“就是命运啊~”江户川乱步拖长语调,指尖转着剩下的巧克力棒,“我看你们之前执行过星浆体的任务吧?原本那枪该打在星浆体头上的,是你硬生生挡下来了。”
他凑近些,细细打量着绯奈,语气带着几分了然,“你还真是旁边这两个的福星呢。”
“什么?”绯奈更困惑了,完全没明白这和命运有什么关联
五条悟与夏油杰却沉下心来细细思索——如果那时没有绯奈,陪天内理子进入薨星殿的就会是夏油杰,他要独自应对殿内的危机
而五条悟得一个人面对伏黑甚尔,少了牵制与后盾,胜算难料,天内理子也定会丧命在那枪下。那样的结局,远比现在沉重太多
……
江户川乱步看着两人沉思的模样,轻笑着补充:“反正他们的未来全系在你身上呢,就像是你闯进他们的人生里,悄悄给他们带来了所有好的变化。”
绯奈听着,眼底漾起温软笑意,轻轻点头应下,起身准备离开。五条悟和夏油杰也同步站起身,三人并肩往门口走
路过江户川乱步身边时,他忽然低笑一声,声音压得极轻,却清晰落进两人耳中,带着刺骨的凉意:“原本的命运轨迹里,只有你们和家入硝子三人为同期,绯奈是变数。她不仅改变了星浆体的死亡,也改变了未来夏油杰你的信仰崩塌与叛逃,更改变了十多年后五条悟你的死亡。”
……
话语轻浅,却像惊雷在两人心头炸开,寒意顺着脊背蔓延全身,瞬间攥紧了他们的呼吸
走在前往列车站的路上,阳光正好,风也轻柔,绯奈看着身旁两人一路沉默、神色沉凝的模样,脚步顿了顿,满是疑惑地开口:“你们怎么了?从侦探社出来就闷闷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五条悟和夏油杰回过神,转头看向她澄澈的眼眸,心头翻涌的惊悸与庆幸渐渐沉淀,不约而同握紧了她的手,掌心温热而用力,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视与不容挣脱的执拗,仿佛要将这份改变命运的羁绊,牢牢攥在掌心,再也不放开
……
侦探社里,江户川乱步咬着巧克力棒,眉眼弯起笑得狡黠
谁让他和太宰治手里握着那本能窥见命运的【书】,未来的种种轨迹,早已在他眼底一览无余
福泽谕吉看着他反常的模样,淡淡开口唤道:“乱步,你方才跟他们说了什么?”
“没事啦社长。”江户川乱步摆了摆手,语气轻快却带着几分认真,“就是让他们好好珍惜这条恩赐般的命运线,往后好好待绯奈罢了。”
他再清楚不过,【书】里记载的无数种过往轨迹里,夏油杰总会一次次信仰崩塌,最终叛逃高专,沦为一心要杀光普通人的诅咒师
而五条悟,也总会在十多年后,被占据夏油杰尸体的羂索残忍腰斩,落得身死的结局
可这一切,从绯奈十六岁踏入高专、成为他们同期的那一刻起,就彻底偏了航,灰暗的未来尽数改写,铺就出全新的坦途
……
他相信太宰治定然也知晓这些,不然以那家伙爱凑热闹的性子,怎会没怎么太帮中原中也争取,毕竟【书】里二人从前的结局太过惨烈,惨到连黑心狡黠的太宰治,都不愿去夺走他们这份来之不易的命运恩赐
……
港黑大楼的休息室里,中原中也陷在沙发椅上,指尖握着手机,屏幕停留在绯奈发来的道别信息上
他静静看了片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屏幕边缘,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太宰治懒懒散散靠在门框边,语气带着惯有的戏谑:“噢~哎呀~人都回东京了,要追过去吗中也?再不抓紧,可就真没机会咯。”
中原中也抬眼瞪了他一眼,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手机上,语气硬邦邦却藏着几分克制:“哈?绯奈要回学校继续她的咒术师任务,我跑去瞎打扰什么,别胡说八道。”
他清楚彼此的世界不同,她有要坚守的使命,自己也有港黑的责任,贸然介入,只会是多余的牵绊
太宰治低低轻笑出声,眼底掠过一丝了然,语气轻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那可就真没机会了,中也。”
错过这次,往后便再也没了靠近的契机,这份未说出口的心意,终究只能藏在心底
……
而另一个没有绯奈的世界,高专的庭院里一片沉寂。十七岁的五条悟和夏油杰静静伫立,目光牢牢锁在半空悬浮的光屏上,屏中流转的,正是那个有绯奈存在的世界里,从初见至今的所有过往
他们的世界从没有绯奈,天内理子也早在几天前死于那场任务,命运从未偏航,依旧沿着既定的轨迹沉坠
夏油杰靠墙而立,垂眸望着地面,眼底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原来他的未来,藏着无数次的信仰崩塌,无数次叛逃成咒术师之敌,最终落得身死的结局
唯有那个世界的他们,被命运格外恩赐,得了这样一条被改写的、满是暖意的人生线
家入硝子、七海建人、灰原雄静静站在一旁,夜蛾正道也垂眸沉默,光屏里闪过的无数次死亡与悲剧,皆是他们世界里反复上演的宿命,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五条悟抬手按了按墨镜,望着光屏里那个被绯奈环绕、眼底满是鲜活暖意的自己,喉间轻滚,心底漫过一阵涩意与怅然
原来,被命运这般眷顾,被人改写灰暗未来,是这样的感觉
……
另一个世界的高专上空,光屏依旧亮着,过往的片段缓缓流转,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虎杖悠仁凑在跟前看得认真,忽然咋咋呼呼开口:“噢~五条老师,原来你以前还有女朋友啊,看着还挺甜的嘛!”
旁边的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嘴角狠狠抽搐,钉崎伸手敲了下他的脑袋,没好气道:“你脑子是真有问题啊?人土就算了,还这么蠢,这明明是只有绯奈存在的特殊世界线,哪是什么女朋友!”
伏黑惠垂眸,指尖不自觉攥紧,眼底翻涌着冷意——杀死天内理子的,是他那个混蛋父亲伏黑甚尔,那个抛家弃子、双手沾满血腥的渣爹,早就该死了
家入硝子望着屏中鲜活肆意的五条悟与夏油杰,轻声叹道:“噢,倒也不算亏了,无数次灰暗的宿命里,终究有一次被彻底改变了。”
……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投向靠墙伫立的二十八岁五条悟,他始终沉默着,眼罩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周身透着一股沉郁的低气压
虎杖压低声音,悄悄凑到钉崎身边嘀咕:“你说,五条老师会不会看疯了啊?一下子看到自己那么多次死亡,换谁都顶不住吧。”
“小声点,别被听到了!”钉崎连忙拉了他一把,瞥了眼五条悟的方向
伏黑惠淡淡开口,一语中的:“是嫉妒。”
家入硝子闻言低笑出声,点头附和:“答对了。”
一直沉默的五条悟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直起身,没说一句话,转身便径直离开了庭院,背影透着难以掩饰的落寞与怅然,那份没能被命运眷顾的遗憾,终究压在了心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