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训练场还笼罩在薄雾中。

枝准时出现在场边，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节奏，然后拔出了浅粉色的日轮刀。

刀光闪过，训练木桩应声而断。

就在她准备第二次挥刀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时透无一郎。

他就站在训练场对面的屋檐下，靠着柱子，望着天空。

依旧是那身简洁的黑色队服，日轮刀挂在腰间，薄荷色的眼睛空洞地望着远方初升的朝阳。

枝的动作顿了顿。

这么早？

不对，他应该不是来训练的……难道是来等人的？

但训练场上除了她之外空无一人。

而且无一郎丝毫没有要移动的意思，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像一尊雕塑。

枝眨了眨眼，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她收起日轮刀，小跑着回到自己的物品堆放处，从包里翻出早上从厨房顺来的樱饼，用油纸包好的，还带着微微的温度。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然后朝着无一郎的方向走去。

朝雾枝“时透大人！早上好！”

枝的声音清脆，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无一郎缓缓转过头，薄荷色的眼睛看向她。

那眼神依旧空洞，没有焦点，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

枝举起手中的油纸包，笑容灿烂。

朝雾枝“您吃早饭了吗？我这里有樱饼，特别好吃！要不要尝尝？”

无一郎没有说话。

他只是看着她，或者说是看着她手中的樱饼。

然后，视线缓缓移向她的脸，又移回樱饼，最后……又望向了天空。

枝的笑容僵了一秒，但立刻又恢复了。

朝雾枝“那个……我放在这里可以吗？您要是饿了就吃，不饿也没关系。”

她把油纸包轻轻放在无一郎身边的台阶上，然后后退两步，观察着他的反应。

无一郎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樱饼。

他依旧望着天空，仿佛那里有什么比樱饼、比她、比整个世界都更重要的事情。

枝等了几秒，确定对方不会回应后，耸了耸肩。

朝雾枝“那我继续训练啦。您请自便。”

她转身回到训练场中央，重新拔刀。

但这次，她的注意力有点分散。

眼角的余光总是忍不住往屋檐下瞥——无一郎还在那里，姿势没变，目光没变，连呼吸的频率似乎都没变。

他到底在望什么啊？

枝一边挥刀一边想。

天空有什么好看的？每天都一样啊。

刀光闪过，又一截木桩断裂。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枝在训练，无一郎在望天。

两人之间隔着整个训练场的距离，没有任何交流，但不知为何，枝觉得这个早晨比往常要有趣得多。

训练结束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

枝擦了擦额头的汗，再次看向屋檐下。

无一郎不见了。

她愣了一下，快步走过去。

台阶上的油纸包也不见了。

枝眨了眨眼，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拿走了？

这个发现让她心情大好。

她哼着歌收拾好东西，准备去食堂吃饭。

但就在转身的瞬间，她的目光被台阶上的一样东西吸引住了。

那是一小片折纸。

准确地说，是一只纸飞机。

用很普通的白纸折成的，手工算不上精细，但折得很整齐，机翼对称，棱角分明。

它就静静地躺在刚才放樱饼的位置，像是某种交换。

枝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纸飞机。

纸的质地很普通，像是从什么本子上撕下来的。

她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上面没有任何字迹，也没有特殊标记。

就是一只普通的纸飞机。

枝抬起头，望向无一郎刚才站过的位置，又望向天空。

这是……回礼？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朝雾枝“时透大人……”

她轻声念叨。

朝雾枝“怎么这么可爱啊。”

把纸飞机小心地收进怀里，枝脚步轻快地离开了训练场。

午餐时，她遇到了蜜璃。

甘露寺蜜璃“枝！早啊！”

蜜璃端着堆成小山的饭团坐到她对面。

甘露寺蜜璃“你今天心情好像特别好？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枝咬了一口饭团，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朝雾枝“我早上在训练场遇到霞柱了。”

甘露寺蜜璃“诶？！”

蜜璃眼睛一亮。

甘露寺蜜璃“然后呢然后呢？”

朝雾枝“我给了他樱饼。”

朝雾枝“然后他回了我一只纸飞机。”

甘露寺蜜璃“纸飞机？”

蜜璃歪着头。

甘露寺蜜璃“什么意思啊？传信吗？上面写了什么？”

朝雾枝“什么都没写，就是一只普通的纸飞机。”

枝从怀里拿出那只纸飞机，小心地放在桌上。

朝雾枝“但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

蜜璃凑近仔细观察那只纸飞机，然后眼睛弯成了月牙。

甘露寺蜜璃“确实呢！霞柱大人虽然看起来很冷淡，但好像意外地细腻？”

朝雾枝“对吧？”

枝得意地收起纸飞机。

朝雾枝“所以我决定了。”

甘露寺蜜璃“决定什么？”

朝雾枝“我要和他做朋友。”

枝认真地说。

朝雾枝“单方面的也可以。反正他应该不会拒绝。毕竟他连樱饼都收了，纸飞机也给了。”

蜜璃捂着嘴笑起来。

甘露寺蜜璃“单方面友谊？这是什么呀？”

朝雾枝“就是我把他当朋友，他可能不把我当朋友，但没关系的那种友谊。”

枝理直气壮地说。

朝雾枝“反正我觉得他很有意思，想多了解他一点。这不就够了？”

甘露寺蜜璃“唔……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

蜜璃想了想。

甘露寺蜜璃“但是枝，你不觉得这样有点……寂寞吗？只有你一个人在努力什么的。”

朝雾枝“才不会寂寞呢。”

枝的笑容很灿烂。

朝雾枝“光是观察他就很有趣了。而且你看，他今天不是给了我回礼吗？”

朝雾枝“虽然是只纸飞机，但这说明他至少不讨厌我吧？”

蜜璃看着枝眼中闪烁的光芒，最终点了点头。

甘露寺蜜璃“好吧。那你要加油哦！”

朝雾枝“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