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汐被带回了暗河苏家的据点。
那是一座隐藏在深山里的宅院,青砖灰瓦,看起来与普通的大户人家无异,却处处透着诡异。宅院的四角都站着黑衣守卫,眼神警惕,院墙的高处,更是布满了机关。
苏昌河将她安置在一间偏僻的偏院,名为“客卿”,实则软禁。
偏院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院里种着几株不知名的野花,随风摇曳,倒是添了几分生气。苏灵汐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夕阳,眉头紧蹙。
她试过逃跑,却发现宅院的守卫森严,根本无从下手。而且,苏昌河在她的饭菜里下了一种奇特的药——这种药不会伤身,却会让她的内力暂时无法动用。
没有内力,她的银针术虽仍能伤人,却也难以对抗暗河的杀手。
夜幕降临,苏昌河来了。
他提着一个食盒,走进房间,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几样精致的小菜,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尝尝。”他说,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苏灵汐没有动。
苏昌河也不勉强,他自顾自地坐下,看着苏灵汐:“你很聪明,没有做无谓的挣扎。”
“我只想行医救人,不想卷入你们的纷争。”苏灵汐看着他,“放我离开,我可以对天发誓,绝不会泄露暗河的任何秘密。”
“行医救人?”苏昌河嗤笑一声,“在这暗河里,善良是最没用的东西。你救的那个唐门弟子,最后还不是死了?”
他的话,像一根刺,扎进苏灵汐的心里。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药人是你炼制的?”
苏昌河没有否认,他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摩挲着杯壁:“暗河三大家族,明争暗斗,想要活下去,就要有足够的实力。药人,就是我的实力。”
“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苏灵汐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你怎么能如此残忍?”
“残忍?”苏昌河抬头看她,眼神冰冷,“你见过暗河的内斗吗?见过那些为了权力,不惜手足相残的嘴脸吗?在暗河,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炼制药人,不过是为了自保。”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苏灵汐看着他,突然发现,这个被称为“送葬者”的男人,似乎并不像传说中那般冷酷无情。他的眼底,藏着一丝深深的无奈。
“你的药人,有弊端。”苏灵汐突然开口。
苏昌河的眸光一闪:“哦?”
“药人虽力大无穷,却毫无神智,极易失控。而且,炼制药人的毒素,会反噬炼制者。”苏灵汐看着他,“你最近,是不是经常感到心口绞痛?”
苏昌河的脸色微变。
他的确有这个症状,只是一直瞒着所有人。没想到,竟被这个看似柔弱的游医一眼看穿。
“你能解?”他沉声问。
“我能改良。”苏灵汐说,“我可以用针灸和草药,让药人恢复部分神智,不再失控。同时,也能化解你体内的毒素。”
苏昌河看着她,眼神深邃难辨。他知道,苏灵汐没有说谎。她的医术,的确超乎他的想象。
“条件。”他言简意赅。
苏灵汐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第一,解除我身上的药,还我自由行动的权利。第二,不许强迫我做伤天害理的事。第三,若是我完成了你的要求,你必须放我离开暗河。”
苏昌河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笑了。那笑容,竟冲淡了他周身的戾气,多了几分少年气。
“好。”他说,“我答应你。”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一场关乎医术与权力的盟约,就此达成。
只是苏灵汐不知道,这场盟约,会让她与这个名为苏昌河的男人,纠缠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