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大会的首日,是各境弟子的抽签切磋赛,规则简单粗暴——败者淘汰,胜者晋级,直至决出六境最强者,执掌福泽分配权。
抽签台上的木签整齐排列,纪伯宰随手抽了一支,展开一看,签上赫然刻着“苍梧丘”三个字。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哄笑,苍梧丘的弟子更是挤眉弄眼,嚣张地叫嚣:“罪囚就是罪囚,连运气都这么背!怕是连三招都撑不过,就要被打下擂台了!”
苏灵汐站在极星渊的台子上,指尖微微收紧,眼底掠过一丝担忧。她知道,苍梧丘素来睚眦必报,纪伯宰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这场比试,对方定会下死手。天玑攥着小拳头,小脸涨得通红,扯着嗓子喊:“纪伯宰哥哥加油!打趴他们!让他们知道极星渊不是好欺负的!”
纪伯宰却浑然不在意,他转头朝苏灵汐勾了勾唇角,桃花眼里漾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仿佛这场比试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随即,他缓步走向擂台中央,玄色衣袍在风里猎猎作响,墨发松松束着,竟透着一股潇洒不羁的气度。
他的对手是苍梧丘二长老之子苍烈,此人身材魁梧,虎背熊腰,手持一柄沉重的巨斧,浑身散发着暴戾之气。苍烈甫一登台,便怒目圆睁,指着纪伯宰的鼻子骂道:“纪伯宰,今日我便替六境清理门户,让你这罪囚知道,什么叫自不量力!”
话音未落,巨斧裹挟着劲风劈来,斧刃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呼啸声,招式狠辣,招招直指要害。台下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尧光山的大师兄萧衍抱着双臂,靠在栏杆上,冷笑着看好戏,眼底满是幸灾乐祸。
纪伯宰身形一晃,如清风般避开巨斧的锋芒,手里的折扇“唰”地展开,扇骨划过苍烈的手腕。苍烈吃痛,巨斧险些脱手,他怒吼着再次攻来,招式越发狂暴,斧头抡得虎虎生风,恨不得将纪伯宰劈成两半。
纪伯宰却游刃有余,折扇在他手中仿佛化作了最锋利的武器,时而格挡,时而反击,扇骨上的银纹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光。他看似散漫,实则每一招都精准狠戾,专挑苍烈的破绽下手。几个回合下来,苍烈已是气喘吁吁,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身上添了数道血痕,每一道都不深,却疼得他龇牙咧嘴。
苍烈恼羞成怒,竟暗中摸出一枚淬了毒的银针,趁着纪伯宰转身的间隙,朝着他的胸口射去。银针细小如牛毛,裹挟着寒光,肉眼几乎难以察觉。
“小心!”苏灵汐失声喊道,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纪伯宰眸光一厉,侧身堪堪避开银针,银针擦着他的衣袍飞过,钉在擂台的木柱上,针尖泛着诡异的黑紫色。他反手一挥折扇,扇骨精准地刺中苍烈的穴位。苍烈浑身一僵,瞬间动弹不得,纪伯宰顺势一脚将他踹下擂台。
苍烈重重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却连半句狠话都不敢说。纪伯宰收了折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里满是嘲讽:“苍梧丘的弟子,就这点能耐?只会背后耍阴招吗?”
苍玄的脸色铁青,猛地站起身,拍着桌子怒喝道:“纪伯宰!你竟敢伤我苍梧丘弟子!”
“切磋而已,愿赌服输。”纪伯宰挑眉,目光锐利如刀,“难不成苍宗主输不起,想仗势欺人?”
苍玄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只能恨恨地坐下。台下爆发出一阵喝彩声,极星渊的弟子们更是激动得欢呼雀跃,扬眉吐气之感溢于言表。
纪伯宰走下擂台,径直来到苏灵汐面前。苏灵汐连忙上前,递给他一方干净的手帕:“擦擦汗吧。”
纪伯宰接过手帕,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指尖,两人都是一愣。他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怎么?担心我了?”
苏灵汐别过脸,故作镇定地轻声道:“只是怕你输了,影响极星渊的士气。”
天玑凑过来,笑嘻嘻地拆穿她:“苏姐姐你就别嘴硬啦!我都看到你紧张得攥紧拳头,指节都发白了!”
苏灵汐的脸颊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纪伯宰看着她窘迫的模样,心情愉悦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的温度烫得苏灵汐心头一颤。阳光洒在两人身上,透着一股淡淡的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