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脚处最终选定在吃虎岩边缘一条窄巷的尽头,一间带小天井的旧屋。屋子不大,墙壁灰扑扑的,家具仅有一床一桌一椅,以及一个简陋的灶台。胜在独门独户,租金便宜,而且天井里有一小片硬实的泥地,勉强可以称为“院子”,正好满足林晓月种点东西的需求。
她用最快的速度安顿下来,将优化过的璃月植物种子小心翼翼地种在天井一角,浇上水,动用了一丝“灵植培育”的力量,确保它们能尽快适应新环境,存活下来。
接下来就是生计问题。坐吃山空不是办法,她需要尽快有收入。
直接售卖效果显著的果酿或香料?在人生地不熟的璃月,这太显眼了。她决定从最不起眼的、最符合她“刚来璃月讨生活的异乡人”身份的东西入手。
观察了几天吃虎岩和码头早市的行情后,她有了主意。码头工作的工人、来往的小商贩,都需要便宜、顶饱、能快速吃完的吃食。清心和琉璃袋暂时不能用,但她买到了价格低廉的璃月本土蔬菜,以及面粉。
她起了个大早,在天未亮时就揉好了面,准备了馅料——简单的蔬菜混合少许调味,主打一个清淡原味。她没有做复杂的璃月点心,而是做了更接近前世记忆中的素菜包子,只是形状稍微调整得更符合提瓦特的常见样式。
关键在于“万物调和”。即使是最普通的食材,在她的手下也能激发出最佳的味道与口感。面皮松软不失嚼劲,馅料咸淡适宜,带着蔬菜本身的清甜,更隐隐有一种润泽感,吃完不仅果腹,嗓子也不会发干。
她用节省下来的摩拉,向巷口一位摆摊卖竹编器具的老婆婆租用了一个最简陋的、可以折叠的旧小木桌和一个小板凳,位置就在码头区与吃虎岩交汇处的一个不那么拥挤的角落,靠近一个供路人饮水的石槽。
没有招牌,没有吆喝。她只是将蒸笼揭开一角,让温热的水汽和面食独有的香气缓缓飘散出去。蒸笼里是白白胖胖的包子,旁边摆着几个洗净的、用来当食碟的大树叶(免费),和一个小陶罐,里面是自制的、味道清爽的淡醋。
起初无人问津,人们匆匆走过。直到一个刚卸完一夜货、满脸疲惫的码头工人耸了耸鼻子,被那质朴却勾人食欲的香气吸引,犹豫着走了过来。
“包子?怎么卖?”
“两个摩拉一个。”林晓月低着头,声音不大。
工人皱了皱眉,这价格比旁边卖馒头的稍贵一点。但他实在饿得慌,那香气又太诱人。“来两个。”
林晓月用干净的木夹子夹出两个包子,放在树叶上递过去。工人接过,也不怕烫,大口咬下。
松软的面皮,恰到好处的馅料,温热鲜香的汁水……更重要的是,几口下肚,那因劳累和饥饿带来的虚弱感竟被迅速抚平,虽然远谈不上恢复精力,但至少胃里踏实了,那股疲惫带来的烦躁也消减不少。
“唔……不错!”工人眼睛一亮,三两口吃完,又掏出四个摩拉,“再来两个!给我包起来带走。”
有了第一个顾客,很快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大多是码头工人、赶早市的小贩,图个方便实惠。林晓月的包子个头实在,味道清爽不腻,隐隐还有种“吃了很舒服”的感觉,虽然说不清为什么,但回头客渐渐多了起来。
她一直低着头,动作麻利,很少说话,找钱时也只是简短地报数。人们只当是个腼腆手巧的异乡姑娘在努力谋生,并未过多关注。
一笼包子很快见底。她没有急着蒸第二笼,而是收好工具,将小桌凳折起还给老婆婆,默默离开了摊位。她只准备了一笼,不多不少,既不至于引人注目地“生意兴隆”,也能保证每天有基本的收入。
回到小院,她清点着今天赚到的、还带着体温的摩拉,虽然不多,但足够支付几日房租和简单伙食。她轻轻松了口气。
第一步,算是稳了。
下午,她没有再出门,而是在天井里照料新种的植物,同时琢磨着下一步。光卖包子不是长久之计,她需要更多样化、更融入璃月本地特色的产品。
也许可以尝试制作璃月风格的、不易腐坏的腌菜或酱料?或者,等霓裳花长起来,可以做一些简单的香囊?
她正思考着,院门外忽然传来轻轻的叩击声,以及一个有些耳熟、带着书卷气的清朗声音:
“请问,林晓月姑娘是住在这里吗?”
林晓月心头一跳。这个声音……是行秋?他怎么找到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