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见你都手心冒汗,心跳声吵得我耳朵发烫,可这份想念却在时光里发酵,越来越醇厚。
巷口的老槐树又落了一地细碎的白花,风一吹,就飘得像我二十岁那年没说出口的告别。
我总在这样的黄昏撞见你。你还是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袖口卷到小臂,手里攥着半瓶橘子汽水——和从前在高中操场边,你递给我的那瓶一模一样。看见我的时候,你眼里会漫开浅淡的笑意,像把整个青春的暖阳都装在了里面,轻声说“好巧”。那一刻,我所有的烦躁与疲惫都会被这两个字熨帖得平平整整,连呼吸都变得温柔,仿佛时光倒退回我们并肩走在香樟树下的日子,连风都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甜。
可相遇的欢喜有多绵长,分别的落寞就有多汹涌。你总要先开口说“我该走了”,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看着你转身的背影,牛仔外套的衣角在风里轻轻晃动,像一只即将远飞的蝶,我站在原地,连挥手都显得笨拙。方才心里还满溢的暖意,会一点点冷却下去,空落落的,连老槐树的花香都变得有些苦涩。我会忍不住想起,那年夏天也是这样,你背着书包转身离开,从此我们的青春就隔了万水千山,只剩回忆在时光里轻轻打转。
后来我才慢慢明白,原来不是旧时光有多难忘,而是每次与你遇见,都像是重新拥抱了青春里的自己;每次与你分别,又像是再次失去了那段最珍贵的时光。你的出现,是我平淡岁月里的一束光,照亮了那些被尘封的旧日子;而你的离开,又让我跌回现实,在回忆里反复打捞那些温柔的碎片。
或许,这就是旧时光留给我们最好的礼物——有些人,哪怕只是偶尔遇见,哪怕每次分别都会让人心疼,却依然会成为我们生命里最温暖的印记。就像这巷口的老槐树,年复一年地开花落叶,就像我,年复一年地在黄昏里期待着,与你的下一次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