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秋,上海的天空总蒙着一层硝烟味,公共租界里的魏中丞中学好不容易复课,国文教员佟家儒站在讲台上,声情并茂地诵读着《少年中国说》。
台下坐得稀稀拉拉,唯有前排靠窗的位置,一道纤细的身影格外惹眼。
姜念垂着眼,指尖轻轻划过课本边缘,墨色长发松松挽成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小巧的耳垂。
她穿着月白色学生裙,眉眼温顺得像只受惊的小白兔。
佟家儒“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佟家儒的话音刚落,教室后排突然传来一声重重的拍案。
欧阳公瑾猛地站起身,一身笔挺的学生装衬得他英气勃发,剑眉紧蹙,目光灼灼地扫过全班。
欧阳公瑾“老师满口之乎者也,可如今山河破碎,倭寇横行,光靠读书能把鬼子赶出去吗?这样懦弱敷衍的《少年说》,根本不配教给我们!”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姜念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欧阳公瑾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热血、冲动,却有着最纯粹的爱国心,这样的人,从来都是最好的棋子——当然,也是最让她心动的存在。
欧阳公瑾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转头朝她望来,原本紧绷的神情瞬间柔和了几分,语气却依旧坚定。
欧阳公瑾“姜念,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拿起武器,去前线抗日?”
全班的目光都聚焦在姜念身上,她脸颊微红,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软糯得像棉花。
姜念“欧阳同学,打仗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听佟老师的话,好好读书吧。”
她这副柔弱胆怯的模样,让欧阳公瑾心头一软,更生出几分保护欲。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见佟家儒快步走下讲台,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佟家儒“欧阳公瑾,有话好好说,别在课堂上闹事。”
欧阳公瑾“闹事?”欧阳公瑾甩开他的手。
欧阳公瑾“老师若是害怕,便躲在租界里安享太平,我欧阳公瑾偏要带着同学们出去宣传抗日,让全上海都知道,中国人不是孬种!”
说着,他便要往外走,几个志同道合的学生立刻起身响应。
佟家儒急了,一把拉住他。
佟家儒“你敢走出这个门,我就跟你决斗!”
校长和其他老师闻声赶来,非但没有劝阻,反而围在门口看热闹。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际,窗外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日军的轰炸机编队低空掠过,机身的膏药旗清晰可见。
学生们吓得惊呼出声,姜念也顺势往桌底缩了缩,双手紧紧抓着桌腿,唯有眼底掠过一丝冷静的审视。
欧阳公瑾脸色煞白,却依旧挺直了脊梁。
佟家儒趁机将他按回座位,低声道
佟家儒“现在出去,就是白白送命!”
混乱过后,学校召开了班主任会议。
因欧阳公瑾课堂闹事,大半学生都跟着出去参与抗日宣传,佟家儒班里只剩三人,其中一人还未交学费,校长当场便下了逐客令。
佟家儒拿着微薄的补偿金,满心憋屈,却不敢告诉妻子青红自己丢了工作。
与此同时,欧阳公馆里,欧阳正德正忙着为日本东京特使吉泽筹备接风宴,对儿子的“胡闹”毫不在意。
而欧阳公瑾则悄悄召集了几个心腹同学,密谋刺杀吉泽。
这事儿风险太大,万一失败……”有同学犹豫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