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复习压力像沉甸甸的铅块,压得苏晚几乎喘不过气,焦虑和疲惫总在深夜刷题时悄然袭来。有时候一道数学压轴题啃了半小时仍毫无头绪,草稿纸写满一张又一张;有时候模拟考排名稍稍下滑,鲜红的分数刺得她眼睛发酸,挫败感便铺天盖地涌来,让她忍不住萌生想要放弃的念头。
江熠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太懂苏晚,她性子要强,骨子里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从不愿在人前展露半分脆弱,哪怕心里早已翻江倒海,表面依旧装作云淡风轻。所以江熠从不多说安慰的话,只默默用自己的方式,悄悄守在她身边,把温柔和力量藏在每一个细节里。
有一次月考成绩公布,苏晚的排名跌了十几名,本就紧绷的神经彻底崩断。晚自习结束铃声响起,她没像往常一样等江熠并肩走,只匆匆说了句“我自己回去”,便攥着试卷快步走出校门,背影透着说不出的落寞。回到家,她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摊开满是红叉的试卷,盯着那些本该做对的题目,积攒多日的委屈瞬间决堤,眼泪砸在试卷上,晕开了墨迹。
就在她哭得肩膀发抖时,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细碎又小心翼翼。苏晚吸了吸鼻子,起身走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只见江熠正站在楼下的香樟树下,微微抬头望着她的窗户。夜色浓稠,他手里握着一把旧手电筒,暖黄的光晕稳稳落在她的窗玻璃上,在漆黑里晕开一片温柔的圈,像一束专属她的微光。
苏晚的心猛地一暖,方才翻涌的委屈和难过仿佛被这束光熨帖抚平,鼻尖却更酸了。她推开窗户,晚风带着凉意吹进来,她轻声喊:“江熠,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
“我看你走得急,放心不下,就跟过来看看。”江熠的声音隔着夜色传来,温柔得能滴出水,“别难过了,一次月考算不得什么,你这些天熬到深夜刷题的样子,我都看在眼里。你已经拼尽全力了,我信你下次一定能追回来。”
“可是……我真的好没用。”苏晚的声音哽咽着,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明明已经很努力了,还是做不好。”
“不许这么说自己。”江熠的语气瞬间坚定起来,手电筒的光稳稳照着她,像是在给她传递力量,“苏晚,在我心里,你从来都是最优秀的。难题总会解开,分数总会上去,不管遇到什么坎儿,我都会一直陪着你。你累了就歇会儿,别硬撑;想哭就哭出来,不用憋着。我就在楼下,陪着你。”
苏晚望着楼下那个挺拔的身影,心里被感动填得满满当当。她用力点头,抬手擦干眼泪,嘴角扯出一点笑:“好,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早读呢,别冻着了。”
“好,你也早点休息。”江熠笑了,声音里带着放心,“别再熬夜刷题了,错题明天再整理,睡够了才有力气往前冲。”
说完,他没有立刻转身,依旧举着手电筒站在树下,暖黄的光稳稳落在窗边。直到苏晚笑着朝他挥手,关上窗户拉好窗帘,他才轻轻放下手,确认房间里的灯没再亮起,才转身慢慢走远,脚步声轻得怕惊扰了她。
从那以后,每当苏晚被压力压得情绪低落,江熠总会悄悄来到她楼下。有时是晚自习后,他举着那束暖黄的光,静静站一会儿便离开;有时他会提前折好一张小纸条,趁着没人,踮脚贴在她的窗沿,上面写着“慢慢来,我等你”“你超棒的,再坚持一下”;有时会拎着她爱吃的草莓干和热牛奶,轻轻放在她家门口,敲两下门就快步躲开,只留一张便利贴提醒她趁热吃。
苏晚总能精准捕捉到他的心意,那些偷偷的陪伴,像一束束细碎又温暖的光,一点点照亮她备考路上的迷茫和疲惫,给了她咬牙坚持下去的勇气。她把江熠的温柔和鼓励悄悄记在笔记本扉页,化作刷题的动力,遇到解不出的题时,想起楼下那束光,便深吸一口气重新提笔;考得不好时,摸到口袋里他塞的糖,便又有了从头再来的底气。
苏晚心里清楚,这份不晚心里清楚,这份不声张的陪伴,是江熠藏得最深沉的偏爱。而她也暗自下定决心,要带着这份温暖的力量,勇敢迎战高考。她要和江熠一起,跨过这道名为高考的坎,奔赴属于他们的,满是星光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