鬣狗的声音越来越近,照这个速度进行下去,过不了一会便会走进鸦羽和墨点所处的巷子。二人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响声。
无名A不是,那个死乌鸦刚还搁这附近呀,咋就没影了?妈的!
无名B如果他暂时走不远,就深度优先,不要漏过每个角落。
无名A所以说这种破巷子还要查吗?
无名B查!
听到这句话,鸦羽低声骂了一句“干!”,随后又对着墨点露出了一个极为无奈的笑容。
鸦羽(小声)呼……我信你一次,带我离开,求你了!
墨点行,(又往嘴里塞了一口薯片)跟好了!
说罢,墨点把薯片袋子随手往兜里一揣,发出很响的哗啦声,反正已经决定逃跑,暴露位置也无所谓了。墨点的脚尖轻盈地点着地,踏在水洼里也几乎毫无声响。鸦羽拖着受伤的身体跟在后面,一瘸一拐,和猫的步伐形成鲜明的对比。
身后紧随的就是那两只鬣狗,观察他们被障碍物绊住的频率不难看出他们对这里也不熟悉,而这样才使得鸦羽在墨点的带领下能始终与他们保持安全的距离。
雨幕让世界变得模糊,鸦羽紧盯着前方那个身姿优雅的背影,生怕一不留神就会跟丢。他跟着猫在狭窄的小巷里拐弯抹角,跨越障碍,尽管肺里疼得宛如火焰在燃烧,脚下如灌铅般沉重,鸦羽也不敢放慢脚步。他深知“鬣人协会”的心狠手辣杀伐果断。
落入鬣狗手里,不死是不可能的,落入猫手里,死是可能的。鸦羽这样想着,越发笃定了跟随这只认识了几分钟不到的奶牛猫一起逃跑的想法。如墨点自己所说,他确实每天都来散步,对这块的地形再熟悉不过了。很快二人就又把两只鬣狗拉开了一段距离。
无名B这死鸟还他妈怪能跑嘞!继续追!
#墨点(回头)妈呀!他们两个怎么还在追!
墨点皱紧了眉头,像是在做出某种艰难的决定,最后他大声喊道
#墨点不管了!豁出去了!
随即,他便猛地把薯片袋子揉成一团再打开,将这些碎成渣子的薯片全部豁向追击的两只鬣狗。鸦羽已经懒得再震惊了,而且他现在也无暇震惊,只是通过身后的吼叫与咒骂判断出薯片是真的起了效果的。
不知又跑了多久,墨点将他拉进一个单元门口,二人才稍微得以喘息。鸦羽面色难看地撑着墙,大口呼吸着雨天湿闷的空气,他偶然瞥见墨点的身子也在微微颤抖,脸上…不…眼眶里还有水滴滑落——那是泪水。墨点发出了轻微的呜咽
墨点不要……我的薯片…我…我还没吃到…一半,都怪那两个!还有…你,鸦羽
鸦羽我?什么意思?
墨点他们找你…你跟我跑,我…我才牺牲了我的薯片!
鸦羽低头不语,为什么这只猫咪会对薯片使用“牺牲”一词,并为此痛哭,但说到底“因为鸦羽才牺牲薯片”的事实他没办法否认。
墨点擦了擦眼泪,耷拉着耳朵和尾巴超楼上走去
墨点走吧…我家在上面
鸦羽…好
楼道间,脚步声如同一串不规则的音符,在阴冷的空气中蔓延开来。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渐行渐远的节奏带着不可言喻的孤寂,最终隐没在雨夜深处,留下一片令人屏息的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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