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坦城的坊市，向来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
各色商铺鳞次栉比，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佣兵、商贩、家族子弟穿梭其中，构成一幅热闹喧嚣的画卷。
这日午后，萧炎和萧辰兄弟俩，也出现在了坊市之中。
萧炎是来购买一些修炼所需的辅助材料，自从有了药老指导，他对修炼资源的需求也渐渐多了起来。而萧辰，则是被萧炎硬拉着来的，美其名曰“陪哥哥散心”。
“辰儿，你看这个，‘风行草’，据说加入聚气散里，能让斗气运转速度快上一丝。” 萧炎拿起一株叶片细长的草药，兴致勃勃地说道。
“嗯。” 萧辰点点头，灵魂力扫过，瞬间便判断出这株风行草的品质——中下品，杂质较多，远不如药老用灵魂力提纯的效果。
但他没有说破，只是安静地看着萧炎与摊主讨价还价。
看着萧炎脸上重新绽放的活力，萧辰心中微暖。比起之前那个沉默寡言、眼神黯淡的“废柴”，现在的萧炎，才更像记忆中那个永不言弃的少年。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萧炎买了些合用的草药，又去兵器铺看了看 dagger（匕首），虽然没买，却也对各种武器的优劣评头论足了一番，兴致颇高。
直到他们走到一家售卖功法残卷的摊位前，气氛才悄然变得有些凝重。
摊主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摊位上摆着十几本泛黄的古籍，大多是些残缺不全的低阶功法，偶尔夹杂着几本斗气大陆的杂记。
萧炎的目光，被一本封面破旧的蓝色封皮古籍吸引了。
他拿起古籍，小心翼翼地翻开，眉头渐渐皱起，又缓缓舒展开，眼中闪过一丝渴望。
“老板，这本《裂风拳》残卷，怎么卖？” 萧炎问道。
《裂风拳》是一种黄阶中级斗技，在乌坦城算得上是不错的攻击斗技，虽然只是残卷，却也足以让斗之气阶段的子弟受益匪浅。
“这位小哥好眼光！” 山羊胡老板眼睛一亮，抚着胡须道，“这可是正宗的黄阶中级斗技残卷，虽然只有前半部分，但练成之后，威力不凡！一口价，五十个金币！”
“五十个金币？” 萧炎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他身上的月例加上平时攒下的零花钱，总共也不过十几个金币，连一半都不够。
“老板，能不能便宜点？” 萧炎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一分钱一分货啊小哥。” 老板摇了摇头，“黄阶中级斗技，就算是残卷，也值这个价。你要是诚心要，四十五个金币，不能再少了。”
萧炎咬了咬嘴唇，看着手中的残卷，眼中满是失落。
他现在修炼的，还是家族传授的最基础的黄阶低级斗技《基础拳谱》，威力平平。若是能得到这本《裂风拳》残卷，他的实力无疑能再上一个台阶。
可……没钱。
萧辰站在一旁，将萧炎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知道萧炎的窘境。自从沦为“废柴”，家族对他的资源倾斜便大幅减少，加上之前斗气倒退的几年，他几乎没什么积蓄。
而这本《裂风拳》残卷，在原著中，萧炎似乎也注意到过，却因为价格太贵而放弃。
“老板，这本残卷，有什么缺陷吗？” 萧辰忽然开口问道。
山羊胡老板看了他一眼，见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有些不耐烦道：“能有什么缺陷？就是后半部分遗失了而已，前面的修炼法门都完整着呢。”
萧辰没有理会他的态度，只是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古籍的纸张。
灵魂力悄然探入，瞬间便将整本残卷的内容“看”得一清二楚。
正如老板所说，前半部分完整，但在一处关于斗气运转的关键节点上，却有一个细微的错误——若是按照上面的记载修炼，短时间内威力会有所提升，但长此以往，会对经脉造成暗伤，影响未来的发展。
这也是为何这本残卷会出现在坊市，而不是被大家族收购的原因。
“哥，我们走吧。” 萧辰轻声道。
萧炎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辰儿？”
“这残卷有问题。” 萧辰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修炼久了，会伤经脉。”
萧炎瞳孔一缩，看向萧辰的目光充满了惊讶。
他知道萧辰常看药材图谱和家族杂记，却没想到他还能看出斗技残卷的问题？
“你……你怎么知道？” 萧炎有些不信。
“猜的。” 萧辰淡淡道，“刚才翻到第三页，那里的斗气路线图，看起来有点别扭，像是……走错了岔路。”
他没有说得太肯定，只说是“猜测”。
萧炎连忙翻到第三页，仔细看去。
那是一幅复杂的斗气路线图，弯弯绕绕，晦涩难懂。萧炎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问题，但他选择相信萧辰。
这个弟弟虽然斗气不行，心思却比谁都细腻，从未骗过他。
“原来是这样……” 萧炎合上书，心中的失落散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庆幸，“多谢老板，这残卷我不要了。”
山羊胡老板见他突然改变主意，有些不悦，却也没多说什么，夺回残卷，重新放回摊位。
离开摊位后，萧炎才长长舒了口气：“还好你提醒我，不然我要是真买回去修炼，怕是麻烦了。”
“只是猜测而已。” 萧辰道。
“不管是不是猜测，都得谢你。” 萧炎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又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唉，要是有钱就好了，能买本好点的斗技，实力肯定能再提升一截。”
他现在虽然斗气恢复了不少，却连一门像样的斗技都没有，打起架来，总觉得束手束脚。
萧辰看着他沮丧的样子，心中微动。
他知道，萧炎真正需要的，不是这本有缺陷的《裂风拳》，而是更适合他，也更能发挥《焚诀》潜力的斗技。
比如……《八极崩》。
原著中，萧炎正是在坊市的另一个摊位上，淘到了这本黄阶高级斗技，为他早期的战斗增添了不少助力。
“哥，前面好像还有一家卖斗技的摊位，我们去看看吧。” 萧辰忽然指着前方说道。
“算了吧，” 萧炎摆了摆手，“再好的斗技，我们也买不起。”
“看看又不要钱。” 萧辰拉着他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向前走去，“说不定……能看到喜欢的，以后攒够钱了再买呢？”
萧炎拗不过他，只能被他拉着，不情不愿地向前走去。
他并不知道，萧辰拉着他走向的，正是他与《八极崩》命运交织的地方。
而萧辰，则在心中默默道：
“哥，属于你的机缘，很快就要来了。”
虽然暂时还买不起，但至少，要让你先知道它的存在。
坊市的喧嚣依旧，阳光透过人群的缝隙洒下，照亮了少年脸上的沮丧，也照亮了隐藏在平静外表下的，那份悄然涌动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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