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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寒夜裂心,恨意成茧

烬余微光,等你认我

北城的冬夜,寒风裹挟着雪籽,狠狠砸在顾氏集团顶楼的落地窗外,发出刺耳的声响。

顾晏辰站在办公桌后,指尖捏着一份泛黄的旧照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照片上,年少的他和沈知夏依偎在老槐树下,笑得眉眼弯弯。可此刻,他的眼神却淬着冰,死死盯着站在对面的女人,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是你把我母亲的手术记录泄露给媒体的?”

沈知夏浑身一僵,身上的米白色大衣还沾着雪粒,脸颊冻得通红,却抵不过心口的寒意。她看着顾晏辰眼中毫不掩饰的憎恨,喉咙发紧,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晏辰,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不是你?”顾晏辰冷笑一声,将一叠文件狠狠甩在沈知夏面前的地板上。文件散开,最上面是媒体曝光的手术记录复印件,右下角的签名栏里,赫然是沈知夏的名字——她是当年顾母的主治医生助理,也是唯一有权限接触这份保密记录的人。

“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顾晏辰一步步逼近,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沈知夏,我母亲因为这场舆论风波,病情加重去世,你满意了?就因为我父亲当年反对我们在一起,你就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报复?”

沈知夏踉跄着后退,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我没有!那份签名是伪造的,记录也不是我泄露的!晏辰,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我对阿姨的感情,和你一样深厚,我怎么可能害她?”

他们是青梅竹马,从穿开裆裤的年纪就黏在一起。顾晏辰是天之骄子,沈知夏是温婉学霸,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顺理成章地走到一起。顾母曾是沈知夏的恩师,待她如亲女儿,沈知夏学医,很大程度上也是受了顾母的影响。

可三年前,顾父突然提出反对,认为沈知夏家境普通,配不上顾晏辰。那段时间,顾母突发重病需要手术,沈知夏作为助理全程参与,尽心尽力。手术很成功,可术后不久,一份标注着“顾母手术存在医疗失误”的记录被泄露给媒体,舆论哗然,顾母不堪压力,病情急剧恶化,最终撒手人寰。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沈知夏。她有接触记录的权限,又有“报复顾父”的动机,连顾晏辰也深信不疑。

“了解?”顾晏辰眼中的失望几乎要将沈知夏淹没,“我以前确实以为我了解你,以为你温柔善良,没想到你这么蛇蝎心肠!沈知夏,我母亲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如此忘恩负义?”

“我没有!”沈知夏哭着想去拉他的手,却被他猛地甩开。她重心不稳,摔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膝盖传来一阵剧痛,可更痛的是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窒息。

“别碰我!”顾晏辰的声音里满是嫌恶,“沈知夏,从今天起,我们恩断义绝。我顾晏辰在此立誓,余生绝不会原谅你,你最好永远消失在我面前!”

“恩断义绝”四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扎进沈知夏的心脏。她看着顾晏辰决绝的背影,泪水模糊了视线:“顾晏辰,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真相,知道你今天错得有多离谱。”

说完,她挣扎着站起身,踉跄着走出办公室。寒风裹挟着雪籽扑在脸上,疼得刺骨,可她却感觉不到,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连呼吸都带着绝望的味道。

顾晏辰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恨意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他拿起桌上的旧照片,狠狠撕成碎片,碎片飘落,像他和沈知夏破碎的过往,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他不知道,沈知夏走出顾氏大厦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街角的阴影里,看着顶楼那盏熟悉的灯,哭到浑身发抖。她不知道是谁陷害了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证明清白,她只知道,那个曾经视她为珍宝的男人,如今恨她入骨。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里的男人看在眼里。陆泽渊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拨通了一个电话:“计划成功,顾晏辰已经彻底相信沈知夏是凶手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做得好。只要他们反目,顾氏集团,迟早是我们的。”

陆泽渊是顾父的远房侄子,一直觊觎顾氏的家产。当年顾母的手术记录,是他买通医院的临时工伪造了沈知夏的签名,然后泄露给媒体,目的就是挑拨顾晏辰和沈知夏的关系,同时打击顾父,为自己夺权铺路。

沈知夏对此一无所知。她只知道,从那天起,她的人生彻底跌入了谷底。顾晏辰动用所有关系,让她在医疗行业寸步难行,昔日的朋友纷纷避之不及,连家人也因为舆论压力,对她颇有微词。

她只能离开北城,躲到一个无人认识的小城,靠着打零工勉强维持生计。可无论走到哪里,顾晏辰那充满恨意的眼神,都像魔咒一样缠绕着她,让她夜不能寐。

而顾晏辰,也并没有比她好过多少。他恨沈知夏的“背叛”,却又控制不住地想起两人的过往。那些一起在老槐树下许愿、一起在雪地里堆雪人、一起分享喜怒哀乐的时光,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让他在恨意与思念中备受煎熬。

他开始变得冷漠孤僻,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顾氏集团在他的带领下日益壮大,可他的心,却越来越空。他常常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雪景,想起沈知夏以前总喜欢窝在他怀里,说雪花是上帝洒下的星星。

每当这时,恨意就会再次涌上心头,提醒他这个女人是害死他母亲的凶手。他用力掐灭烟头,告诉自己,不能再想她,她不值得。

可命运的齿轮,早已在他们决裂的那一刻,埋下了重逢的伏笔。只是那时的他们都不知道,这场因误会而起的恨意,将会让他们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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