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师

水帘洞外的阳光正好，唐玄正缠着孙悟空教他辨妖的小法术，指尖戳着孙悟空递来的妖骨，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孙悟空耐着性子一一解答，偶尔抬手替他拂去落在发间的草屑，两人凑在一起，连周遭的动静都忘了顾及。

直到一道温和的声音在洞口响起，孙悟空才猛地回头，见唐三藏提着包袱站在那里，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师傅，你什么时候来的？”他方才满心思都在给唐玄讲妖骨的纹路，竟没察觉到有人靠近。

唐玄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孙悟空怀里缩了缩，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胳膊，抬头看向唐三藏时，眼睛还带着几分惊魂未定：“三藏大师，你好吓人啊！走路都没声音，你是鬼吗？”

唐三藏愣在原地，手里的包袱差点没拿稳。他明明是顺着石子路走过来的，脚步虽轻，却也不至于“没声音”，这两人竟是半点都没注意到他？他看着唐玄紧紧抱着孙悟空、满眼依赖的模样，又看了看孙悟空眼底对唐玄的纵容，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

“贫僧……刚到不久。”唐三藏定了定神，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无奈，“本想过来看看你们是否准备妥当，明日便可启程西行，没想到……倒打扰你们了。”

孙悟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确实把师傅（唐三藏）忘了个干净。他轻轻拍了拍唐玄的手背，示意他松开些，对唐三藏道：“师傅莫怪，这小子刚学辨妖术，问得勤，俺便没注意周遭。明日启程之事，俺们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走。”

唐玄这才松开手，却还是往孙悟空身后躲了躲，小声对唐三藏道：“对不起啊大师，我刚才太吓了，不是故意说你是鬼的。”他心里还在嘀咕——明明就是走路没声音嘛，比师傅（孙悟空）的分身还悄无声息。

孙悟空能听到唐玄心里的嘀咕，也能听到唐三藏心里的感慨——“悟空如今有这凡童陪着，倒比从前热闹多了，只是……怕是更难管了。”他忍不住笑了笑，对唐三藏道：“师傅放心，西行路上，俺不会误事。这小子也会跟着学本事，不会拖后腿。”

唐三藏看着孙悟空眼底的笃定，又看了看唐玄认真点头的模样，心里的无奈渐渐散去，反而多了几分暖意：“如此便好。贫僧先去山脚下的客栈等着，你们收拾妥当便过来吧。”说完，他提着包袱，轻轻转身离开了。

看着唐三藏的背影消失在林间，唐玄才凑到孙悟空身边，小声问：“师父，我们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把长老当成空气了？”

孙悟空揉了揉他的头发，咧嘴一笑：“无妨，师傅不是小气的人。往后路上，你多跟师傅学学佛法，也能帮你修静心经。”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下次再有人靠近，可得机灵点，别再被吓着了。”

唐玄重重点头，心里却偷偷想着——有师父在，就算被吓着也不怕。他看着孙悟空收拾法术典籍的身影，忽然觉得，往后的西行路，有师父和长老陪着，一定会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