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独苗:我在诸天当老六》第057章:回廊三重试
第一节:抉择入廊
“沉渊裂隙”边缘,硝烟未散。
萨拉丁的星光弯刀低垂,刀尖滴落着混合了敌人污血与自身鲜血的粘稠液体。雷烈靠在一块滚烫的岩石上大口喘息,他的左臂不自然地弯曲,显然已经骨折,但右手仍紧握着一柄从敌人手中夺来的、沾满紫黑色粘液的动力剑。寒寂所化的冰蓝光雾比之前又黯淡了一圈,悬浮在空中,那两点凝固蓝光警惕地注视着重新集结的敌人。墨灵单膝跪地,将依旧昏迷但眉心紫光微闪的“幽”护在身后,她的潜行服多处破损,露出下面深可见骨的伤口。
磐石和剩余的遗民战士们围拢在他们周围,人人带伤,眼神却依旧如铁。在他们与重新压上的议会“清道夫”部队及嘶吼的污染兽群之间,只剩下一片不足百米的焦土缓冲带。
就在这时,“归墟之门”的召唤与警告,如同冰冷的泉水,灌入每个人的意识。
“试炼回廊……三重试炼……”雷烈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咧嘴笑了,笑容狰狞,“呵,咱们这血还没流够,里头的‘老祖宗’们又要考试了。”
萨拉丁抬头望向“信息空白”屏障方向,那里,一道幽深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色回廊入口已然洞开。“身魂之韧,印记之纯,信念之合……”他低声重复,“这是最后通往‘门’的路。也是……筛选。”
“没有退路了。”磐石的声音嘶哑,他回头看了一眼后方逐渐逼近的敌人,又看了看身边伤痕累累的同伴和外来火种,“外围防线撑不了多久。议会的总攻即将开始,那些铁疙瘩和污秽畜生只会越来越多。留下,是死。进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为文明搏一个未来。”
墨灵轻轻将“幽”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捋到耳后,少女苍白的面容在眉心紫光的映照下,显出一种脆弱的圣洁。“她需要里面的‘答案’,来解开身上的‘枷锁’。我必须带她进去。”
寒寂的意念冰冷简短:“冷……去。”
没有更多的犹豫。在议会部队发起新一轮冲锋的前一刻,萨拉丁、雷烈、寒寂、墨灵(背着幽),以及磐石和三名伤势相对较轻、自愿跟随的遗民战士,化作数道残影,冲过了那片焦土,径直没入了“试炼回廊”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入口。
就在他们身影消失的瞬间,回廊入口如同活物般无声合拢,重新融入那片“信息空白”的屏障,仿佛从未存在过。
下一刻,狂暴的能量光束和污染兽的冲锋,淹没了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
留下的遗民战士们,在磐石副手的带领下,发出了最后的怒吼,向着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发起了决死的反冲锋。他们的任务,是为进入回廊的“希望”,争取哪怕多一秒的时间。
回廊之外,血肉长城开始垒砌。回廊之内,未知的试炼,已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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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第一试·身魂之韧(各自为战)
踏入回廊的瞬间,所有人便感觉仿佛坠入了另一个世界。
外界的厮杀声、爆炸声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压迫耳膜的寂静。脚下是冰冷光滑的黑石,回廊两侧是高耸入黑暗的、同样材质的墙壁,墙壁上没有任何装饰或纹路,却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和声音,只有前方不知多远的地方,似乎有一点极其微弱的、非自然的光源在指引方向。
更令人不适的是环境的“重量”。这里的空气粘稠得如同水银,每呼吸一口都感到肺部火辣辣地疼。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不仅仅是物理上的,更像是直接作用于灵魂,让人感到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窒息和渺小感。灵能的运转变得异常滞涩,仿佛陷入了泥潭。
“回廊本身……就在消耗我们的‘存在感’。”萨拉丁低声道,他试图引动星光,却发现星光在这里极其黯淡,几乎无法汇聚。
“不只是消耗,”雷烈忍着骨折的剧痛,尝试运转炼体功法,却发现体内气血运行也受到了极大的压制,恢复速度慢得惊人,“还在放大我们本身的‘弱点’。我的伤……感觉更疼了。”
就在这时,回廊前方的黑暗开始扭曲、变幻。
对于萨拉丁,那黑暗化作了无边沙漠中,他家族古老的观星台在漫天坠落的燃烧星辰下轰然崩塌的景象,耳边响起了历代先祖在星图失控、文明预言破灭时绝望的嘶吼与质问:“守护何用?星辰已殒!”
对于雷烈,场景变成了他年少时那个被战火吞噬的部落营地,亲人、同伴的尸骸堆积如山,敌人狰狞的面孔和冰冷的屠刀再次举起,而年幼的他只能躲在废墟中瑟瑟发抖,那股刻骨铭心的无力与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墨灵眼前,则是她潜伏生涯中那些因任务失败或意外而惨死的战友、线人,他们残缺的躯体从黑暗中爬出,用空洞的眼睛盯着她,无声地控诉着她的“幸存”与“无能”。更深处,孤儿院老院长慈祥的面孔逐渐扭曲,变成了“拟态灵”那空白而诡异的脸庞。
寒寂“看”到的,是无尽冰原上,万物死寂,连它自身那点微弱的冰蓝火焰也在绝对零度中缓缓冻结、熄灭,归于永恒的、没有任何意义的“空”。那是它最深层的恐惧——存在的彻底湮灭与意义的绝对虚无。
而昏迷的“幽”,即使在无意识中,身体也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看到”的,是东京地下那痛苦存在的“临终记忆”完整重现:燃烧的都市、黑色的光柱、相互吞噬的扭曲同胞、以及最后那道紫色光芒自我封印时,那温柔声音中蕴含的极致悲伤与决绝。这记忆如同病毒,疯狂地试图与她的意识融合,将她拖入永恒的梦魇。
至于磐石和三位遗民战士,他们面对的则是禹文明覆灭时的片段闪回:被“混沌之息”腐化的同胞倒戈相向,辉煌的城市在规则崩塌中化为扭曲的废墟,亲人朋友在眼前化为紫黑色的扭曲怪物……以及,被选中进入“门”内时,与留在门外的亲人诀别时,那撕心裂肺却不得不压抑的痛楚。
身魂之韧。试炼的第一步,并非外力攻击,而是将每个人内心深处最脆弱、最不愿面对的记忆、恐惧、创伤,以近乎真实的方式“挖掘”并“投射”出来,逼迫你去直面,去承受,去证明你的灵魂与意志,能够承受这份重量而不崩溃。
这不是战斗,这是一场针对心灵弱点的“围剿”。
萨拉丁闷哼一声,单膝跪地,手中弯刀杵地,支撑着身体。先祖的质问如同重锤敲击着他的信念。但他咬着牙,抬起头,眼中星辉虽然黯淡却未曾熄灭:“星辰……或许会殒落……但仰望星空、寻求道路的意志……永不磨灭!我守护的……不是固定的星图,而是……文明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权利!”
他艰难地,一点点重新站直身体。周围的幻象开始波动。
雷烈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双目赤红,面对童年梦魇,他没有退缩,反而迎着那屠刀与尸山血海,一步步向前!骨折的手臂传来钻心的痛,却让他更加清醒:“老子活下来了!不是要活在恐惧里!是要带着他们的份,把该杀的敌人都宰了!把该护的东西都护住!这身子骨,这口气,就是用来干这个的!”
他的战意,如同破开淤泥的顽石,硬生生在恐惧幻境中踏出了一条路。
墨灵闭上了眼睛。她没有去看那些死者的幻影,也没有尝试辩解或安抚。她只是深深地、缓慢地呼吸,将意识沉入最冰冷的专业状态——摒弃情感,只留目标。“任务未完成。幽需要进入‘门’内。这是我的当前任务。一切干扰,皆为虚幻。”她如同最精密的机器,屏蔽了情感冲击,只凭纯粹的职责与意志,背着重压下的幽,继续向前迈步。幻影在她坚定如铁的步伐前,如同雾气般缓缓消散。
寒寂的应对最为直接。那冰蓝火焰在绝对零度的幻境中,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纯粹”。它将所有对“虚无”的恐惧,都化作了火焰的“燃料”。“存在……即是意义。冷……即是存在。火焰不灭……意义不熄。”它的意念冰冷而绝对,用自身最本质的“存在”概念,硬撼“虚无”的侵蚀。幻境中的冰原开始出现裂痕。
磐石和遗民战士们,则依靠着世代传承的、对“守护职责”的执着,以及门内外亲人牺牲所换来的“等待希望”的信念,如同礁石般承受着文明覆灭记忆的冲刷,口中低诵着古老的守门誓词,一步步向前。
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对抗着心灵的炼狱。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回廊似乎感应到他们的抵抗,施加的压力开始变化,并逐渐将原本各自独立的幻境融合、交织。
萨拉丁的崩塌星空中,出现了雷烈部落的尸山;墨灵的死者幻影中,掺杂了幽记忆中燃烧的都市;寒寂的冰原上,倒映出禹文明扭曲的废墟;磐石的记忆里,甚至浮现出林宵识海中那破碎的、被污染侵蚀的规则裂痕景象!
试炼开始针对他们这个“团体”,试图用一个人内心最深的恐惧,去感染、冲击另一个人,考验他们在极端压力下的“共情”与“互扰”承受力。
“别看……那是……我的……”雷烈看到萨拉丁幻境中部落惨状时,心神剧震,差点被自己的恐惧重新吞噬。
墨灵在幽的记忆碎片冲击下,潜行者的冰冷心境也出现了瞬间的动摇,步伐一滞。
压力骤增!回廊的黑暗仿佛活了过来,如同粘稠的沼泽,开始拉扯他们的身体和意识,要将他们彻底拖入各自恐惧的深渊,并搅成一锅绝望的浓汤。
就在这群体意志濒临分散崩溃的边缘——
秦岭基地,刚刚重新接入指挥网络的林宵,以及全力维持着“信念网络”节点、同时监控着回廊入口情况的小雨,同时感知到了回廊内急剧恶化的精神波动。
“他们在被‘分离击破’。”林宵的声音在小雨的意识中响起,尽管虚弱,却异常清晰,“回廊在放大个体恐惧,并试图引发连锁崩溃。需要……建立‘信念链接’,哪怕只是临时的、微弱的。”
“我可以通过‘信念网络’雏形,尝试向回廊内定向投射‘秩序共鸣’与‘群体锚点’。”小雨迅速回应,“但回廊本身的屏蔽极强,且可能会被守门人视为干扰试炼。成功率不足40%,且会暴露‘信念网络’的部分频率特征。”
“做。”林宵没有犹豫,“他们现在需要的不只是各自为战的坚韧,更需要‘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的信念。用我和辛夷的共鸣作为‘主锚’,串联昆仑种子、以及其他能联系上的正向波动,构建一个最简单的‘共鸣频道’。不用传递复杂信息,只需要传递一种‘感觉’——我们同在。”
“明白。”小雨眼中数据流狂泻,不顾自身负荷和感染风险,开始强行调动“信念网络”的资源。辛夷立刻配合,将自身对生命与治愈的信念毫无保留地注入。昆仑种子传来微弱的回应。远方的寒寂、以及刚刚踏入神农架外围区域的塔拉、维德、艾尔,他们身上微弱的“印记”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共鸣。
一道极其微弱、却无比温暖坚韧的“金色丝线”,仿佛无视了空间的阻隔,艰难地穿透了“试炼回廊”的屏障,如同黑暗中投下的一缕阳光,照在了正在苦战的萨拉丁、雷烈、墨灵、寒寂、磐石等人共同的意识深处。
没有言语,只有一种感觉:如同寒冷冬夜中,背靠背的同伴传来的体温;如同绝境深渊里,上方垂下的、虽细却牢的绳索;如同在各自恐惧的迷宫中,听到了远方传来的、其他迷路者同样坚定前行的脚步声。
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这个简单的认知,如同一剂强心针,注入了众人濒临涣散的意志。
萨拉丁稳住了心神,将星光不再用于照亮自己的恐惧,而是尝试去“呼应”雷烈那狂暴战意中的守护内核。
雷烈感受到了萨拉丁星辰守护中的那份“责任”,怒吼一声,将恐惧化为更加狂暴的力量,仿佛要替所有承受恐惧的同伴,将那幻境砸碎!
墨灵重新找回了冰冷下的目标,她意识到背上幽的颤抖,不再仅仅是负担,而是需要她守护的、另一个正在对抗更深恐惧的灵魂。
寒寂那孤绝的冰焰,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丝来自其他火焰的“温度”,燃烧得更加稳定。
磐石和遗民战士们,则从这“后世火种”们挣扎求存的共鸣中,看到了禹文明未能完成的“延续”希望,守门的意志更加坚定。
个体的坚韧,开始转化为群体的共振。
虽然恐惧幻象依旧强大,虽然压力仍在增加,但他们不再是被分割包围的孤岛。那一缕来自外界的“信念共鸣”丝线,如同黑暗回廊中悄然亮起的、连接彼此的微弱路标,指引着方向,也分摊着重压。
他们开始以更稳定的速度,向着回廊深处,那点微弱的光源前进。
第一试“身魂之韧”,在濒临崩溃的边缘,凭借突如其来的外援与自身最后的觉醒,惊险度过。但每个人的灵魂,都如同被重锤锻打过,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也剔除了部分最脆弱的杂质。
而回廊的试炼,显然不会就此结束。前方,那点光源越来越近,似乎是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等待他们的,将是第二试——“印记之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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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第二试·印记之纯(审查与隐患)
回廊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的黑色石殿。石殿中央,悬浮着一个由无数缓慢旋转的银色几何光点构成的复杂立体仪器,仪器的核心是一个深邃的、仿佛能吸纳灵魂的暗蓝色漩涡。仪器周围,站着十二名身披银色长袍、面容模糊、只有双眼位置是两团恒定白光的身影——他们是“守门人”中负责执行“共鸣检测”的“纯净审查者”。
萨拉丁等人踏入石殿的瞬间,身上压力骤然一轻,那些恐惧幻象如潮水般退去。但取而代之的,是那立体仪器散发出的、一种冰冷而绝对的“审视”感,仿佛要将他们从内到外、从肉体到灵魂彻底“扫描”一遍。
“后世火种携契者,上前。”为首的审查者声音毫无起伏,如同机械合成,“第二试:‘印记之纯’。检测汝等‘火种印记’之纯净度、完整性及与‘混沌之息’污染之隔离度。凡印记污染侵蚀超过安全阈值、结构严重缺损、或存在不可控异变者,视为‘不合格’。不合格者,依规处理:轻则剥离印记,逐出门外;重则……直接净化。”
冰冷的宣判,让刚刚经历心灵煎熬的众人心头再次绷紧。
检测顺序似乎随机。
首先被一道银光笼罩的是雷烈。仪器光点流转,暗蓝色漩涡微微波动。片刻后,审查者宣布:“个体:雷烈。印记类型:‘坚韧守护’(残缺映射)。污染侵蚀度:0.7%(轻微环境沾染,可接受)。结构完整度:61%(映射不全,但核心稳定)。异变:无。评级:合格(观察级)。”
雷烈松了口气,啐了一口:“吓老子一跳。”
接着是磐石和三名遗民战士。他们的检测结果类似:印记特征与禹文明古制高度吻合(他们是直接的后裔或继承者),污染侵蚀度极低(长期受封印环境庇护),但结构普遍存在“长期低灵环境下的活性衰减”问题。评级均为:合格(标准级)。
随后是寒寂。仪器扫描它的冰蓝光雾时,光点流转速度明显加快。审查者们似乎低声交流了几句。最终宣布:“个体:寒寂。印记类型:‘绝对存在’(极端环境适应变体)。污染侵蚀度:0.1%(极低)。结构完整度:89%(存在高度自我压缩与冰封保护机制)。异变:存在‘概念性燃烧’现象(冰焰),与基础模板不符,但未检测到污染或失控倾向。评级:合格(特殊级·待观察)。”
寒寂的冰焰微微摇曳,算是回应。
接着,银光笼罩了墨灵。她并非火种,只是护卫。检测重点是她自身的灵魂状态以及与“幽”的连接。结果:灵魂坚韧,污染侵蚀度低,但与“幽”存在深度精神羁绊及微弱污染传导风险。评级:护卫资格(有条件通过)。
然后,轮到了萨拉丁。星光在他周身自然流转,与仪器银光交融。检测时间稍长。最终结果:“个体:萨拉丁。印记类型:‘星辰指引’(完整传承)。污染侵蚀度:0.3%。结构完整度:94%。异变:存在‘家族宿命记忆承载’导致的印记信息过载倾向。评级:合格(优秀级)。”
萨拉丁微微颔首。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昏迷的“幽”被银光笼罩。仪器在扫描她的瞬间,所有光点的旋转速度陡然飙升!暗蓝色漩涡剧烈波动,甚至发出了低沉的嗡鸣!审查者们的白光眼睛瞬间聚焦!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混沌之息’同源污染残留!来源:非本体印记,为外部深度精神污染‘共生枷锁’!”一名审查者厉声道,“印记类型:‘净化调和’(罕见变体)。本体污染侵蚀度:1.2%(轻微,主要来自枷锁传导)。结构完整度:78%(受枷锁压制与融合影响)。异变:印记与‘污染枷锁’形成不稳定共生平衡,存在相互转化与崩解风险!”
石殿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污染共生……枷锁……”为首的审查者白光眼睛盯着“幽”,语气冰冷,“此个体印记本身纯净,但其灵魂已被高危污染深度纠缠。携带此等‘不定时污染源’靠近圣门,风险不可估量。建议:立即执行‘深度净化’(剥离枷锁,成功率低于20%)或……‘直接净化’(抹除)。”
墨灵瞬间挡在“幽”身前,眼神凌厉如刀:“她是在对抗污染、净化城市时被侵蚀的!她的‘印记’在努力平衡和净化那份污染!你们不能……”
“规则不容妥协。”审查者毫无感情地打断,“‘污染共生’状态极不稳定,随时可能彻底倒向污染侧,或引发不可预测的异变。为保障‘门’内安全,必须清除风险。”
银光开始凝聚,显然准备执行某种“净化”程序。
萨拉丁、雷烈、磐石等人也立刻站到了墨灵身边,尽管知道可能不是这些神秘审查者的对手,但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同伴被“净化”。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
秦岭基地,林宵的声音,再次通过小雨竭尽全力维持的那一缕微弱“信念链接”,艰难地穿透进来,直接响彻在石殿中每一个人的意识里,也似乎传递给了那些审查者:
“等等!”
“我是林宵……外界火种引导者。”
“关于‘幽’的状态……我有补充信息……来自‘深海歌者’最后传递的数据……以及……我自身对‘污染根源’的感知……”
林宵强忍着识海的不适,将他从歌者信标中感知到的、关于污染“模仿”、“害怕”、“同化”的特性,以及自己识海中那因为接触污染根源而产生的、对“污染信息结构”的异样敏感度,以一种近乎“数据共享”的方式,通过信念链接,模糊地投射出来。
“……‘幽’所连接的‘枷锁’,并非纯粹的‘混沌之息’污染……它更接近一种被污染重创后、试图自我封印和净化的……古老守护者遗骸!”
“其污染特性中……混杂着强烈的‘痛苦’、‘悲伤’与‘自我牺牲’的意志残留……这与纯粹毁灭的‘混沌之息’有本质区别!”
“她的‘净化调和’印记……或许正是处理这种‘混合型污染创伤’的关键!强行剥离或净化……可能导致创伤彻底爆发,或失去一个可能理解‘污染-守护’转化机制的……珍贵样本与研究窗口!”
林宵的“老六”思维再次发挥了作用。他从“风险”中,看到了“价值”。与其将“幽”视为纯粹的污染源清除,不如将她(和她所连接的枷锁)视为一个可能揭示污染与守护之间复杂关系、甚至可能找到某种“转化”或“利用”污染力量的“特殊案例”。
石殿内一片寂静。审查者们似乎在快速分析和评估林宵传递过来的、那些模糊却蕴含关键洞察的信息。仪器对“幽”的扫描再次启动,这一次,似乎调整了参数,开始着重分析“枷锁”污染中蕴含的“信息残留”和“意志频谱”。
良久,为首的审查者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冰冷,但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考量”:“外来引导者之信息……具有一定参考价值。‘污染-守护’混合体……确属罕见案例,数据库中未有完全匹配记录。”
“基于风险与潜在价值之双重评估……决议如下:”
“个体‘幽’,第二试评级暂定为:待定(高风险观察级)。”
“允许其继续参与第三试。但在‘信念之合’过程中,将对其‘污染共生’状态进行最高级别监控。若出现任何失控、污染扩散迹象,或最终‘文明共鸣’无法有效压制、疏导其污染部分……将在第三试结束后,立即执行‘终极净化’。”
“此决议,已记录并同步至‘星枢’及所有守门人。”
危机暂时解除,但“幽”的头上,依然悬着一把随时可能落下的利剑。墨灵紧紧抱着昏迷的少女,感受到她身体轻微的颤抖,心中五味杂陈。
萨拉丁等人也松了口气,但心情更加沉重。这第二试,不仅检测了印记,更暴露了团队内部最深的隐患。而第三试“信念之合”,无疑将对整个团队的凝聚力、以及“幽”这个不稳定因素的控制力,提出终极考验。
“第三试,‘信念之合’。”审查者指向石殿后方,那里有一扇更加厚重、表面流淌着水波般银色纹路的巨门。“进入‘共鸣圣坛’。于‘归墟之灵’的注视下,展现汝等所代表之文明的‘信念光辉’。强度达标,门扉自启。失败……则一切终结。”
沉重的巨门,在低沉的轰鸣声中,缓缓向内打开。门后,是一片更加广阔、弥漫着淡淡银辉的空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刻满古老符文的圆形平台——共鸣圣坛。
而在圣坛的正上方,虚空之中,一团无法形容其形态与色彩的、仿佛由无数信息流与规则丝线构成的庞然“存在”,正静静地悬浮着,散发着一种古老、浩瀚、却又无比淡漠的意志。
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