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独苗:我在诸天当老六》第052章:归途荆棘与沉默行军
第一节:播火者之令
泰山的黎明,在灵能护盾过滤下显得苍白无力。指挥中心空气凝重如铅,只有设备低鸣与数据流划过的微光。林宵躺在维生舱内,意识在破碎的边缘沉浮。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识海深处规则的裂纹,那是强行承载“心火”共鸣与银星湮灭反噬的代价。《漏洞吞噬者》功法如同过度磨损的齿轮,在修复与崩坏的临界点艰难运转。
但他必须清醒。哪怕只是片刻。
“小雨……”沙哑的声音通过神经接驳传出,“‘薪火归途’指令……发出去多久了?”
“标准时六小时四十三分。”小雨的全息影像守在维生舱旁,她的眼底流动着淡金色的数据光晕,那是处理银星遗留的庞大信息流带来的负荷外显,“通过所有隐秘信道,以‘火种印记’共鸣频率为引,进行了七重加密广播。覆盖范围……理论上是全球。但考虑到各地干扰强度不同,以及火种个体状态差异,实际接收率和响应率无法预估。”
屏幕上,一张简化但覆盖全球的灵能态势图正在生成。以神农架为中心,数条粗浅不一的“能量流动趋势线”正在缓慢勾勒,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指向那片被标记为“信息空白”的区域。这些趋势线代表着对“归途”指令产生响应、并开始有意识或无意识向神农架方向移动的“高能个体或群体”。
目前,清晰的线条只有三条:
1. 西北线:代表萨拉丁和雷烈,他们正在中亚某处隐蔽点休整补给,距离神农架直线距离约四千公里,路途需穿越多个议会监控重区和复杂地形。
2. 东线:代表墨灵和状态不稳的“幽”,位于东京地下网络深处,直线距离约两千五百公里,但需穿越人口密集、议会“认知扭曲场”已高度覆盖的东亚都市圈。
3. 泰岳线:代表泰山指挥部及林宵本人,这是起点,也是汇聚点之一。
另外,还有几条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甚至反向的“趋势扰动”:
· 西伯利亚方向:一点微光在广袤冻原上明灭不定,如同寒夜中即将熄灭的残烛(寒寂)。
· 撒哈拉深处:几乎与环境灵脉融为一体,难以追踪的微弱脉动(默)。
· 南太平洋:一片模糊的扰动,无法确定是否为目标信号,亦或是深海异变的余波。
· 南极:死寂,唯有残留的规则灼伤斑块缓慢扩散。
“两条半……”林宵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加上昆仑的种子和我们这里勉强算两个……还差得远。”
“而且,”小雨调出实时监控数据,神色严峻,“议会反应很快。在指令广播发出后两小时内,近地轨道及全球超过十七个已知的议会隐蔽前哨,灵能读数出现异常活跃。大量‘清道夫’部队及其载具的调动信号被我们的边缘监测网捕捉到。更关键的是,针对神农架及周边一千公里范围的‘认知扭曲场’强度,在过去的四小时内,提升了320%,并出现了明显的‘信息过滤’与‘精神诱导’特征。他们正在编织一张针对性的‘思维囚笼’。”
“意料之中。”林宵闭上眼睛,剧痛让他额角渗出冷汗,“议会不会允许火种顺利汇聚。他们要做的,是在我们抵达庇护所之前,在路上,用尽一切手段,将我们肢解、消灭、或逼疯。归途……每一步都将是血路。”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积蓄力量。“银星的数据……解析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吗?”
小雨眼中数据流加速:“正在破译。数据结构极其古老复杂,且因银星最后的湮灭和传输损耗,残缺严重。目前初步解析出的几个关键模块包括:‘近地轨道灵能防御阵列基础框架图(损毁率71%)’、‘规则稳定场基础理论与干扰算法(部分)’、‘禹文明通用信息编码底层逻辑(残缺)’、以及……关于‘造物主系统’与‘园丁议会’最初关系的……几段矛盾的历史日志碎片。”
最后一项让林宵猛地睁开眼。
“矛盾的历史?”
“是的。”小雨调出几行破碎的、意义晦涩的文字/符号记录,旁边是她初步的译文推测:
“……‘园丁’最初并非管理者,而是‘系统’的维护者与学徒……”
“……分歧始于对‘文明多样性’的定义与干预尺度……”
“……部分‘园丁’认为应加速筛选,引导‘最优形态’;另一部分坚持‘观察不干预’……”
“……‘背叛者’引入了‘外源污染’……加速了系统的……腐化……”
“……‘大过滤器’事件……是否与‘背叛者’有关……数据缺失……”
外源污染?背叛者?加速系统腐化?
这些只言片语,像黑暗中的磷火,勾勒出一个远比当前认知更复杂、更黑暗的过去。议会,或许并非简单的“掠夺者”,而是某种……文明悲剧的扭曲产物?
“继续解析,优先级最高。”林宵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这些信息,可能关系到议会的本质弱点,甚至……我们能否真正重启‘摇篮之盾’的关键。”
“明白。另外,”小雨顿了顿,“基于银星数据中关于‘规则稳定场’的碎片信息,结合我们在昆仑‘心墙’实战中的经验数据,柳先生和辛夷博士(远程)团队正在尝试逆向推导一种……便携式‘信念稳定器’原型。原理是模拟个体‘坚定信念’时产生的特殊信息场,形成微弱的、局部的规则稳定区域,理论上可以一定程度上抵御‘认知扭曲场’的直接影响,并为‘信念网络’的延伸提供小型基站。但……目前只是理论模型,缺乏测试,且对佩戴者自身的信念纯粹度和精神力强度要求极高。”
“有希望就好。”林宵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哪怕只是心理安慰,也能让归途上的人,多一分坚持的理由。优先配发给雷烈、墨灵,以及其他确认出发的火种护卫队。泰山这边……加紧赶制。”
就在这时,张震所在的地脉监测中心传来一阵刺耳的警报,紧接着是研究员惊恐的呼喊:“张老的生命体征急剧下降!地脉共鸣反噬加剧!他……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林宵和小雨的心同时一沉。
张震,这位能够聆听星球脉动的地脉之子,已经为预警付出了太多。他此刻的异变,只意味着一件事——地底之下,有比议会饱和清除更可怕的变故,正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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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地心低语·古老的“回响”
地脉监测中心,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嵌入山腹的灵纹共鸣腔。张震悬浮在腔体中央的灵液池中,池水已经不再是清澈的碧绿色,而是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混杂着暗红与浑浊土黄的色泽。他的身体干枯得如同脱水的树根,皮肤紧贴着骨骼,只有胸膛随着艰难的呼吸微微起伏。
无数细微的灵纹导管连接着他的穴位与神经末梢,另一端则深入山体,与泰山乃至更远方地脉的微弱“触须”相连。他就像一根人形的“地脉探针”,以自身灵魂为代价,持续接收着来自星球深处的、混沌而庞大的信息流。
此刻,那些灵纹导管正剧烈地颤抖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池水沸腾般翻滚,蒸腾起带着刺鼻硫磺与腐朽气息的烟雾。张震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在疯狂转动,嘴唇无声地开合,仿佛在嘶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监测仪器上,他的脑波图谱已经变成了一团无法解读的、狂乱尖叫般的线条。灵魂波动读数忽高忽低,正向着彻底崩溃的悬崖滑落。
“强行断开连接!注入最高浓度的‘养魂安神’灵液!”负责的灵医目眦欲裂地喊道。
“不行!”另一名研究员指着与地脉连接的符文阵列,那些古老的符文正一个接一个地黯淡、碎裂,“反噬来自地脉本身!强行断开,地脉的‘愤怒’或‘恐惧’会直接冲垮他的意识!他在……他在承受某种远超他负荷的‘地心信息洪流’!”
洪流中有什么?
如果此刻有人能分享张震那破碎的意识,他会“听”到、或者说“感知”到这样的景象:
最初,是那七个主巢穴蜂巢意识发出的、带着“适应性”污染波动的“合唱”。但此刻,这合唱的音调变了,不再是单纯的抵抗议会抹除威胁,而是变得……更加古老、更加贪婪、更加充满了某种“回归”或“唤醒”的饥渴!
它们的“扎根”行为,如同亿万根紫黑色的、充满怨念的根须,疯狂地向地核深处钻探。而在钻探的过程中,它们触碰到了……一层“壳”。
不是岩石的壳,不是岩浆的壳,而是一层由无数早已熄灭的星辰尘埃、凝固的时空褶皱、以及某种沉睡了难以想象岁月的、庞大到令人绝望的意志碎片共同构成的……“古老封印”或“坟墓”。
蜂巢意识的根须,似乎意外地撬动了这层“壳”的一道细微裂缝。
于是,一丝无法形容的“气息”,从裂缝中泄漏出来。
那不是蚀梦的腐臭与怨毒,那是一种更加本源、更加空寂、更加……“饥饿”的气息。仿佛一个在绝对虚无与寒冷中沉睡了亿万年、被剥夺了一切的存在,突然嗅到了一丝“存在”与“温暖”的味道。
地脉,作为星球的生命能量循环网络,最先感受到了这种“饥饿”的触碰。
于是,恐慌。
如同最细微的神经末梢感知到了天敌的鼻息,整个星球的地脉网络,在张震的感知中,都开始发出一种本能的、源自生命根基的战栗与哀鸣。那些流淌了亿万年的灵能之河,出现了逆流、紊乱、甚至……自我冻结的迹象!
七个主巢穴似乎也被这泄漏的“气息”所刺激,它们的“合唱”变得更加狂热、更加同步。它们不再仅仅是“适应”和“蜕变”,它们似乎在主动“献祭”自身的一部分污染能量,如同滴入干涸河床的水滴,试图“滋养”或“唤醒”那裂缝后的存在!
“它们……在召唤……更古老的……恐怖……”张震的意识碎片,通过唇语设备,断断续续地拼凑出令人骨髓冻结的语句,“不是蚀梦……比蚀梦……更早……更空……要吞掉……一切……光……热……存在……”
“地脉……在害怕……在……收缩……”
“它要……醒了……”
“快……走……”
最后三个字,耗尽了张震最后一丝力气。他身体猛地一挺,随即如同断线的木偶般瘫软下去,所有生命体征瞬间跌落谷底,灵魂波动微弱到几乎无法探测。灵液池迅速变得冰冷、浑浊、死寂。
地脉监测中心,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仪器刺耳的警报声,在空旷的腔体内回荡,诉说着一个刚刚被告知、却已无力阻止的、来自星球内部的末日预告。
消息传到泰山指挥部。
林宵沉默了很久。维生舱内,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又松开。
内忧外患。上有议会天罗地网,下有蚀梦召唤古神。而他们这群挣扎求存的薪火,夹在中间,如同风暴中的萤火。
“还有……多久?”他问小雨,声音干涩。
小雨调取了张震最后传回的、关于地脉异常收缩速度和那“气息”泄漏强度的粗略估算模型。“模型极度不完整,误差巨大。但最乐观的估计……如果蜂巢意识维持当前‘献祭’与‘撬动’速度,地底那个‘存在’被完全‘唤醒’或‘挣脱’的时间……可能比蚀梦主巢穴完成蜕变的四十天……更早。甚至……可能与议会发动下一次全面拦截的时间点……重叠。”
三重灭绝危机,正在向着同一个时间节点,飞速收束!
“通知所有人……”林宵闭上眼,似乎在消化这绝望的倒计时,“张震用命换来的警告……必须让每一个踏上归途的人知道。我们要面对的,不只是来自天空的猎杀,还有来自脚下的吞噬。”
“然后,加速‘信念稳定器’的制造和分发。”
“启动‘断后计划’:泰山指挥部,除了核心技术人员和必要护卫,其余所有战斗力量、资源储备,分成三批,向神农架方向建立隐蔽的前进基地和补给线。同时,在沿途预设‘灵能地雷’、‘信息扰流陷阱’,迟滞议会的追击。”
“我……”林宵深吸一口气,维生舱的液体因为他突然绷紧的肌肉而泛起涟漪,“需要尽快……恢复行动能力。”
“哥哥,你的识海……”小雨担忧。
“《漏洞吞噬者》……不只是吞噬规则异常……”林宵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的疯狂,“也能……强行‘消化’一部分自身的‘损伤概念’。银星的数据里……关于规则稳定的部分……或许能帮我……找到一条……铤而走险的修复路径。没有时间……按部就班了。”
他要赌上自身存在的稳定性,强行在破碎的识海中,重构出暂时的、足以支撑战斗的“秩序”。
为了在接下来的炼狱归途中,多挥出一刀,多守护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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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沙海潜行与都市迷障
中亚,古尔班通古特沙漠边缘,废弃军事掩体。
雷烈脱下破损严重的外骨骼,赤裸的上身布满新旧伤痕和能量灼烧的焦黑,但他眼神依旧锐利如鹰。萨拉丁盘坐在一旁,用一块干净的软布,仔细擦拭着那柄星光黯淡了许多的弯刀。两人刚刚摆脱了一支议会“清道夫”快速反应小队的追踪,代价是损失了两名护卫队员和大部分重型装备。
“信念稳定器”原型,一个巴掌大小、形如不规则水晶的吊坠,正挂在雷烈的脖子上,散发着微弱的、温润的乳白色光晕。这光晕似乎能驱散周围空气中弥漫的、那种令人烦躁不安的“认知迷雾”余韵,让他的思维保持着一贯的冷静。
“这东西……有点用。”雷烈掂了掂吊坠,“脑子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杂音少多了。但距离远了,或者遇到强度高的扭曲场,估计还是扛不住。”
萨拉丁将弯刀归鞘,抬头望向东南方,那是神农架的方向,眼中星辉流转。“星辰的指引愈发模糊,仿佛被厚重的乌云遮蔽。归途之上,恶意如林。但我们没有退路。”他看向雷烈,“你的伤……”
“死不了。”雷烈咧嘴,露出沾染血丝的牙齿,“就是下次遇到那些铁罐头,得换个打法。硬拼太吃亏。”
他们的路线计划是穿越这片广袤的沙漠和戈壁,利用复杂地形和灵能贫瘠区(相对议会监控薄弱)隐蔽行进,然后切入秦岭山脉,从西北方向接近神农架。这是最艰难、最漫长,但也可能是最出其不意的路线。
“补给只够七天。必须在五天内,抵达第一个预设的隐蔽补给点。”雷烈摊开一张特制的、显示灵能流动和地形特征的电子地图,“接下来这段路,要横穿‘死亡之海’的核心区。那里的灵能环境极其诡异,传说有‘移动的沙暴’和‘吞噬声音的流沙’。议会的前哨应该不多,但……得提防沙海本身,还有可能被吸引过来的……本土‘怪物’。”
所谓本土怪物,是指在灵能复苏下,一些极端环境中自行变异或觉醒的、非蚀梦性质的凶猛生物或灵体。
“沙海亦有沙海的韵律。”萨拉丁站起身,将长袍裹紧,“我家族的传承中,有关于沙漠星象与地脉的记载。或许能避开一些致命的陷阱。走吧,趁着夜色。”
两人如同融入夜色的沙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掩体,消失在无尽的沙丘轮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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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地下排水系统深层。
这里的空气潮湿、污浊,混杂着铁锈、化学药剂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霉味。灵能环境更是糟糕透顶——并非贫瘠,而是充斥着各种混乱、负面的人类情绪残渣、工业污染异变的微弱灵体、以及……无孔不入的、如同粘稠雾霭般的“认知扭曲场”。
墨灵背着昏迷不醒、但生命体征勉强稳定的“幽”,在迷宫般的管道和废弃空间中疾行。她身上涂抹着特制的灵能遮蔽涂料,动作轻灵如猫,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脖子上的“信念稳定器”吊坠光芒比雷烈那个还要微弱,在这高度污染和扭曲的环境中,如同风中残烛,只能护住她意识核心的一点清明。
“幽”的状态很奇怪。她并未醒来,但偶尔会发出无意识的呓语,身体微微抽搐。墨灵发现,当周围环境中“认知扭曲场”的强度达到某个阈值时,“幽”的眉心那道浅银色纹路就会微微发光,似乎在被动地“过滤”或“吸收”一部分扭曲信息,这反而让她自身的压力得到一丝缓解,但也让她的灵能波动变得更加不稳定,如同一个随时可能泄露的灵能反应堆。
“她既是受害者,也可能……是某种‘转换器’或‘净化媒介’?”墨灵心中猜测,但无暇深究。她的首要任务是把“幽”活着带到神农架。
她们选择的路线最为凶险——直接从东京都市圈地下网络穿行,利用其复杂性和相对屏蔽高空侦察的优势,然后设法进入日本列岛的山地,再渡海前往大陆。这条路上,最大的威胁不是议会的地面部队,而是那无处不在、强度惊人的“认知扭曲场”,以及可能被扭曲场吸引或催生出的、各种难以名状的都市怪谈灵体和精神污染现象。
墨灵刚刚绕过一处积满了诡异发光粘液的管道岔口,突然,前方通道深处,传来了清晰的、有节奏的……脚步声。
不是老鼠,不是流水。是人的脚步声,沉重、整齐,仿佛不止一人。
墨灵立刻屏住呼吸,将身体紧贴在冰冷潮湿的墙壁阴影中,同时激活了身上最后几枚“隐匿灵符”。
脚步声越来越近。借着远处应急灯惨绿的光芒,墨灵看到了走来的“人”。
那是四个穿着老旧日本高中生制服的身影,但他们的脸是一片空白,没有五官。他们排成一列,迈着完全一致的步伐,僵硬地向前走着,口中用毫无起伏的声调,齐声重复着一句话:
“留下来吧……这里很安全……”
“外面的世界……已经毁灭了……”
“留下来吧……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每重复一次,他们空白的面孔上,就似乎浮现出周围某个路人惊恐、绝望或麻木的面容虚影,一闪即逝。
都市怪谈灵体——“无面徘徊者”。由高度集中的群体性恐惧与认知扭曲场结合催生出的精神污染造物。它们没有物理攻击力,但其重复的话语和形象,会直接侵蚀闯入者的心智,诱发其内心的恐惧与绝望,最终让受害者精神崩溃,成为它们的一部分,或者……被扭曲场彻底吞噬。
墨灵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脖子上的吊坠光芒急促闪烁,警示着强大的精神污染。她可以尝试强行击杀这些灵体,但动静可能引来更麻烦的东西。而且,“幽”似乎对这些灵体有了反应,眉头紧蹙,身体颤抖加剧。
不能硬拼。墨灵眼神一凛,从腰间摸出几枚特制的“信息干扰珠”。这是出发前,柳先生根据昆仑“心墙”原理临时赶制的小玩意,能在极小范围内释放一段混乱但积极的“杂音”,干扰精神污染体的“信息锚定”。
她看准时机,在“无面徘徊者”队伍即将经过她藏身拐角的瞬间,将几枚干扰珠弹射到它们前方和身后的地面。
“啪!”轻微的爆裂声。几团柔和但毫无意义的光影和混乱的音符瞬间炸开,充斥了狭窄的通道。
四个“无面徘徊者”同时停下了脚步,空白的面孔“转向”干扰源方向,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困惑和混乱,齐声的呓语也出现了不协调的杂音。
就是现在!墨灵如同一道真正的影子,背着“幽”,从它们身边不到一米处,悄无声息地掠过,冲进了前方更深的黑暗之中。
直到跑出很远,身后那整齐而诡异的脚步声和呓语声才渐渐消失。
墨灵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微微喘息。这只是开始。穿越这座被“认知迷雾”彻底浸泡的巨型都市,每一步都如同在疯狂边缘行走。
她看了一眼背上依然昏迷的“幽”,少女眼角似乎渗出了一滴晶莹的、带着淡紫色微光的泪珠。
“坚持住。”墨灵低声说,不知是对“幽”,还是对自己,“我们……一定要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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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冻原的呼吸与逆向的信号
西伯利亚,泰加林与永久冻土带交界处。
这里的气温常年低于零下三十度,狂风吹过林海,发出鬼哭般的呼啸。灵能环境偏向于“寒寂”与“惰性”,寻常生物难以存活,却也孕育了一些独特的、适应极寒的灵能生命形态。
一处被厚重冰层覆盖的古老松树树洞内,一点微弱的、几乎与冰蓝环境融为一体的灵光,正在极其缓慢地脉动。
这是“寒寂”。它的形态比银星更加模糊,更像是一团不断凝结冰晶又崩散、中心有一点凝固蓝光的雾气。在议会归零者的攻击下,它没有选择硬抗或逃离,而是将自身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与这片广袤冻土的“寒寂”灵能场融为一体,进入了深度“冬眠”。
然而,“薪火归途”的共鸣指令,以及远方同伴(银星陨落、昆仑苦战)传递来的悲怆与决绝,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在这片死寂的意识深处,漾开了细微的涟漪。
冬眠的“寒寂”,其对外界的信息接收并未完全关闭,只是变得极其迟钝。此刻,这些来自同类的呼唤与危机感,正在一点一点,艰难地渗透进它那被冰封了不知多久的意识核心。
冰蓝光雾的脉动,似乎……加快了一线。
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苏醒”迹象。
然而,就在这缕复苏的意念试图与远方呼唤建立更清晰链接的瞬间——
冻土层深处,某种被“寒寂”自身长久以来无意中镇压或束缚的东西,似乎也因为这缕“苏醒”的波动,而被惊动了。
那不是蚀梦。那是一种更加原始、更加狂暴、充满了对“温暖”与“生命”纯粹毁灭欲望的……极寒怨念集合体。它可能是在某个远古冰川期灭绝的巨型生物的集体意识残渣,也可能是这片土地在无数年严酷淘汰中积累的“死亡”概念的凝结。
此刻,这怨念集合体感受到了“寒寂”那微弱但纯粹的“生命-灵能”波动,如同黑暗中的鲨鱼嗅到了血腥味。
冰层之下,传来了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冰裂声,以及某种沉重之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