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散修情报
（霜降后28日）
迷雾森林边缘的小溪流，水质清得能数清水底的鹅卵石，按现代水质标准算，pH值大概在7.2左右，属于弱碱性优质水源，就是水温低得离谱——用灵气感应测算，也就3℃，比冷藏室还冻手。我蹲在溪边，正用兽骨量杯舀水，准备按1:5的比例稀释凝灵草汁液，突然听见灌木丛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像被踩断腿的兔子。
“这年头，森林边缘连濒死散修都卷起来了？”我自嘲地挑眉，握紧腰间的淬毒弯刀——这是从李三身上缴获的战利品，刀身淬有赤眼狐神经毒素，经测算浓度达0.3毫克/平方厘米，触肤即麻痹神经，炼气期修士中招后3秒内行动力丧失，“要是咽气了，你这破储物袋和拐杖我可就收走了——拐杖材质看着像铁线木，硬度5.2，正好用丹火800℃淬炼去杂质，打磨成骨符的传导基材，也算物尽其用。”
老头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眼珠里满是警惕，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手还下意识往怀里摸，可惜怀里空空如也，只剩一层薄衣。他打量我的眼神像在评估危险，那股子挣扎求生的劲儿，倒让我想起了实验室里顽强的小白鼠。
“别紧张，我不是劫道的，”我从储物袋里摸出一瓶疗伤药，这是之前用凝灵草、妖兽胆汁和止血花按3:2:1比例调配的，经过实战测试，炼气期修士外伤治愈率91.7%，就是味道有点冲，“我这药是‘科学配比款’，无添加、纯绿色，比修仙界那些天价丹药性价比高多了，先给你止个血？”
他犹豫了三秒，大概是求生欲战胜了戒备，艰难地伸出手。我拧开瓶盖，一股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他却像没闻到似的，仰头灌了大半，动作快得生怕我反悔。丹药入喉，他胸口的血渍渐渐不再扩散，呼吸也平稳了些，只是咳得撕心裂肺，眼泪都呛出来了。
“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我递过去一块妖兽肉干，这是赤眼狐的后腿肉，高蛋白、高灵气，转化率16.8%，“补充点能量，不然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我还怎么跟你做交易？”
“交易？”他嚼着肉干，含糊不清地问，眼神里多了丝疑惑，语气却比刚才恭敬了些——大概是救命之恩让他没了初始的戒备。
“不然你以为我是慈善家？”我自嘲地笑了笑，“修仙界弱肉强食，我没趁你病要你命，已经够仁慈了。我给你药和吃的，你给我情报——森林深处的灵气分布、妖兽等级、危险区域，越详细越好。”我顿了顿，从储物袋里摸出半块赤眼狐内丹，淡红色的内丹泛着微光，灵气波动清晰可辨，“这是半块炼气后期妖兽内丹，灵气含量约1.4块下品灵石当量，够你换身新衣服，再买些修炼资源，怎么样？等价交换，童叟无欺。”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直勾勾盯着内丹，喉结滚动了一下，连忙点头：“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也谢姑娘慷慨！我叫李自成，姑娘要是不嫌弃，叫我老李就行！”
老李喝了口水，缓过劲来便开始滔滔不绝：“这迷雾森林可分三层！外围灵气稀薄，也就0.2标准单位，中圈能到0.5，深处直接飙到1.1，是外围的五倍还多！”他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粗略的圈，“但深处凶险啊！我和同乡就是想进去碰运气，结果遇上了金丹期的裂地熊，那家伙一巴掌就能拍碎岩石，我同乡……”他哽咽了一下，脸上露出悲痛，“筑基期以下的修士进去，存活率不足5%，纯属送菜！”
我拿出兽皮卷，用木炭头快速记录：“金丹期裂地熊，风险指数5.7，深度预警。中圈安全范围？妖兽等级？”
“中圈安全多了！”他平复了情绪，继续说道，“中圈妖兽大多是炼气中后期，最高也就筑基初期，像疾风兔、枯叶蝶这些，没什么攻击性，灵草也多，凝灵草、紫心兰到处都是，特别适合姑娘这种炼气期修士历练！”他指了指我身上的劲装，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许，“看姑娘年纪轻轻，修为却扎实，待在中圈刚好，既安全又能攒资源。”
“眼光不错，”我挑眉，补充记录，“中圈灵气浓度0.5，妖兽等级炼气中后期-筑基初期，灵草资源丰富，安全活动半径约15里。”我抬头看向他，“那落霞城那边呢？苏家近期有什么动静？”
提到苏家，老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压低声音道：“苏家最近在全城搜捕，说是抓一个叛逃的双生女，悬赏还不低，好多散修都去凑热闹了。不过我没听说抓到的消息，只知道苏家派了不少人进山，好像还请了外援，具体是谁不清楚。”
我心里咯噔一下，苏家果然没放弃。我表面不动声色，继续追问：“有没有听说苏家要改变献祭计划？或者双生女的其他消息？”
老李摇摇头：“没听说，苏家对外只说那双生女忤逆不孝，叛逃家族，没提献祭的事。不过修仙界谁家没点秘辛，双生子嘛，历来就没好下场，要么被献祭，要么被废弃，姑娘你也别多问，免得惹祸上身。”
我点点头，正准备把内丹扔给他，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老李的眼神虽然盯着内丹，指尖却在悄悄摩挲地面，而且他说话时，气息明显有些不稳，不像是单纯的重伤未愈，更像是在刻意压抑什么。
“等等，”我收回手，眼神冷了下来，“你刚才说，你和同乡是误入森林深处？”
老李一愣，下意识点头：“是啊，我们就是想捡个漏……”
“撒谎。”我打断他，指了指他的裤脚，“你裤脚沾的是中圈特有的腐叶土，土壤湿度30%，而森林深处的土壤是黑褐土，湿度高达60%，沾在衣服上的痕迹完全不同。还有你伤口的愈合速度，我那药的起效时间是一刻钟，你现在的状态，明显比理论值好太多，说明你根本没受那么重的伤，只是伪装的。”
老李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的慌乱藏不住了：“我……我没有……”
“别装了，”我站起身，握紧淬毒弯刀，至尊骨微微发热，淡金色的骨纹在皮肤下若隐若现，“你根本不是什么普通散修，而是苏家派来试探我的吧？故意装作重伤，想套我的话，或者趁机偷袭？”我自嘲地笑了笑，“可惜啊，你遇上的是我这个‘数据派’，任何破绽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你呼吸频率18次/分钟，比正常重伤修士快了5次，瞳孔收缩幅度也不对，明显是在紧张。”
话音刚落，老李突然暴起，原本萎靡的姿态瞬间消失，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淬毒的短匕，直刺我的胸口！他面露狰狞，嘶吼道：“哼，苏家的赏格够我买筑基丹了！这修仙路，谁不是踩着别人往上爬？怪只怪你命不好！”
“果然如此，”我早有防备，按预设的闪避轨迹侧身躲开，同时催动骨纹，灵气汇聚于弯刀之上，反手劈向他的手腕——淬毒弯刀的神经毒素瞬间渗入他的皮肤，“修仙界的信任，果然比下品灵石还廉价。不过你也太不专业了，伪装重伤都不会，数据漏洞百出——亏我还救了你一命，真是农夫与蛇的修仙版。”
老李只觉手腕一麻，短匕“哐当”落地，行动力瞬间丧失，他惊恐地看着我：“你……你这刀上有毒？”
“神经毒素，不致命但够疼，”我冷笑一声，用灵气催动之前布置在周围的简易陷阱——这是我刚才蹲在溪边时，随手用藤蔓和石头做的，利用杠杆原理，触发机关就能落下石块，“你以为我真的毫无防备？在我这里，任何交易都要留后手，这是科学修仙的基本准则。”
随着“轰隆”一声响，几块巨石从旁边的山坡滚落，挡住了老李的退路。他脸色煞白，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我趁机上前，弯刀抵住他的喉咙，骨纹的灵光映得他瞳孔骤缩。
“说，苏家派了你多少人？除了你，还有谁在附近？”我语气冰冷，没有丝毫犹豫。
老李浑身发抖，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我……我只是个小角色，苏家派了十几个散修，分成三组搜寻，我只是想单独抓住你领赏，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我盯着他的眼睛，用心理学的微表情分析，他的瞳孔放大、嘴角抽搐，确实是恐惧的表现，应该没撒谎。“既然如此，那你就留着这条命吧，”我收回弯刀，捡起他的铁线木拐杖，“滚回去告诉苏家，想抓我，就派点专业的来，这种水平的试探，只会浪费我的时间——还有，下次伪装重伤，记得先把裤脚的土换对。”
老李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连那半块内丹都忘了拿。我捡起内丹和他的短匕，看着他狼狈的背影，自嘲地摇摇头：“为了筑基丹就卖救命恩人，修仙界的人心，果然比妖兽的獠牙还凉。”
我低头看了看兽皮卷上的记录，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块打磨平整的兽骨占卜片——这是我用赤眼狐肩胛骨做的简易验证工具，误差率±5%。我将占卜片放在掌心，催动一丝灵气，骨片上浮现出微弱的灵光，与老李所述的森林分层数据形成共振，验证结果显示信息可信度达89%。“还好没全骗我，中圈确实是目前最适合我的修炼区域。”
不过苏家派了这么多散修搜寻，说明他们已经锁定了大致范围，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平了。我掂量着手里的铁线木拐杖，盘算着后续处理：“丹火800℃淬炼去杂质，再按螺旋阵纹雕刻凹槽，刚好能和凝灵草汁液搭配，做成传导型骨符。”
“也好，”我握紧弯刀，眼神坚定，“正好用这些不长眼的散修，测试一下我的骨符和战术模型。毕竟科学修仙的道路上，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多来几次实战，数据才能更精准。”
溪边的风渐渐大了，带着森林深处的寒气。我收起兽皮卷和占卜骨片，转身向中圈走去——既然麻烦找上门，那我就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强到让所有敌人都知道，得罪一个“数据派卷王”，后果有多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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