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
这是王康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觉。
不,不仅仅是黑暗——是连“视觉”这个概念都被剥夺的虚无。他试图睁开眼,却连“眼皮”的触感都找不到;想抬手触摸,却发现四肢仿佛被融化后重新捏碎,只剩下一种黏稠、温热的包裹感,像沉在深海的水草,随波摇曳,却无法自主。
“这是……什么情况?我……我这是在哪?”
他在自己的意识里呐喊,声音却像投入深井的石子,连回音都显得滞涩。
“我……怎么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王康只记得自己与晓峰一起上学……然后看到了掉落的广告牌……再然后……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肉体被撕碎的剧痛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重组”——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颗粒在混沌中碰撞、融合,最终凝成一个陌生的轮廓。
他“摸”不到自己的脸,却能感觉到某种坚硬的、带着弧度的外壳贴着“皮肤”,那是蛋壳的内壁。
“这是蛋壁!我艹……上辈子吃了那么多鸡肉,这辈子换我当鸡了是吧!”
他想起生物课上学过的胚胎发育,想起母鸡窝里圆滚滚的鸡蛋……不,那都是脆弱的生命,而他现在的感觉,更像是被困在一个密闭的、温热的牢笼里,连呼吸都成了奢侈——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还需要呼吸。
“晓峰!”
他试着喊出朋友的名字,声音却发不出。
意识在黑暗中碰撞,像溺水的人徒劳地抓着空气。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
这个念头让他脊背发凉。
他和晓峰是同时被卷入那道光的,如果他变成了这样……晓峰呢?
是消失了吗?还是……变成了别的东西?
而这时另一边晓峰处……
与王康的恐慌不同,晓峰的“醒来”带着一丝荒诞的迟钝。
“嗯?天怎么黑了?”
他下意识想揉眼睛,却发现手抬不起来。
“哦,对,我没手了。”
这个认知让他愣了三秒,然后忽然笑了:“哈哈哈,我成蛋了!王康,你听见了吗?我们成蛋了!”
他的意识在黑暗中跳跃,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亢奋:“你说,我们会不会是双黄蛋?还是……鸳鸯蛋?‘两个少年穿越成蛋,孵化后发现彼此是彼此的早餐’……这剧情够狗血!”
他试图“转动”身体,却只感觉到一种黏稠的阻力,像被裹在温热的蜂蜜里。
“喂,这蛋壳硬不硬?我能敲开吗?”
他“用头”撞了撞蛋壳,没感觉到疼,却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蛋壳纹丝不动,反而震得他意识发懵。
“好吧,硬的。”
他悻悻地放弃,忽然又想起什么:“王康?王康!你在吗?你变成蛋黄还是蛋白?我猜你是蛋黄,比较核心!”
没有回应。
晓峰的笑容慢慢淡了。
“王康?”
他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慌乱:“你别吓我啊……你不会没进来吧?还是……你变成蛋壳了?”
黑暗中,他第一次感到一种刺骨的孤独。
就在两人各自陷入恐慌时,一种奇异的感觉忽然传来。
王康的“左侧”,似乎有什么在轻轻“拱”着他的意识。
那触感很微弱,像羽毛拂过,又像指尖的轻触,带着一种熟悉的、属于晓峰的跳脱气息。
“晓峰?”
他试探着“回应”,意识像伸出触手,轻轻碰了碰那团微光。
“王康!!!”
晓峰的意识瞬间炸开,像烟花般绚烂:“你在这儿!我就知道你没走!你是不是在我左边?我感觉你离我好近!”
王康愣住了。
他“低头”——虽然没有头——却真的“看”到了一团跳跃的、带着暖意的光,就在自己的左侧。
那光芒的形状,像极了晓峰平时笑起来时弯弯的眼睛。
“我……我能感觉到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的‘气息’……很熟悉。”
“那当然!”晓峰的意识凑得更近了,像小狗一样“蹭”着王康的意识:“我们可是三年的同桌!你身上的‘味道’,我闭着眼都能认出来!”
王康忍不住笑了:“我身上有什么味道?书本味还是食堂味?”
“一种……很稳重的味道。”晓峰的意识忽然安静下来,变得认真,“就像你每次帮我讲题时,让我觉得‘有你在,就没什么好怕的’。”
王康的心头一暖。
他“伸出手”——这次,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凝聚成了一种实体,轻轻碰了碰晓峰的意识。
那触感,像握住了朋友的手。
“喂,王康。”晓峰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小,“你说……我们是不是死了?”
王康沉默了。
他想起父母的脸,想起教室里的课桌,想起还没看完的那本小说……
“可能……是吧。”
他轻声说:“但又好像……不是完全的结束。”
“你看,我们还在一块儿。”晓峰的意识又亮了起来,“而且,我们好像……变成了很厉害的东西?”
“天公地母说,我们是‘貔貅诶’。”王康回忆着前世那本有兽焉漫画里的天禄辟邪,“貔貅是招财进宝的神兽,只进不出,能吞万物。”
“哇,那我们岂不是要发财了?”晓峰又开始贫嘴,“等我们破壳,就去吞金子!吞银子!吞晓峰家隔壁王叔叔家的那台新电视!”
王康被他逗笑了:“你那是偷。”
“不,是‘吞’。”晓峰纠正道,“貔貅专有的特权。”
两人在黑暗中“笑”作一团,之前的恐慌渐渐消散。
他们开始“探索”自己的新形态——
王康发现自己能“感知”到蛋壳外的气流,能感觉到大地的脉动,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体内缓缓流淌。
晓峰则发现自己的意识带着一丝灼热,像有团火在燃烧,让他忍不住想“喷”出来。
“喂,王康,我好像能‘发热’。”晓峰兴奋地说,“你说,我是不是能喷火?像喷火龙那样?”
“别乱试!”王康赶紧阻止,“万一你把蛋壳烧破了,我们还没孵化就凉了。”
“哦……也是。”晓峰悻悻地收敛了那股灼热,“那等破壳了再试。”
他们聊着天,从小时候的糗事,到未来的幻想,从对家人的思念,到对这个新世界的猜测。
黑暗不再可怕,反而成了一种保护——让他们能毫无保留地袒露心声,像回到了小时候挤在一张床上说悄悄话的时光。
作者敖钰 :这本书的故事包括时间线跟原作其实不搭边,所以说读者们不要把原作的时间线带入到本书看,当然时间线是个人自创,至于主角们是从何得知自己是貔貅,这里说一下,是天公地母把他们放到蛋中之后加入的一点记忆传承,也就是通过意识告知的方式,最后再说一下,这本书里面的剧情可能特别特别乱,谨慎观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