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白珊珊“噗通”一声跪倒在楚天佑面前,以头触地,哽咽不能成语:“国主……民女愚昧,受人蒙蔽,犯下滔天大罪……请国主治罪!”
楚天佑俯身将她扶起,温言道:“白姑娘亦是受害者,被奸人利用,何罪之有?令尊令堂之事……本王深表遗憾,还请姑娘节哀。”
李环再一旁叹道:“国主,臣已查证,胡县令是受叶麟暗中操控,为其敛财并提供庇护。此番多亏国主英明,公主殿下机敏,方才揭穿这滔天阴谋!”
楚天佑看向李环和赵羽:“叶麟漏网,必不甘心。胡县令一党罪证确凿,即刻查办!同时,昭告四方,澄清谣言,安抚边将!”
“遵旨!”李环与赵羽躬身领命。
白珊珊望着楚天佑清俊而威严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仇恨的迷雾散去,露出被遮蔽的清明。眼前的国主,绝非“恶龙”,而是能辨忠奸、心怀百姓的明德圣君。自己险些酿成大错……
“国主,”她再次跪下,语气坚定,“民女愿戴罪立功,亦愿……随侍国主与公主殿下左右,以护卫之功,稍赎前愆!”
楚天佑与楚天瑾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犹豫。楚天佑沉吟片刻,温言道:
“白姑娘幡然醒悟,心意可贵。然姑娘家逢巨变,身心俱疲,且叶麟之事牵连甚广,后续追捕查证恐有风险。姑娘不如暂且安顿下来,调养身心,待诸事平复,再作打算不迟。”
白珊珊闻言,非但没有起身,反而将头垂得更低,声音虽哽咽却异常坚定:
“国主仁厚,民女感激不尽。然民女父母之仇,虽系奸人挑拨,民女亦有过失。此等血海深仇与切肤之悔,若不能亲手为父母、为国主、亦为被蒙蔽的自己稍作弥补,民女此生难安!”
“民女自幼随父习武,虽不敢称高手,但寻常护卫尚能胜任。求国主成全,让民女跟随左右,哪怕只是做一马前卒、端茶递水之人,民女也甘之如饴!”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中透着一股不容动摇的决绝:“若国主不允,民女便长跪不起!”
楚天瑾看着白珊珊倔强而凄楚的模样,心中不忍,总不能真让人长跪不起。于是轻轻拉了拉兄长的衣袖,低声道:“王兄,白姑娘也是一片赤诚,且她熟知叶麟部分手段,或能帮上忙。不如……暂且应下?”
楚天佑看着跪在面前不肯起身的白珊珊,又想到她父母双亡的遭遇与此刻的坚持,若不答应,恐怕真会一直跪下去。他无奈地轻叹一声,“罢了,你且起来吧。”
白珊珊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却仍跪着不动:“国主是答应了?”
“本王可以答应你暂时跟随。”楚天佑正色道,“但有三点,你需谨记:其一,你非戴罪之身,不必以‘赎罪’自居,往后行事,当以自身安危为先;其二,既入我等行列,须得听从号令,不得擅自行动;其三,若有朝一日你想离开,或想另寻他途安身立命,随时可提出,本王绝不阻拦。”
白珊珊连忙叩首:“民女白珊珊,谨遵国主之命!谢国主恩典!谢公主殿下!”
这才站起身来,脸上却已有了几分释然与新的神采。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楚天佑环视四周屠龙潭的险峻地形,“我们速回城中,处理胡县令一案!”
众人迅速撤离屠龙潭。路上,白珊珊默默走在楚天佑侧后方半步之处,俨然已进入了护卫的角色。她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手中紧握长剑,将所有的悔恨与悲痛,都化为守护眼前之人的力量。
回到城中,楚天佑立刻以国主身份,下令州府调兵,雷霆出击。胡县令、皮师爷、金妈妈等一干人犯悉数落网,从其府邸、百花楼、赌坊等处搜出的金银珠宝、田产地契堆积如山,更坐实了其贪腐之罪。楚天佑下令将胡县令等人押解入京,交由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并公告全县,安抚百姓,发还部分被强占的财物田产。
同时,通缉叶麟及其“屠龙会”余孽的文书也飞速下达各州府县。楚天佑深知叶麟狡猾,且其父叶洪残余势力可能尚存,此番未能将其擒获,日后必成心腹大患。他命赵羽暗中调度兵马,加强边境与京畿防卫,并着意排查朝中可能与叶家旧部有牵连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