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房中央一片狼藉,那根粗壮的承重柱被炸断了一半,摇摇欲坠。两头裂齿犬倒在不远处(还有一头己经死透了),身上的皮毛焦黑,气息奄奄,显然受到了重创,但还没死透。
沈以安挣扎着爬起来,后背的剧痛让他每动一下都龇牙咧嘴。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林浩,心一紧,刚想过去,却看到那两头濒死的裂齿犬竟再次挣扎着站了起来,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
它们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步一步地朝沈以安走来。
沈以安握紧了拳头,体内的源能几乎消耗殆尽,连站起来都有些吃力。他知道,自己可能真的撑不下去了。
但他没有后退,只是挺直了脊梁,迎向那致命的威胁。
脑海里闪过家族祠堂里那些先辈的牌位,闪过赵烈教官的怒吼,闪过队友们信任的眼神,闪过那个躲在门后、眼神怯怯的小女孩……
“守护……”
他低声念着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就在裂齿犬即将扑到他面前的瞬间,几道耀眼的光束从厂房外射了进来,精准地命中了两头裂齿犬的头颅!
“噗!噗!”
两声闷响,裂齿犬庞大的身躯终于彻底倒下,化作能量粒子消散。
沈以安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到一群身着镇国卫制服的身影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赵烈。
“沈以安!”赵烈快步跑到他身边,看到他浑身是伤、狼狈不堪的样子,眼神一紧,“快!医疗兵!”
后续赶来的医疗兵立刻上前,开始为沈以安和昏迷的林浩处理伤口。
赵烈看着一片狼藉的厂房,又看了看远处安然无恙的居民区,重重地拍了拍沈以安的肩膀,声音有些沙哑:“好小子……守住了。”
沈以安看着赵烈,又看了看那些陆续冲进来清理战场、检查裂隙的队友,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在他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苏晓晓带着哭腔却充满喜悦的声音:“队长!我们……守住了!”
……
三天后,第七训练营的医疗室。
沈以安缓缓睁开眼睛,刺眼的白光让他眯了眯眼。后背的疼痛已经减轻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身肌肉放松后的酸软。
“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沈以安转头,看到赵烈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脸上的疤痕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不那么狰狞了。
“总教官。”沈以安想坐起来,却被赵烈按住。
“躺着吧,你这次伤得不轻,源能透支加上冲击波震荡,得好好养着。”赵烈把保温杯递过来,“刚熬的鸡汤,补充点营养。”
沈以安接过保温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心里也暖暖的。
“林浩他们怎么样了?”他最关心的还是队友。
“林浩没大事,就是失血有点多,现在还在隔壁病房睡着呢,估计明天就能下地了。李默只是受了点擦伤,昨天就跑去给武器做保养了。苏晓晓也没事,就是吓着了,这两天一直守在病房外。”赵烈笑了笑,“还有铁牛,那小子非要等你醒了才肯去休息,被我勒令去睡觉了。”
沈以安松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这次东郊裂隙事件,你们第一小队立了大功。”赵烈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成功拖延时间,保护了居民区的安全,还配合主力部队彻底封锁了裂隙。上面已经下了嘉奖令,你们每个人都有军功。”
沈以安摇摇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赵烈看着他,眼神复杂:“你知道吗?当我接到苏晓晓的通讯,知道你们要硬守的时候,有多担心。我甚至做好了……失去你们几个的准备。”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沈以安,你很优秀,比我预期的还要优秀。但有时候,你太执着了,甚至……太拼命了。”
沈以安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总教官,我是沈家的人。”
这句看似没头没尾的话,赵烈却懂了。
沈家的人,从不是只会享受荣誉的人。他们血脉里流淌的,就是为守护而战的热血,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
赵烈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养伤。江城这边暂时安稳了,但别的地方……还需要你们。”
沈以安点了点头,目光看向窗外。
窗外,阳光正好,几只鸟儿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他知道,这份宁静来之不易,是无数像他们一样的觉醒者,用汗水、鲜血甚至生命换来的。
裂隙还在,异兽未绝,守护之路依旧漫长。
但他不孤单。
身边有林浩、李默、苏晓晓、铁牛这样可以托付后背的队友,身后有镇国卫这个强大的集体,有无数期盼安稳的同胞。
他闭上眼,感受着体内缓缓恢复的源能,心里那份“守护”的信念,如同被雨水浇灌过的种子,更加坚韧地扎根、生长。
等他伤好,还要继续训练,继续变强。
因为他和他的同伴们,还要去守护更多的土地,更多的人。
这,就是他们作为觉醒者的使命,是刻在骨子里的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