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 父影疑云
裴溯坐在父亲老宅的书房里,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积灰的文件柜上。他指尖划过一叠泛黄的商业合同,突然停在一份二十年前的纠纷调解协议上——甲方是父亲裴仲言,乙方赫然是林景文。协议内容显示,两人曾因一笔生物科技项目投资反目,涉及金额高达五千万,最终以裴仲言退让告终。
“竟然有这事。”裴溯眉头紧锁,将协议拍照发给骆为昭。半小时后,骆为昭驱车赶来,接过协议仔细翻看:“这笔投资,恰好是‘画册计划’的启动资金之一。林景文当年突然撤资,导致项目一度停滞,裴叔会不会因此怀恨在心?”
裴溯沉默不语。他一直坚信父亲是“画册计划”的反对者,可这份协议让原本清晰的线索变得模糊。“去问问张妈吧。”他起身,“父亲车祸前的起居都是她照顾,或许她知道些什么。”
张妈是裴家的老管家,得知两人来意,眼神闪烁着犹豫:“先生车祸前一周,确实见过林先生。”她抬手抹了把眼角,“那天晚上林先生来家里,两人在书房谈了很久,声音很大,像是在吵架。林先生走后,先生一个人坐了一夜,还说‘有些麻烦,不得不处理’。”
“处理麻烦?”骆为昭敏锐地抓住关键词,“他有没有说要怎么处理?或者提到其他人?”
张妈摇头:“没有,先生从不跟我们说这些。但我记得,林先生走后第二天,先生就去见了一个陌生男人,戴着口罩和帽子,看着很神秘。”
裴溯的心脏猛地一沉,一段尘封的童年记忆突然浮现——大概十岁那年,他半夜起床上厕所,撞见父亲在客厅和一个戴黑色礼帽的男人谈话。男人左手戴着一枚翡翠戒指,说话时指尖无意识地敲击桌面,父亲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烦躁:“那个林景文太贪心,再纠缠下去会坏了大事,必须想办法处理掉这个麻烦。”
“翡翠戒指……左手……”裴溯瞳孔骤缩,与范思渊的特征完美吻合,“当年和父亲谈话的,很可能就是范思渊。”
骆为昭眼神凝重:“如果裴叔当年真的和范思渊、林景文有牵连,那他的车祸恐怕也不是意外。”他顿了顿,“林景文死前在调查财务造假,而造假的资金很可能流向了‘画册计划’的秘密研究,裴叔会不会是因为想阻止这一切,才被范思渊灭口?”
裴溯摇了摇头,内心充满矛盾:“可童年那段话,‘处理掉麻烦’,听起来更像是要对林景文动手。”他走到书桌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藏着一个铁盒。打开铁盒,除了几张家庭照片,还有一本加密的笔记本。
骆为昭立刻联系技术队破解密码,裴溯则反复翻看那份商业协议。协议末尾的签字处,裴仲言的签名旁有一个微小的标记——三角形内的十字,与“清理者”组织的隐秘图腾高度相似。“这个标记……”裴溯的指尖冰凉,“我在范思渊的实验室里见过。”
技术队很快破解了笔记本密码,里面的内容让两人震惊不已。日志详细记录了裴仲言与林景文、范思渊的合作与反目:起初三人共同推进“画册计划”,但裴仲言逐渐发现项目的残忍本质,想要退出,却被范思渊以家人安全威胁。林景文则因贪婪想要独占研究成果,不断向外界泄露信息,成为范思渊眼中的“麻烦”。
“父亲是被逼迫的。”裴溯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在日志里写,‘林景文的贪婪会毁掉一切,范思渊要对他动手,我必须阻止’。车祸前一天的日志里,他还写着‘找到范思渊的秘密实验室了,明天去劝他停手’。”
骆为昭看着日志,眼神坚定:“真相越来越清楚了。范思渊怕裴叔阻止他杀林景文,又怕实验室的秘密被泄露,所以制造了车祸,伪装成意外。而林景文的死,既是范思渊对‘贪婪者’的‘净化’,也是为了灭口。”
就在这时,陶泽打来电话,声音急促:“骆队,我们在范思渊的境外账户里,发现了一笔十年前的大额转账,收款方是当年裴叔车祸的肇事司机!而且我们查到,那个司机后来离奇失踪,很可能被范思渊杀人灭口了!”
“铁证如山。”骆为昭挂断电话,看向裴溯,“裴叔是无辜的,他一直在试图阻止范思渊的恶行。之前的种种疑点,都是范思渊故意留下的烟雾弹,想让我们误以为裴叔与此案有关,从而掩盖他的罪行。”
裴溯合上笔记本,眼眶微红。多年来对父亲的误解与疑惑,终于在这一刻解开。“我想,父亲当年留下的后门程序,不仅仅是为了销毁‘画册计划’的数据,也是为了给我们留下追查真相的线索。”他抬头看向骆为昭,眼神坚定,“我们必须彻底清理‘画册计划’的所有遗留隐患,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骆为昭点头:“技术队已经在排查所有与‘画册计划’相关的人员和设施,范思渊的余党也在逐一落网。”他拍了拍裴溯的肩膀,“放心,正义不会缺席。”
书房里的阳光渐渐西斜,落在那份纠纷协议上,仿佛为这段尘封的往事镀上了一层真相的光芒。裴仲言的清白得以洗刷,但“画册计划”带来的创伤远未愈合。裴溯知道,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仅要彻底销毁所有危险资料,还要为那些被“清理者”组织伤害的人,讨回一个完整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