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暗线
审讯室的灯光依旧冷硬，周鸿川坐在金属椅上，头发凌乱，眼底布满红血丝，曾经的镇定与嚣张荡然无存。他双手撑着桌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是我杀的……何宗一那个混蛋，他拿着我纵火的证据，逼我给他五千万，说不给就把我的过去捅出去。”
骆为昭坐在对面，指尖敲了敲桌面，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五千万？你之前说他只是借钱周转，现在又说是勒索，前后矛盾。再说，你怎么确定他手里的是真证据？”
周鸿川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疯狂后的疲惫：“他给我看了照片，是当年火灾现场的残留，还有我叔叔的旧物！”他双手抱头，身体微微颤抖，“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不能让他毁了我的一切！那天在郊外的废弃工厂，我跟他摊牌，他说不给钱就等着身败名裂，我一时气急，就……就用领带勒住了他的脖子。”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当时的场景，喉结滚动着：“我看着他没了呼吸，才慌了神。后来想起之前听人说过城西的烂尾楼是毒品交易点，警察一般不敢轻易深入，就连夜把他的尸体埋在了那里，想着能误导你们调查方向。”
裴溯站在审讯室角落，指尖在平板上快速记录，抬眼时目光锐利：“何母差点自杀，也是你设计的？”
提到何母，周鸿川的眼神闪过一丝阴狠，随即又被颓败取代：“是我。我知道何宗一跟他母亲关系好，就匿名给她发消息，说何宗一的死是因为欠了巨额赌债，被债主杀害，还附了几张伪造的赌债欠条。我就是想让她绝望，让她自杀，这样就没人会追问何宗一的死因，也没人会再查我。”
“你倒是算计得周全。”骆为昭的声音里带着冷意，“可你没想到，何母没被你逼死，反而让我们找到了更多线索。”
周鸿川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肩膀微微耸动，像是默认了所有罪行。审讯结束后，警员将周鸿川押回看守所，骆为昭拿着审讯笔录，眉头却没有舒展。“他的供述看似完整，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对裴溯说，“从他发现何宗一知道秘密，到动手杀人，再到转移尸体、设计何母，整个过程太‘顺利’了，像是有人在背后给过他建议。”
裴溯点头，调出周鸿川的通讯记录：“我已经让技术队恢复了他的全部通话记录，发现了一个异常。”他指着屏幕上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这个号码在案发前一周频繁联系周鸿川，案发当天下午三点，也就是周鸿川与何宗一见面之前，他们还通过一次电话，时长十分钟。还有何母收到匿名消息的当天，这个号码也给周鸿川打过电话。”
骆为昭凑近屏幕，眼神凝重：“查不到机主信息？”
“查不到。”裴溯指尖滑动屏幕，“这个号码是境外虚拟号，没有实名登记，通话记录也都是单向拨打，无法追踪具体位置。但可以确定，每次通话都在案件的关键节点，绝不是巧合。”
就在这时，陶泽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头，我们复查何宗一的遗物时，发现他的手机里有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没有赌债欠条，反而有几张周鸿川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拍摄时间是半年前，地点在一家私人会所。”
他将照片打印出来放在桌上，照片里的周鸿川笑得谄媚，身边的男人戴着口罩和墨镜，只能看到一双锐利的眼睛。“何宗一既然有这个，为什么还要用火灾现场的照片勒索周鸿川？”陶泽疑惑道，“而且这个陌生男人，我们比对了数据库，没有匹配的身份信息。”
骆为昭拿起照片，指尖摩挲着陌生男人的眼睛：“或许，何宗一真正想勒索的不是周鸿川，而是这个男人。而周鸿川，可能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他转头看向裴溯，“这个神秘号码，会不会就是这个男人的？他知道周鸿川的秘密，又知道何宗一手里有他的把柄，所以故意挑唆周鸿川杀人，一箭双雕？”
裴溯眼神微凉：“有这个可能。周鸿川性格自负又多疑，很容易被人误导。而且他的供述里，关于何宗一勒索的细节很模糊，说不定是有人故意让他以为自己被勒索，从而激怒他动手。”
“立刻扩大调查范围。”骆为昭下令，“一方面追查这个神秘号码的来源，联系境外警方协助；另一方面，调查照片里的陌生男人，从周鸿川的社交圈、生意伙伴入手，务必找到他的身份。还有，再去提审周鸿川，问他这个号码的主人是谁，以及他和照片里男人的关系。”
“明白。”陶泽立刻转身出去安排。
此时，林星晚的消息发来，询问“法律进校园”活动的后续反馈，还说学生会收到了不少同学的建议，想开展“反诈骗”专项讲座。骆为昭看着消息，指尖顿了顿，回复道：“活动很成功，后续可能需要你帮忙。如果有同学在社交平台或生活中见过照片里的男人，麻烦留意一下。”他将陌生男人的照片发了过去。
林星晚很快回复：“好的骆队，我会让学生会成员在学校里留意，也会联系其他学校的学生会帮忙扩散。这个男人和周鸿川的案子有关吗？”
“目前还不确定，但他可能是关键人物。”骆为昭回复道。
挂了手机，骆为昭看着桌上的照片和通讯记录，只觉得眼前的案件像是一张被层层缠绕的网，周鸿川虽然认罪，但真正的幕后黑手还隐藏在黑暗中。那个神秘号码、照片里的陌生男人，还有他们与周鸿川、何宗一之间的联系，都成了新的谜团。
裴溯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幕后之人很狡猾，他利用周鸿川的弱点杀人，又用虚拟号掩盖行踪，显然是个老手。”
“不管他多狡猾，我们总能找到线索。”骆为昭眼神坚定，“周鸿川不是终点，我们必须把幕后黑手揪出来，才能真正了结这起案子。”
夜色渐深，特调组办公室的灯光再次亮起，新的调查已经展开。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神秘人，究竟是谁？他与周鸿川、何宗一之间有着怎样的恩怨？这起看似已经告破的案件，背后还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一切都等待着骆为昭与裴溯去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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