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道挂着蓝色破布的入口，并非直接就是交换点内部，而是一段向下延伸的、灯光昏暗的混凝土阶梯。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尘埃味和隐约的、更多样的流浪者气息——汗味、陈旧布料味，还有一丝淡淡的杏仁水甜香。交谈声、低语声、物品碰撞声从下方传来，形成一种沉闷的回响

白示意大家放轻脚步，谨慎下行。阶梯尽头是一个宽敞但低矮的地下空间，原本可能是停车场的一部分。此刻，这里被零星的应急灯和自带的发光设备照亮。大约二三十个流浪者分散在各处，有的蹲在地上，面前摆着几样零碎物品；有的三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更多人则是带着警惕的审视目光，扫视着每一个新来者

他们四人的出现引起了一些注意，但很快大部分目光就移开了。在Level-11，这样的小团体很常见

凌客（压低声音，扫视周围）啧，跟菜市场似的

白（目光快速掠过几个看起来相对“正式”的摊位，低声道）别乱说话，跟着我。我们主要目标是信息

他们小心地穿行在人群边缘。摊位上摆着的东西五花八门：几个标签模糊的罐头、磨损严重的工具、一小捆电线、几瓶颜色可疑的液体（绝非杏仁水），甚至还有破旧的前厅书籍。大部分看起来没什么价值

白在一个看起来比较沉默、独自坐在折叠椅上的年长流浪者面前停下。那人脚边放着一个背包，手里把玩着一枚生锈的螺母，脸上有道疤痕

白（蹲下身，语气平静）打扰。想打听点消息

不重要疤痕流浪者：（抬了抬眼皮，声音沙哑）代价？

白（从背包侧袋取出一瓶未开封的杏仁水，放在地上）这个

疤痕流浪者看了一眼杏仁水，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不重要疤痕流浪者：问

白附近有没有已知的、相对稳定通往其他层级的入口或门？最好是……不那么危险的

不重要疤痕流浪者：（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衡量）往北走，第三个街区，有栋外墙刷着褪色红漆的旧公寓。三楼，最里面的房间，门把手上系着灰布条。那门……有时会开，通向‘仓库’

凌客（忍不住插嘴）仓库？Level-1？

不重要疤痕流浪者：（瞥了凌客一眼，对白说）你同伴知道得不少。是Level-1。那地方，怎么说呢，没这里舒服，雾蒙蒙的，但实体不多，补给箱子时不时冒出来。水是管够的，从墙上漏。对你们这样的小队来说，算是个能喘口气、攒点东西的地方。比大部分鸟不拉屎的层级强

白门怎么开？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不重要疤痕流浪者：看运气。有时锁着，有时一推就开。进去后，别在雾气里待太久，虽然要不了命，但容易迷路。另外……（他顿了顿）箱子里的东西，拿了就走，别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感觉不对就跑，就这些

白点点头，将杏仁水推过去。疤痕流浪者一把抓起，塞进怀里，不再看他们

离开交换点，回到永恒光明的Level-11街道

伊（松了口气）那人说的……能信吗？

白信息细节符合已知的Level-1描述。而且，他用一瓶水换这种不算绝密的消息，相对合理。值得一探

凌客Level-1……总比那些一听名字就掉SAN值的鬼地方强，不过“感觉不对就跑”是什么意思？

安文（有些不安）是不是……也有危险？

白后室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Level-1的危险可能更隐蔽。但根据描述，它确实更适合我们现阶段休整和积累基础物资。准备好，我们这就去那栋公寓

按照指示，他们找到了那栋外墙红漆斑驳的旧公寓楼。楼里空无一人，只有灰尘和回声。三楼，最里面的房间，一扇看起来十分普通的木门，把手上果然系着一条脏兮兮的灰布条

5.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