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未说出口的忐忑

晨光漫进卧室时，Fiat是被颈间的轻吻蹭醒的。

昨晚放完烟花回来，他困得眼皮打架，被Leo抱着放进浴缸时，连指尖都软得使不上劲。温热的水裹着身体，Leo的指尖擦过他的后颈，他迷迷糊糊地往对方怀里钻，最后是在吹风机的嗡鸣里睡过去的。此刻醒来，颈窝里还沾着对方衬衫上的雪松味，FFiat推了推趴在他肩头的人，声音哑得像裹了糖：“起开，重。”

Leo闷笑一声，把他抱得更紧：“再抱五分钟。”

等两人磨磨蹭蹭起床，已经过了早课时间。Fiat换好校服，刚要往教学楼走，就被Leo黏上来牵着手——指尖相贴的温度太烫，他红着脸把人“撕”下来，皱着眉赶人：“我自己去，你去体育馆训练。”

Leo委屈巴巴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才摸出手机给Anda发消息：“帮我盯着点Fiat，别让他乱跑。”

Fiat刚进教室，就被Natsu扑上来拽住胳膊。女生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晃着他的手腕问：“终于摆脱你家Leo了？快说说，你们什么时候订婚？”

“订婚？”Fiat愣了愣，指尖不自觉摩挲着无名指的戒指，“谁跟你说的？”

“Leo啊！”Natsu眨眨眼，“他前几天跟Aek喝酒，说毕业就跟你结婚。”

Fiat的耳尖忽然发烫，却又轻轻垂了眼：“还早呢，他毕业可能要出国留学。”

“那你呢？一起去吗？”

“不一定，看情况吧。”

他的声音很轻，像飘在风里的絮。Natsu看着他垂着的眼睫，忽然觉得哪里不对，趁他低头翻书时，偷偷给Anda发了消息。不到半小时，朋友群里已经炸开了锅——“Fiat对留学和结婚的态度好模糊啊”“不会是闹矛盾了吧”。

中午在食堂，Anda端着餐盘坐在Fiat对面，状似无意地提：“听说Leo要留学？你俩打算异国恋？”

Fiat戳着餐盘里的米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还没跟我正式说，可能只是随口提的。”

其实他昨晚就听见了——Leo在阳台打电话，说“留学的事我再考虑考虑，得问Fiat的意见”。可他没敢接话，从前被丢下的恐惧像根细刺，藏在心底最软的地方，一碰就疼。他怕自己说“不想让你走”太任性，更怕Leo会像小时候的母亲那样，说“我是为你好”，然后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傍晚Leo来接他时，手里拎着他爱吃的草莓蛋糕。Fiat坐在自行车后座，环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背上：“你真的要留学吗？”

Leo的脚刹猛地顿住，转身看着他，眼底的诧异慢慢变成心疼：“谁说的？我只是在看学校，没说一定要去。”他握住Fiat的手，指尖摩挲着那枚戒指，“我去哪都会带你一起，不会把你一个人留下的。”

晚风裹着蛋糕的甜香，Fiat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忽然红了眼。原来那些没说出口的忐忑，早被对方稳稳接住了。

“那……我们毕业就结婚好不好？”Leo忽然低头，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我不想再等了。”

Fiat抬头撞进他的眼睛里，那里盛着漫天的晚霞，和藏不住的爱意。他轻轻点头，把脸埋进对方怀里，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对方的重合在一起，像晚风里最温柔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