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刻意地经过不平的路面，不小心地摔倒在地，手上蹭了不少泥土，她不在意地擦了擦脸，随即上楼。

楼梯是冰凉的白玉石。

沈知微踩上去，裙摆拂过脚踝，像一片没有重量的云。

别墅里很安静，佣人们的脚步都放得很轻，空气里浮动着百合花的冷香看到她，露出询问的眼神。

她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在楼梯转角的阴影里站了一会儿，直到一个女佣端着空托盘下来，

沈知微抬起头，眼睛里还带着未干的水汽，鼻尖泛红，声音放得很低，带着一丝怯懦：“你好，请问……陆哥哥在楼上吗？”

女佣显然认识她，脸上浮现出一点同情：“小少爷在书房。”

“我……我想见见少爷。”她说出这句话，头垂得更低了，仿佛这是一个多么难以启齿的请求。

女佣引着她走到二楼走廊的尽头，指了指那扇厚重的深色木门，然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沈知微在门前站定，抬起手，指关节在触碰到门板的前一刻停住。她深吸一口气，调整着有些僵硬面部肌肉，酝酿出一种混合着紧张与依赖的情绪。

她轻轻敲了三下。

“进来。”

门内传来一个少年清冽的声音，没有起伏。

她将门推开一道缝，只探进半个脑袋，目光在房间里快速搜索，然后精准地锁定在书桌后的人影上。陆时衍正靠在椅背上看书，侧脸的轮廓在台灯的光线下显得分明，他没有抬头。

“陆哥哥，”她的声音像羽毛一样轻，“我……我的眼睛有点不舒服，可以……可以借你的手帕用一下吗？”

空气停滞了几秒。

陆时衍终于从书页上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那是一种纯粹的观察与审视，像科学家在看显微镜下的样本。

他盯着她微红的眼眶，没有说话。

沈知微的心跳很平稳，但她表现出了应有的紧张，手指无措地绞着自己的衣角。

就在她以为对方会拒绝时，陆时衍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左手边的抽屉：“第三个。”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

沈知微立刻拉开抽屉，里面整齐地叠放着一摞崭新的手帕，都是同一个牌子，深灰色，带着冷淡的质感。她抽出一块，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碰什么珍贵的物品。

“去洗洗吧。”

“嗯，谢谢陆哥哥。”她低着头，用手帕轻轻按了按眼角，尽管那里已经没有眼泪了。

她快步跑出去，随即又很快的进来。

“桌上有甜点。”陆时衍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陈述句的语调。

书桌旁的小茶几，那里放着一碟精致的法式小圆饼，马卡龙，五颜六色的，看起来很甜。

“是给我的吗？”她仰起已经干净的小脸，眼睛里透出受宠若惊的光。

陆时衍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只是看着她。

沈知微顺从地走到茶几旁，拿起一块粉色的马卡龙，用很小的幅度咬了一口，甜腻的滋味瞬间在口腔里化开。

齁甜齁甜的。沈知微默默地吐槽道，这家伙喜欢吃这种甜品吗？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好吃。”沈知微弯起眼睛，笑着说，“谢谢陆哥哥。”

陆时衍没说话，只是翻了一页书，目光却并未落在文字上，而是停留在她身上。

他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完那块马卡龙，然后又拿起第二块。她的吃相很斯文，细细碎碎的一些小声音，嘴角沾上了一点碎屑。

但那种满足感好像透过她微微发亮的眼睛和上扬的嘴角，清晰地传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