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教室静得只剩“刷题内卷”的呼吸声,林晚正跟数学卷最后一道大题死磕,后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是刚转来三天的江野,把计算器摔了。
全班瞬间开启“静音吃瓜”模式——毕竟这位是传说中“开学即封神”的狠人:188高个配黑皮,左耳戴个银钉,校服外套搭在肩上露着纹身贴,昨天还把隔壁班“校霸预备役”堵在厕所门口,放话“再逼逼就把你作业本撕了喂狗”。
标准的“老师看了皱眉,学生看了绕道”配置。
林晚本来想装没听见,结果余光扫到他摊开的卷子——二次函数大题,他把“顶点坐标公式”写成了“y=kx+b”,甚至在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哭脸,备注:“这题有毒”。
她那该死的吐槽之魂没按住,头也没回地飙了句:“我说江野同学,你这数学水平是胎教肄业吧?公式记成这样,怕不是上课在跟周公聊八卦,脑子被CPU干烧了?”
话一出口,教室死一般的寂静。
连吊扇转动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尴尬。
林晚心里咯噔一下:完了,骂错人了,这可是能撕作业本喂狗的主。
她僵硬地转头,准备迎接“被按在墙上壁咚威胁”的经典戏码——结果,撞进了一双水汪汪、红扑扑的桃花眼。
江野攥着笔杆,指节发白,长睫毛跟被雨打了似的簌簌抖,下一秒,“吧嗒”一颗泪珠砸在卷子上,晕开了那个歪歪扭扭的哭脸。
林晚:“???”
前排同学:“???”
全班:“?????”
谁能告诉我,188的纹身贴酷哥,怎么跟被踩了尾巴的小奶猫似的,说哭就哭啊?!
更离谱的是,江野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还硬撑着拽:“你…你可以骂我菜,但不能骂我脑子不好使!我…我小学奥数还拿过三等奖呢!”
说着,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砸在计算器上“哒哒”响,活脱脱一个人形水龙头。
林晚脚趾已经在鞋底抠出了迪士尼城堡,正想找补两句,前排的闺蜜苏晓琪突然没忍住,发出“鹅鹅鹅”的笑声,紧接着全班都崩了,有人憋笑憋到捶桌子,还有人偷偷拿手机拍。
“江野同学,”班主任不知啥时候站在后门,扶着眼镜憋笑,“做题遇到困难可以问老师,别哭呀,怪丢人的。”
江野:“……”
他“唰”地把脸埋进臂弯,肩膀一抽一抽的,校服袖子都湿了一大片,还闷闷地嘟囔:“她骂我脑子不好使…我妈都没这么说过我…呜呜…”
救命!
林晚现在想原地表演一个“消失术”。
晚自习下课铃一响,她抓起书包就往门口冲,结果刚到走廊,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拽住了手腕。
江野红着眼眶堵在她面前,脸上还挂着没擦干净的泪痕,耳尖红得能煎鸡蛋,手里举着那张被眼泪泡皱的数学卷,一本正经地问:“那题…到底怎么算?你不教我,我就…我就哭到你教为止!”
林晚看着他那副“我超凶但我超委屈”的样子,又看看周围围观的、举着手机偷拍的同学,绝望地闭了闭眼:
“大哥,我教!我现在就教!但你能不能先把眼泪擦了?再哭下去,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拐到角落霸凌了!”
江野哦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抹脸,结果越抹越花,黑眼线(后来林晚才知道是眼线笔蹭的)晕成了熊猫眼,活像只刚从煤堆里爬出来的萨摩耶。
林晚认命地从书包里掏出纸巾,递给他的时候,听见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憋笑声:
“原来江野是哭包啊!”
“笑不活了,被骂两句就掉眼泪,这校霸人设崩得稀碎!”
“林晚也太勇了,敢骂哭校霸!”
林晚扶额叹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哪是校霸,分明是个需要人哄的巨型哭包。而她,喜提“全校最勇吐槽役”称号,社死程度直接拉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