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染着混沌余韵的雾林，前方天地间的灵气骤然变得狂暴。
疾行的三道身影滞住，不禁面色凝重。
雷泽渊，仙境雷电元素的本源之地。
黝黑的山峦如卧虎般盘踞，峰顶终年笼罩着紫电云层，无数紫电如游龙穿梭，劈在岩石上迸溅出火星，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灵气味，连灵脉的流转都带着急促的震颤。
“好强的雷电之力。”水清漓抬手凝出一层水盾，挡住劈落的零星电丝。
（极度纯净的水不导电。）
水清漓：“此处是雷电古仙雷泽的领地，性情暴烈，极度痴迷力量提升。我们尽量绕行，避免冲突。”
话音刚落，一道粗壮的紫雷突然从云层中劈下，在三仙前方炸开一道电光屏障。
屏障后，一道高大的身影踏雷而来。
来者身披镶嵌着雷电晶石的玄黑铠甲，铠甲纹路如活物般流转着电光，周身环绕的雷电噼啪作响，连空气都被电离得微微扭曲。
正是雷电古仙雷泽。
“擅闯雷泽渊，还想悄无声息地走？”雷泽的声音如惊雷滚过，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
他那双嵌着闪电的紫眸扫过水清漓三仙，突然定格在他们衣袍边角残留的墨色印记上，“混沌气息？还有灵核的灵光……你们刚从归墟之渊回来？”
灵灵遥上前一步，灵犀枝横在身前以防不测。
对于情绪阴晴不定的仙子，必要的防备还是需要的。
她语气尽显平和：“我等乃净世神麾下使者，刚从归墟之渊探查混沌异动归来，途经此地，无意惊扰雷泽仙尊。”
“混沌异动？”雷泽嗤笑一声，抬手召来一道紫雷在掌心把玩，“不过是些藏头露尾的暗影罢了，值得你们这般兴师动众？”
他话锋一转，电光般的目光锁住水清漓，“我听说净世神想搞什么联盟，拉拢各族对抗混沌？”
看来对于墨阿的“灵犀盟约”提议，净世神比他们更早知道。
“是‘灵犀盟约’。”水清漓上前一步，水蓝灵光柔和却坚定，“暗影灵帝已在归墟之渊复苏，混沌正污染灵脉、削弱封印，若各族再各自为战，仙境终将被混沌吞噬。雷泽仙尊执掌雷电本源，若能加入盟约，必能大幅增强守序力量。”
“联盟？守序？”雷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掌心紫雷暴涨，竟带着一丝淡淡的墨色。
是混沌！
竟然是混沌！
水清漓三仙脸色骤变。
灵灵遥下意识握紧灵犀枝，金色符文悄然流转。
“仙力至上，强者为尊！”
雷泽踏前一步，周身雷电如巨浪般翻涌，“混沌也好，灵核也罢，能让我变强的就是好东西。前些日子，有暗之使者来过，让我见识了禁忌之力与雷电融合的滋味。啧，那股能撕碎一切的力量，可比你们所谓的‘平衡’有趣多了！”
“你疯了！”韩冰晶银眸骤寒，冰气在周身凝聚成尖刺，“混沌之力会侵蚀神魂，今日借它变强，明日便会沦为傀儡！圣岩谷的古圣就是前车之鉴！”
“傀儡？那是他们没用！”
雷泽不屑地冷哼，掌心紫雷突然射向三人脚边，炸开的电光带着腐蚀灵脉的气息，将地面灼出一个焦黑的坑洞，“本仙尊的雷电本源，足以压制混沌侵蚀！倒是你们，少管本仙尊的闲事。若禁忌之神真能给我更强的力量，别说倒戈，就算帮他打破封印又如何？”
水清漓立刻控水凝成屏障，挡住扩散的腐蚀气息。
他脸色凝重，好言相劝：“雷泽，你可知暗影灵帝的目标是吞噬灵核？灵核若毁，仙境所有生灵都会失去力量根基，你纵有雷电之力，也会沦为无源之力！”
“那是以后的事！”
雷泽周身雷电暴涨，形成一道遮天蔽日的雷墙，“再敢多言，就别怪本仙尊不客气！切，滚出雷泽渊！”
水清漓三仙对视一眼，皆知此刻无法说服偏执的雷泽。
灵灵遥拉了拉水清漓的衣袖，低声道：“他已被力量诱惑，多说无益，先去灵犀台复命要紧。”
水清漓点头，抬手示意韩冰晶收势。
三仙缓缓后退。
雷泽立于雷墙之后，眸光沉沉地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掌心紫雷中的墨色愈发浓郁。
变强、力量，是他的宗旨。
只是，他并未察觉，那所谓的“压制”，不过是混沌故意放出的假象。混沌早已顺着雷电本源，悄悄渗入了他的神魂。
傲慢、自负，是他始终无法成长的根源。
离开雷泽渊的范围，水清漓三仙才终于松了口气。
水清漓望着身后那片翻滚的紫电云层，眉头紧锁：“雷泽的雷电本源本就霸道，若真与混沌、禁忌之力融合，战力会远超寻常古仙。他若投靠夜俟，仙境的战力平衡会彻底倾斜。”
“夜俟显然早有预谋，暗之使者游说的恐怕不止雷泽一人。”韩冰晶银眸中寒芒闪烁，“我们必须尽快抵达灵犀台，说服净世神加速推行灵犀盟约，否则等夜俟拉拢足够多的势力，再想翻盘就难了。”
灵灵遥望着灵犀台的方向，灵犀枝上的金光带着一丝忧虑：“雷泽只是开始，仙境里追求力量的仙子不在少数。”
化长仙境平静太久，众仙也许早就厌倦了平静。
诸神分歧、族群倒戈……这场危机，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水清漓三仙不再耽搁，加快脚步融入云海。
远方的雷泽渊中，雷泽望着禁忌之神所在的方向，掌心紫雷与墨色混沌交织，眼中满是对更强力量的狂热。
变强的代价，谁在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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