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在哭。
不是大哭,是眼泪无声地从眼睛里流出来,他没有表情,也没有声音,只是眼泪一直在流,像打开了某个关不上的阀门一样。
马嘉祺你……
马嘉祺张了张嘴……
宋亚轩疼吗?
马嘉祺什么?
宋亚轩那天。
宋亚轩指了指录音机……
宋亚轩你嗓子……疼吗?
马嘉祺的喉咙突然哽住了。
那些早就被他遗忘的、刻意压进记忆深处的细节,因为这句话突然翻涌上来——录音室里冰冷的空气,喉咙里火烧一样的痛,每吞咽一次都像吞刀片,还有那种……深入骨髓的羞耻感。觉得自己没用,觉得自己辜负了所有人的期待,觉得自己不配站在那个位置。
马嘉祺不疼。
他说出来的却是这两个字,……
马嘉祺早忘了
宋亚轩看着他,眼泪还在流。
然后他做了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
他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按在马嘉祺的喉咙上。
指尖冰凉,触碰到皮肤时,马嘉祺整个人颤了一下。
宋亚轩我这里……
宋亚轩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梦呓……
宋亚轩很疼。
他说的是“我这里”,不是“你那里”。
马嘉祺突然明白了。
共情。
宋亚轩那种该死的、过度的共情能力。他听到那段录音,不只是“听”,他是真的感觉到了。感觉到三年前那个夜晚,马嘉祺喉咙里撕裂的痛,感觉到那种拼命压抑却还是泄露出来的绝望,感觉到拳头砸在桌面上时指骨的钝痛。
马嘉祺对不起。
马嘉祺听见自己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但看着宋亚轩流泪的脸,这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宋亚轩摇摇头,把手收回来。他擦掉眼泪,动作很机械,像在执行指令。
宋亚轩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宋亚轩我……不应该……
马嘉祺不应该什么?
宋亚轩没有回答。他转身看向走廊深处,那里一片漆黑,只有手电筒的光柱切开的一小片光明。
宋亚轩时间快到了。
马嘉祺抬头看天花板——虽然这里看不到那个倒悬的时钟,但他能感觉到。那种细微的、从空间深处传来的震颤,像大地在深呼吸。
马嘉祺回大厅。
他下令:
马嘉祺所有人,抓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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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到最初那个破碎的后台空间时,头顶的时钟指针已经走到了23:58。
距离重置还有两分钟。
七个人围成一圈坐下。没人说话,只有呼吸声在空荡的空间里交错。马嘉祺靠着一面碎了一半的镜子,手里还攥着那盒录音带。
刘耀文所以……
刘耀文打破沉默。
刘耀文我们这算是……解开第一个了?
贺峻霖应该是的。
贺峻霖对了,看下歌单。
贺峻霖提醒道。
马嘉祺拿出那张纸。果然,第一行“独奏”下面的红圈消失了。但纸面上出现了新的变化——在第一行和第二行之间,多了一行小字:
“真相的碎片之一:完美是最高明的伪装”
而第二行歌词,原本是空白,现在浮现出来了……